許靳喬黑沉沉的眸光瞥過來時,蕭琰下意識的摒息,並且繃緊了身體,她不敢發出半個音節,努力扮演不吃醋不嫉妒,乖乖聽話的情.人角色。
他沒有說什麼,當着她的面,劃下了接通鍵,嗓音清冽,語氣寡淡中透着絲絲溫柔,“美璇,我在。”
蕭琰握着筷子的手指,悄然收緊,夾起小碟中他挑好刺的魚肉放進口中,她輕輕咀嚼着,卻再也吃不出方纔的鮮美味道……
“嗯……我昨晚工作很忙,在公司睡的,今晚也不回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那端葉美璇不知說了什麼,他斷斷續續的迴應,謊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面不改色,毫不心虛,他幽深的墨眸,始終黏在她發頂,重瞳深處,浮動着複雜難解的黯光。
寥寥幾句,許靳喬掛機。
蕭琰推開面前的半碟魚肉,端過湯碗喝了幾口,然後抽了一張紙巾擦嘴,她聲音輕快的說,“我吃飽了。”
“嗯。”許靳喬輕應了聲,方纔拿起筷子開始吃午餐。
蕭琰懶洋洋的半躺在沙發上,欣賞許靳喬用餐的優雅姿態,她大喇喇的目光,令男人眉尾上挑,“怎麼,我很好看?”
“嗯。”蕭琰大方的承認,“那些一線天后都想爬你的,說你怎麼酷,怎麼帥的,想跟你發展一下呢。”
許靳喬輕笑了聲,邊吃邊道:“我聽說了。”
蕭琰微一吃驚,“哦?你沒公私兼濟……潛她們麼?”
“沒有,我不喜歡吃窩邊草。”許靳喬眉也不擡,聲音清淡,“這是我的原則。”
聞言,蕭琰只覺好笑,她諷刺的揚脣,“那我呢?”
許靳喬終於擡眼看過來,漆黑的瞳仁緊鎖着她,薄脣緩緩吐出,“你是窩內草,本來就該是我的。”
可惜,後來他弄丟了她,不知他還能不能找回她,帶她回家……
蕭琰沉默,他對她的佔有慾一直都很強,強到他把她當作物般,不許她和任何男人交往,可他自己呢?
停頓片刻,她換了話題,幽幽道:“你欺騙葉小姐,這樣……好麼?”
“沒什麼好不好,她習慣就好。”許靳喬沒什麼表情的答她,似意有所指,又似嘲弄的語氣,“我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就像你不可能只跟一個男人上。一樣。”
蕭琰咬脣,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平復下來漲滿她胸腔的那股疼痛,她緩緩站起來,輕聲道:“我該走了,昨晚貝兒在幼兒園留宿的,今天要接她回家。”
“不急,等會兒我送你。”許靳喬道。
蕭琰皺眉,“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不聽話了是不是?做的首條準則是什麼?”許靳喬冷聲打斷她,眉宇間浮起不悅。
蕭琰僵了僵,而後很緩慢的點頭,“對不起,我一時不適應……以後不會了。”
然而,男人聞聽,卻似更加不悅,眼神如刀似的狠剜了她一眼,然後又吃了幾口菜,便扔下了筷子,起身道:“收拾東西,退房。”
“你才吃了一點兒……”
“飽了!”
蕭琰的訝然,被許靳喬一句嗆回,他看也沒看她,走到茶几前收拾上午辦公的文件,蕭琰無措的絞着手指頭,她目光流連的落在餐桌上,忽然想到什麼,她幾步走過去,捻起點心盤裡的一個南瓜餅,然後走到許靳喬身前,他彎着腰在整理東西,她鼓足勇氣道:“先生,你……轉過身來。”
許靳喬餘光早已瞧到她的小動作,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尖,佯作不耐的直起身子,扭頭看向她,“做什麼?”
