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冷笑一聲,眯着眼睛說道:“那就看到底是你的搶快,還是我的槍快了。”初荷扣動扳機,那男人揚起了下巴,她覺得那帽子下面遮着的一雙眼睛鬼魅異常,此刻似是在冷笑,亦是在嘲笑她。
“啊!”初荷的子彈還沒有打出,便覺得腦後遭受一擊,瞬間整個人便軟軟的*下去。而在初荷身子*的那一瞬間,她的背後露出一樣冷漠邪魅的面孔。
“一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瘦小的女人打了一槍,說出去,嘖嘖嘖……你不覺得好笑嗎?”那男人說道。
“別廢話,把她帶回去!”先前受傷的男人說道,他回頭看了一眼酒店餐廳的方向,此時餐廳的燈光正亮起,“路易斯到現在都沒有給我信號,看來是凶多吉少,我們先帶着這個女人回去。”
“嗯!”對面的男人應道,俯下身將暈倒在地的初荷打橫抱起來。
墨錦衍脫身之後立馬給初荷打電話,卻一連打了三通都沒有人接聽,他連忙道酒店的客房查看,只發現了初荷的手機,而此刻初荷根本就不在酒店的客房內。
墨錦衍的電話突然響起,他連忙接起,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道熟悉的男音,“錦衍,你現在在哪裡?”
“天明,初荷失蹤了,馬上派人去找!”墨錦衍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匆忙將電話掛斷,然後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將就點上上下下都跑遍了,卻依舊沒有找到初荷的半個影子,他期待着初荷能夠給他打個電話,而他的手機卻擺明了與他唱反調。
……
慕言慵懶的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裡,他身穿酒紅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襯着雪白的皮膚,再加上他手指間託着的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還有杯中暗紅宛若凝血的液體,這樣的畫面美則美矣,但是他周身散發的戾氣卻令人不敢逼視。
傑瑞推門進來,輕聲走到慕言面前,低頭恭敬地道:“總裁,人被帶到了。”
慕言聽罷,嘴角扯開一絲邪魅的笑意,“在哪裡?”
傑瑞瞄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安排在您的房間!”
慕言沉吟片刻,微微地點頭,“好了,你出去吧。”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傑瑞說道。
“什麼?”
“路易斯沒有回來!”
慕言聽罷微微蹙起了眉頭,卻轉瞬又平展開來,嘴角一勾,抿了一口紅酒,邪魅非常,道:“我早就料到了,墨錦衍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說着擡眸瞄了一眼傑瑞,發現他左肩的位置有淡紅的血跡。
“你的肩膀怎麼了?”慕言問道。
“這個……是之前捱了一槍!”傑瑞說道。
“顧初荷?”
傑瑞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佇立。
慕言嗤笑一聲,“出去吧!”
“是!”
……
傑瑞回到房間裡,看見威爾正在擦拭自己的槍支,暗自嘆了口氣,在威爾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閉着眼睛,進入放空狀態。
“怎麼,還在爲之前挨槍子兒的事情耿耿於懷?”威爾似笑非笑地說道,一雙狹長的鳳眼瞄了一眼倒在沙發裡的傑瑞。
“不是!”傑瑞說道,“只是……突然有點想念路易斯。”
威爾發出冷冷地笑聲,“傑瑞,我沒聽錯吧,你剛纔說了句什麼?”
“你難道就真的沒有感覺嗎?”傑瑞問道。
威爾搖頭,“感覺,什麼感覺,我就一直覺得自己就是殺人的機器,不需要感覺。”他冷冷地說着,將擦拭好的手槍舉在手中,瞄準了傑瑞的眉心。
“砰!”威爾口中發出這樣的聲音,接着哈哈大笑一陣,“不怕嗎?”
傑瑞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淡定的說道:“死在你的手裡,總比死在別人的手裡強吧?”
威爾不可思議地看着傑瑞,沉吟了半晌之後,才正色道:“傑瑞,我開始不瞭解你了。你能告訴我你在糾結什麼或是想要追求什麼嗎?”
