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立刻坐進了車子,看着剛纔那輛出租車開走,才放下心。
時慕深優雅的交疊着長腿,打量着剛進來的人,低聲讓司機開車,才緩緩道,“喬裝?”
“我穿的是阿姨的衣服,模仿她走路的樣子出來坐的出租車。”她聲音還帶着微微的沙啞,低聲解釋,“他一直有派人跟蹤我,如果我自己出來很快會被發現。”
在沈安嘉找人綁架她那次,才知道有人一直跟着她。
或者說,是謝清歡找人綁架她。
那次之後,跟蹤的人才暴露。
她知道跟着保護她的人,離她一直很遠,也不可能進別墅。
只要不被看清楚臉,在這種光線下,不會發現是她。
“跟蹤?”時慕深眸色更深了幾分,透着一絲晦澀的笑意,“你平時都過的什麼日子?”
她低了低眉眼,頭上的帽子到現在還沒取下來。
想了好半天,脣角揚起一絲苦澀。
不知道需要栽幾次跟頭,才能活得明白點。
她已經輸不起了。
沈安然沒回答他的問題,“時先生,你有把握嗎?”
時慕深沒有對某一個問題追根究底,聽她不說便算了,“沒有。”
她臉色瞬間慘然幾分。
他散散漫漫地說道,“夜家在維城紮根百年,老實說很難。你做好被找到的心理準備。”
沈安然微微閉了閉眼,緊張的抓緊了袖口,“那你爲什麼答應?”
“交易麼,自然是我也有我的所求。”他不急不慢,“我認爲這種冒險是值得的,也可以承擔他找到你的後果。”
時慕深側頭看着她蒼白的側臉,“你也不必這麼緊張,記着,這世上沒有哪個人是真能一手遮天的,哪怕是古代的帝王都不是。我可能會保不住你,但他卻不能拿我怎麼樣。”
沈安然點頭,“好,在你認爲做不到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將我交出去,我會撇清你,不會連累你。你幫我這一次,不論是否成功,你的條件只要我能做到,都會做到。”
他很淡的恩了一聲,“手機帶了嗎?”
“扔了。”她平靜的說,“扔之前我給他發了消息,告訴他我不等他先睡了。只要他不回去,就不會發現我不見。現在有多少時間,就看他什麼時候回去。”
“你休息一下,我盡我所能。不驚動他的時間越久,成功率越高。如果這幾個小時內他沒發現,等他再找就難了。”
沈安然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透過車窗,看着窗外的夜色。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不論爺爺到底知道什麼,今天晚上都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
賭不起,她不能接受這個寶寶成爲別人的孩子。
如果他真的逼着她將孩子生下來奪走,她不能想象那時候會有多絕望。
她很清楚,到那個時候,自己想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
破曉,天矇矇亮。
莊素被槍指着腦袋,一雙手扭到身後。
“夜軍長,我知道你的槍法很準。”林晟語氣極其的冷靜,“也知道我一個人帶着人質跑不遠。但我更清楚這個女人對你的重要性,不怕讓她給大小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