蕭琰沒有立刻回答,她大膽的將手中的南瓜餅塞進他嘴巴,然後才侷促的小聲道:“你嚐嚐,很好吃的。”
許靳喬伸出大掌,將她陡地攬入懷中,他扣住她的後腦勺,突如其來的一吻壓下,薄脣堵着她的脣瓣,將他吃進口中的南瓜餅咬了一半,然後用舌尖強行過度到她的口中,看她哀怨的擰起秀眉,他稍移開脣,含糊不清的說,“有福同享,一起吃。”
這一刻,蕭琰內心是滿足的,從他們相識的那時起,他便是個可以與她共富貴的人,他常說,他的就是她的,只要他不死,就不會讓她挨餓受凍,就會予她一世安穩。
不論他們之間怎麼變化,他待她的這份情,總是一如當初。
洶涌的情感不再受理智的支配,蕭琰伸出雙臂,環抱住了許靳喬的腰身,她仰起頭,配合着與他以這種特殊曖.昧的方式同吃一塊南瓜餅,當兩人都嚥進胃裡,口中再無一物時,相貼的四片脣,依然沒有分開,似乎誰也捨不得分離……
兩人瞳孔相視,彼此的眼中,只滿滿的映着對方一人,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心愛的人……
良久,不知是誰先探出了舌尖,又或許是同時動情,他們激烈纏.綿的吻在了一處……
分開時,蕭琰像是溺水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若不是她缺氧呼吸不順,許靳喬仍不會停止,他與她額頭相抵,沙啞着嗓音,低聲道:“寶兒,接吻時要學着換氣,知道麼?”
“我不……不會。”蕭琰喘着聲答他,白希的臉龐染滿誘.人的嫣紅色,尤其是一雙腫脣,豔紅欲滴,令人從身到心的蠢蠢.欲動……
許靳喬喉結艱難的滾動着,攬抱着她的大手不斷在收緊,炙燙的呼吸灑在她鼻尖,出口的嗓音裡,夾雜着情.欲的味道,“寶兒,白爍沒教你怎麼換氣麼?”
“沒有。”蕭琰瞳孔閃爍了一下,她抱着他的手慢慢鬆滑,他似感覺到,猛然抱她更緊,他一口咬在她耳珠上,難耐的低喃,“寶兒,我又想要你了……”
蕭琰心跳加快,雙頰的紅頃刻間便蔓延到耳際,她羞臊的咬脣,細若蚊蟻的說,“大白天的……晚,晚上可以麼?而且我好累……”
“好。”許靳喬沒有爲難她,他也捨不得爲難,與她結婚兩年,分離四年,除了離婚前夜唯一的一次歡好以外,他已爲她隱忍禁.欲了六年,雖然此時很想,可昨晚確實把她累壞了,他即便餓太久,也得慢慢來,反正她現在已在他囊中,再也跑不了。
五個月?呵,他可沒想過要履行她的口頭合約!
略一沉思,他道:“寶兒,我們今晚回綠洲別墅住,既然你和白爍已經分手,那你們母女就再搬回別墅吧!”
“搬回去?”蕭琰一楞,遂搖頭道:“不用了,我在西城區住的挺好的,搬來搬去好麻煩的……”
許靳喬蹙眉,“你不搬,我們怎麼在一起?你那個破租房,能住得下我麼?而且隔音肯定差,你女兒……你不怕孩子聽到麼?”
聞聽,蕭琰先是一楞,而後才猛地反應過來,她頓時臊紅着臉道:“你不能當着孩子的面對我動手動腳,會教壞小孩子的。”
許靳喬撫了撫她的長髮,脣邊溢出輕笑,“所以啊,你不搬家能成麼?酒店不能長住,被記者跟拍到就麻煩了,而且你也不可能晚上總把孩子放在幼兒園託管,是不是?”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強勢的命令,而是分析原因給她聽,只不過他的決定一樣不會改變。
蕭琰承認他說的對,可……她糾結惶恐的擡頭看向他,“不是偶爾麼?難道你每天晚上都要……”
許靳喬笑,“那當然,五個月只有150多天,時間這麼短暫,我怎能浪費呢?”
“可你不用陪葉小姐麼?還有其他和你糾.纏的女人,你不用分配時間給她們麼?”蕭琰問出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想逃避的問題。
許靳喬浮脣,墨眸中浮起抹意味深長,“哦,美璇來日方長,不必趕時間。”頓了一瞬,他忽然露出困惑的表情,“我還有哪些女人是糾.纏不清的?我怎麼不知道?”
“舒予啊……”蕭琰脫口而出,繼而又懊惱的低了頭,“抱歉,我,我多嘴了。”
她現在是他的情.人,那就要遵守情.人的規矩,不該問不該說的,絕對不能犯。
豈料,許靳喬並未生氣,而是淡淡說了句,“舒予給我提鞋都不配,何況暖.?”
蕭琰詫異的擡眸,“什,什麼意思?”
“我這人……”許靳喬垂首,在她脣上輕啄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口味挺挑的,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合我的意,我這兒也不是垃圾回收站,能做到來者不拒。”
他的話有些深奧,蕭琰聽的不是特別懂,但也得出了一個結論,“舒予在你眼裡是不可回收的垃圾?我是……可回收的?”
“……”許靳喬感覺太陽穴在跳,他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俊容發青道:“蕭琰,你還能再蠢點麼?你是垃圾的話,我一腳踢你進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