“我想要我自己!”傑瑞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凝視着威爾的眸子,將身子前傾湊近了威爾,“我想像人一樣的活着,只爲我自己活着,我不想像路易斯那樣一生都爲別人服務,最後死的時候那人也不會爲他掉一滴眼淚,更不會有人去在他的墳前悼念。”
威爾的瞳孔慢慢地撐大,驀地微微一笑,說道:“傑瑞,作爲只能有一種命運的人,你想要活出兩種狀態來,那是件非常危險,同樣也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威爾!”傑瑞不可思議地看着威爾,“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
威爾將手槍收起來,淡淡地說道:“你剛纔的話,我當做沒聽見過。”
傑瑞泄氣似的倒在沙發裡,“隨便你吧!”
威爾站起身來,低眸凝視着傑瑞那副若有所思的面孔,“我們都是沒有腳的鳥,要想活着,每天都在拼命的飛翔,速度越快對我們來說才最安全,你降低了你的速度,你甚至夢想着想要落地,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死亡!”傑瑞淡淡地說道,他躺在沙發裡,閉着眼睛,驀地,嘴角一扯,勾起無謂的微笑。“我不怕!”
威爾咬牙,“你會後悔的!”
“你會後悔你今天所對我說的話的。”傑瑞睜開眼睛,直直地凝視着威爾的眸子,認真地說道。
……
白天明帶人回到別墅的時候,墨錦衍也已經回來了,白天明直奔三樓,推開墨錦衍的房門,正看見墨錦衍在爲自己換藥。
“軍醫呢?”白天明問道。
墨錦衍擡頭,“這點小事,何必麻煩別人。”
白天明那更挺拔嘴角一抿,移步至墨錦衍面前,“沒有找到!”
墨錦衍纏繃帶的動作頓住,片刻之後才又恢復了動作,鼻息間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似是無奈,似是心傷,“有什麼線索嗎?”
白天明搖頭,“沒有,但是……”他猶疑着,眉毛一挑,繼續說道:“我懷疑是慕言。”
墨錦衍擡頭,“何以見得?”
“依我看,慕言對付的對象根本就不是初荷,否則初荷早就在你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死了無數次了。他這次應該是想利用初荷失蹤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後徹底將你完斃了。更何況,殺了你,一本萬利,既能剷除一個生意上的對手,還能將情敵趕走,一石二鳥!”
墨錦衍沉吟片刻,“這麼說來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來。”
墨錦衍爲自己換好藥之後,將衣服穿上,靠在沙發裡喘息,“初荷和我說過,那天在我們談判的那艘遊輪的倉庫裡裝滿了火藥。”
白天明一驚,正愣着片刻說不出話來。
“是慕言做的!”白天明肯定地說道。
“不可能是顧初旭,他在談判時幾乎沒有表態,顯然他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去談判的,還有就是,當時我還覺得奇怪爲什麼一個無心東南亞市場分割的人會被亞瑟請上去。”白天明說道。
墨錦衍嘴角一勾,說道:“因爲他和亞瑟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
“嗯,席間亞瑟頻頻看顧初旭,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還是會有疏漏的地方,明顯的亞瑟是聽命於顧初旭的,若是顧初旭將遊輪的下面放上滿滿一倉庫的炸藥,毀了造價不菲的遊輪不說,稍有不慎便會傷了顧初荷,我想在他眼裡應該沒有比自己的親妹妹更加重要的吧。”
“沒錯!”墨錦衍說道。
“而那個慕言,當時在初荷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他所露出的那副驚恐的表情,就泄露了他內心是有所掛礙的,因爲他怕顧初荷在接下來的遊輪爆炸中會被傷到,所以他乾脆就沒有下令令人引爆炸藥。”白天明如此解釋一番,墨錦衍的臉色又是變得十分的你那看。
白天明看着墨錦衍那張黑臭黑臭的臉,嘴角一勾,邪魅的笑笑,說道:“你應該感謝有一個萬人迷的老婆啊。”
墨錦衍沒有說話,但是顯然十分的不高興。片刻之後說道,“你出去吧,我想先休息一會。”
“不擔心那個女人了?”白天明打趣似的問道。
墨錦衍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天明,那眼神有若鋒利的匕首。
白天明聳聳肩,十分知趣的出了房間。
關門聲響起個,墨錦衍斂了眸中的厲色,伸手將桌面上的黑色手機拿在手裡。
……
s市。
進入盛夏時節,s市熱的就像是一個大大的蒸籠,行走在街上的人們就像是一個個的小籠包,他們快速行走,循着空調房的氣息直奔而去。
羅詩韻坐在星巴克裡,頭頂是強勁的冷氣,面前是一杯可口的冰咖啡,手中是一份最新的時尚雜誌,整個人看起來好不享受。
“服務員,麻煩再給我來一杯咖啡!”羅詩韻一邊翻着雜誌,一邊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說道。
服務員小姐十分利落的爲羅詩韻又添了一杯咖啡,說了句:“小姐請慢用。”
羅詩韻微微一笑,算是禮貌的迴應,她端起咖啡來,抿了一口,眼神突然瞄到手機上,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拿起手機,清了清嗓音。
“喂,錦衍嗎?”羅詩韻壓着嗓音,這樣對方在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會感覺那聲音既甜美又動聽。
“嗯!”墨錦衍應聲,“三天後,有時間嗎?”
羅詩韻聽罷一怔,心裡暗算時間,“三天後……”正是星期天,原本是有一場同學聚會的,而羅詩韻卻眯着眼睛說道:“三天後我本是要打算在家休息的,有什麼事情嗎?”
“三天後我回國!”墨錦衍淡淡地說道。
“然後呢,要我去接你嗎?”羅詩韻疑惑得問道。
“對!”
羅詩韻聽罷,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緊張,疑惑,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好沒問題。”
“具體時間我到時候再告訴你。”墨錦衍說道。
“好的!”羅詩韻應道。
……
初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十分,灰藍色的光線自外面蔓延至這個房間。初荷掙扎着坐起來,卻發現此時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不像是酒店的客房,倒像是某個人生活的房間。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與歹徒對峙的情景,當時她本是想開第二槍的,可是被人從後面襲擊,她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她現在肯定是身在“曹營”。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初荷忙地又躺下裝睡。
“小姐,起來吃飯了!”說話人的聲音很甜很脆,根據那聲音判斷,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年齡不大的姑娘。
初荷是鐵了心的裝睡到底,不移不動,呼吸平穩,那姑娘立在了初荷的*頭良久,卻又始終不敢伸手碰她,最後只是輕聲說了句:“小姐,起來的時候記得把桌上的飯菜吃了。”
初荷心下一驚,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看出了她在裝睡,無所謂啦,反正那人現在已經走了。她幽幽地睜開眼睛,歪頭瞄了瞄房門的方向。
“呼”初荷暗歎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卻牽扯了自己腦後的傷,痛的她呲牙咧嘴,心裡暗咒一聲:混蛋,就不知道要憐香惜玉嗎?
初荷輕手輕腳地移到房門的位置,然後將房門反鎖,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將房間環顧一週,四處都沒有被安裝攝像頭,她心中不解,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爲什麼給她帶來,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事肯定又與墨錦衍脫不了干係。
“連坐啊連坐!”初荷頹然地坐在*上,嘀嘀咕咕道,“這就叫一人犯罪,全家遭殃,墨錦衍,我顧初荷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很多錢。”初荷將墨錦衍埋怨了一番,偏頭看了看*頭櫃上的食物。
也不知道自己竟是睡了多長時間,肚子裡早就已經是飢腸轆轆,初荷看着那飯菜忍不住嚥了口口水,伸手將飯菜端在手上,“哎呀,算了,萬一裡面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吃完了之後豈不是會死翹翹。”初荷如此想着便又將飯菜放回了原處。
……
適才爲初荷送飯的女人,出了初荷的房間之後便閃身進了她隔壁的房間。
夜風微微襲來,白紗的簾帳後面燈火明滅晃動,慕言慵懶地靠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單手撐腮,眼皮半闔,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冷冷地,淡淡地,他身旁還坐着一位妖嬈若桃的女子,噙着媚笑,衣襟半敞。
兩個女人互相對視,皆是寒光乍現,誰的眼中也容不下誰,卻在彼此的眼中烙印下幾乎一模樣的面孔。
“怎麼樣,醒了沒?”慕言問道。
“醒了!”那女人說道,“不過當我進去的時候,她又躺下了,顯然不想讓我們知道她已經醒了。”
慕言微微一笑,看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坐在慕言身旁的女子手臂輕擡,流蘇披肩旖旎晃動,帶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應和着這簾內的明滅的燈影,引人無限的遐想。
“言,葡萄!”紅玉將一顆撥好皮、剔去籽兒的葡萄送到了慕言的嘴邊。
紅蓮似是極其見不得紅玉那番極其嫵媚與挑==逗的神情,遂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慕言凝着被輕捏在女子指尖的晶瑩剔透的葡萄,嘴角旋起邪魅的弧,微張開嘴巴,連帶着女子的指尖他都一起含進嘴裡。
紅玉咯咯咯笑,一隻柔若無骨地小手推了推慕言的肩膀,嬌嗔着道:“言,你怎麼連人家的手指頭都不放過?討厭死了。”女人似是有些懊惱,小嘴一撅,便扭過頭去不再去看慕言。
慕言低低地笑,寒淡的眸子裡透露着玩味及邪魅之色,擡手挑起紅玉尖尖的下巴,紅玉眼皮半闔,眸光流轉之間,顧盼神飛,她在慕言身邊已有多年,接下來即將要發生什麼,她自然是心領神會,遂抿脣嬌笑着,微擡着下巴,眼眸微闔,兩把小扇似的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極了振翅欲飛的蝶。
他喜歡這個高傲的女人只對他一個男人毫無保留的奉獻,卻又覺得這種毫無懸念的遊戲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慕總……”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內室的平靜,就像是一池靜水被人倏忽之間投下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卻已然足夠極其無數道的漣漪。
慕言將挑着紅玉下巴的手指放開,“還有什麼事情嗎?”
紅蓮微怔,似乎她真的是沒什麼可以再多說的了,遂歉疚得低下了頭,“沒有了!”
紅玉嗤笑一聲,“既然沒事了,就趕緊出去!”
紅蓮暗自咬牙,沒有一移動半分。
“好了,你先出去吧!”慕言說道。
“是!”紅蓮應聲,擡起頭時,森寒的眸子凌厲地掃過紅玉那張精緻妖冶的面孔。
紅蓮出去後,慕言似乎也沒了什麼太大的興致,遂歪在沙發上,伸手挑起紅玉的一縷長髮,在手指尖圈弄把玩。
“你這又是何必呢,明明是親姐妹。”慕言不緊不慢,不鹹不淡地說道。
紅玉嗤笑一聲,“親姐妹?那她到底是我親姐姐,還是我親妹妹呢?”
慕言挑眉,“這個問題恐怕你自己纔是最清楚的。”
紅玉搖頭,“她不是我姐,更不是我妹,我們只不過是長着同樣一張臉的不同的陌生人。”
慕言凝着紅玉那張精緻的面孔,她總是那樣,習慣用厚厚的粉底遮掩臉上所有能泄露她心底裡秘密的東西,而紅蓮,則是從來都是素面朝天,從早到晚的寒着一張臉。
紅蓮從慕言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正看見迎面走來的威爾,她微微地低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又直直地向前走路,目不斜視,目空一切。
威爾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紅蓮的背影,“紅蓮?”
紅蓮身子一頓,回頭看着威爾道:“有事?”
威爾粲然一笑,“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剛纔與我擦肩而過的人是紅蓮還是紅玉。”
紅蓮沒有應聲,只繃着一張臉,默默地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威爾突然覺得那女人似乎有點意思,整日繃着個臉,看似冷血無情,卻在不日前還在大街上幫人捉賊,豈不知她自己就是個殺人不眨眼專偷別人性命的賊。
初荷在房間裡轉悠了兩圈,尋思着該如何逃出去,她站在窗前,她現在是在二樓的位置,不算太高,但是這樣直接跳下去,她小胳膊小腿的,估計也得摔個粉碎性骨折。她將房間環顧一朝,突然計上心來。
初荷將房間內的*單和窗簾都扯了下來,咬牙齒將布料咬碎一個小口,然後狠狠地一撕,不消一會兒,幾塊上等的布料便都成了無甚大用的布條,她將數條布條緊緊地接在一起,最後成了一條超長的布條。
她將布條一端系在*腳,另一端繞着自己的腰緊緊地繫上,然後打開窗子,順着布條一點點地爬下去。
“唔!”初荷一個不留神,腳上的拖鞋便*下去摔在了地上。
傑瑞一眼便捕捉到那掉下來的拖鞋,他指着窗子,對慕言說道:“慕總,需不需要我出去看看!”
慕言站在窗前似笑非笑,“無妨,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麼飛檐走壁的。”
傑瑞不再說話,用眼角的餘光瞄着慕言的表情,卻出乎他意料的,慕言看起來十分的好心情,原本猶如寒精鐵般時時散發着寒氣的男人,此刻竟溫潤和煦如三月的陽光,他不禁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能讓向來冷血無情的慕言徹底顛覆常態。
初荷驚駭地在半空中蕩了半天,發現那隻拖鞋並沒有一起多大的動靜,遂又小心翼翼地慢慢下移,在經歷了初荷奮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之後,她終於能夠再次雙腳着地,頓時心中萬分雀躍,險些叫出聲來。
初荷將拖鞋穿好,貓着身子,一溜煙的從某人的窗下跑過,當她跑到小路上的時候,暗舒一口氣,還十分慶幸地朝身後的別墅擺了擺手,“拜拜了。”
初荷轉過身,還沒跑出幾步遠,便有人從她周圍的花叢裡冒出無數的黑衣人,皆是手中舉着槍,悉數指向她的頭。初荷一驚,暗道不妙。
“小姐!”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初荷驚慌的回頭,看見一男一女正站在她身後。
“你們到底是誰?”初荷問道。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現在有人想見你。”紅玉眼睛一眨不眨地說道。
初荷聽着那聲音覺得十分的熟悉,很像剛剛進她房間送飯的姑娘,“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紅玉瞄了一眼身旁的傑瑞,傑瑞微微挑了挑眉毛:“小姐,不是我們有意爲難你,我們也都是奉命行事,還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你自己也看見了,此時就算是手中有十把槍恐怕都耍不出手,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初荷無奈,暗歎一口氣,心知現下這種情況,她也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好吧!”初荷說道,“但是我得先知道你們背後的人是誰。”
“不用急,這個問題在你見到他人之後,立馬就會知道了。”紅玉說道。
初荷任由傑瑞和紅玉在前帶路,她亦步亦趨,又重新回到了別墅。
“小姐,請!”
別墅裡燈光如水,明亮且清澈,初荷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面容精緻,卻是不苟言笑,好一個冷美人。
初荷微微挑眉,推門進去,而屋裡面的人卻是坐在大班椅裡,背對着她。
“喂!”初荷喚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慕言聽到背後響起來的聲音,兀自嘴角一勾,“你聽我的聲音是像誰?”
初荷一怔,這人不是在與她開玩笑吧,光憑聲音怎麼可能……等等初荷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你……”
“慕言?”初荷驚詫着說道。
慕言轉過身來,笑若繁星,“怎麼,見到我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初荷咬牙,“驚喜你個大頭鬼啊!”她又氣又惱,“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嚇死了,我以爲我這次死定了。”
“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慕言無所謂的聳肩說道。
初荷是越發的氣憤,“有那麼嚴重嗎?看玩笑,怎麼就不嚴重了,你讓那些人拿槍指着我的腦袋把我綁架到這個地方,你說一點都不嚴重?”
“綁架,只是帶你來我身邊的一個方式,我的初衷是十分的美好的。”慕言笑米米地說道。
“初衷,什麼初衷?”初荷問道。
“請你吃飯,帶你曬月光!”慕言厚臉皮的說道。
“不要,我要回去,現在墨錦衍一定擔心死了。”初荷說道,轉身就往門外走,她一打開==房門,就看見門外齊刷刷地站着一大波黑衣人,然後那一大波黑衣人在見到初荷開門之後,齊刷刷地將槍舉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就對着她的腦袋。
初荷咬牙,猛地又將房門重新關上,回頭看見慕言在她背後笑的張狂且邪魅。
“慕言,你究竟要幹什麼?”初荷問道。
“我剛纔就和你說過啦,吃完飯,然後曬月光!”慕言笑着說道,眼露邪光,讓人不寒而慄,這樣的慕言對於初荷來說,實在陌生。
“好吧!”初荷說道:“反正我也正餓着呢。”
……
舊時光酒吧裡。
威爾走進酒吧,貪婪的聞着這裡數年不變的甜香,他徑自走到吧檯邊上。
“一杯威士忌。”
聲音慵懶散漫,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紅蓮聲看去,全對上威爾微微帶笑的眸子。
紅蓮面色平靜,裝作不認識那人一樣,靜靜地扭過頭去,繼續着自己杯中的雞尾酒。
威爾拿着酒杯靠近紅蓮,一邊喝酒一邊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紅蓮淡淡地說道,不像是在回答問題。
威爾微微地挑眉,“怎麼叫做不怎麼樣?”
“allen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恐怕你之前給的消息是錯誤的。”
“不可能啊,我明明聽到的。”
紅蓮低低嗤笑一聲,“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嗎?”
威爾挑眉,不解的看着紅蓮。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我猜,恐怕那個顧初旭當時早就發現了你,故意給你假消息,我們的人在這輪番守了數十個小時了,根本連他的半隻影子都沒看見。”
“小姐,有沒有興致下來和我跳支舞啊?”
紅蓮感覺到有人環住了她的腰肢,遂擡起頭來,卻對上一雙陌生的眸子,那人的眼神炙熱迷離,紅蓮角一扯。
“沒興趣。”她慢吞吞地吐出這幾個字,一臉的不屑。
“小姐,先別急着拒絕,賞個臉!“那男人說道,然後用眼神示意紅蓮看一下舞池中央的位置,紅蓮長出一口氣,冷着臉,十分的不耐煩,她擡眸看了一眼舞池中央的位置,此時正有幾個彪形大漢,直勾勾地看着他們這個方向,虎視眈眈。
紅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個子不高,卻將頭髮故意梳的高高的。
“先生,奉勸您一句,就是您把頭髮梳到天上去,您也是個矮冬瓜,你還是找一個身高與你相稱的人去跳舞吧。”
威爾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喝酒卻在聽到紅蓮如此說的時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扭過頭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男人被羞辱,此時氣憤非常,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他媽的知不是道我是誰,識相的趕緊給我下來,不然你今天就得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紅蓮聽罷,更是覺得好笑,“你是誰?”
男人咬牙,瞪着一雙芝麻大的小眼睛看着紅蓮,“你找死!”
紅蓮冷冷一笑,捋了捋自己耳邊的落髮,“大哥,‘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過嗎?”
男人冷了臉,笑容僵硬在臉上,“小姐,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女人是不討人歡喜的,就是你這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
紅蓮冷哼,“我管你什麼討喜不討喜,本姑娘現在就想剁了你的手。”說着紅蓮邊抓起吧檯上的一個空酒瓶子“啪”地一聲碎響之後,尖銳的玻璃瞬間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她稍稍一用力,男人的脖頸便被刺破了一個小口,有紅紅的血液緩慢地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