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放她走的那天晚上,才忽然反悔,徹徹底底的佔有她,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最深的印記。
寧可讓她用憎恨的方式記得他,永遠不原諒他。
也不想只成爲她一段感情裡無足輕重的過往。
大概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心裡就隱隱知道,這注定不會是他們的結局。
“所以你確實是後悔了?”
穆北沉沉默了許久,自嘲的輕笑,“如果你問的是現在,沒有。”
當初那一絲的後悔不過是因爲看到她臉上對他不可原諒的恨。
讓他知道他徹底的將她毀掉了。
以前的蘇煙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但世間的事哪有那麼多圓滿,他原打算的那個結果,也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蘇煙冷笑,“沒有?”
如果說她有兩次恨不能殺了他,除了上一次真正動手,就是那次了。
她對穆北沉說難聽點本來就是倒貼,所以即便當時就算知道,更多的也就是恨自己。
但他所謂的一時衝動,在這種時候強上了她,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她覺得自己彷彿只是他的戰利品一樣躺在他身下。
到現在他仍然沒有一點後悔。
“非要說後悔,我後悔讓你離開維城。”
蘇煙:“看得出來,不然我還要被你多關兩年。”
“煙兒……”
他剛開口,蘇煙忽然側了側頭,“不讓我離開又能怎麼樣呢,你覺得我不離開你兩年,就什麼都不會變,也不會不愛你了?”
男人低眸凝視她令人揣測不出的眼神。
他還沒開口,又見她脣動了下,自己回答,“你也不會這麼天真吧。”
蘇煙眸子幽幽的輕眯着,蔥白細長的手指挑在他臉龐上,“挺可惜的,如果你對我的這點喜歡能早一點,好歹有段不怎麼遺憾的回憶,至少想要的都得到過。”
她看見男人臉上的黯淡,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滑動,“現在你只是我曾經倒貼都沒得到的男人,而我,是你以後,乃至永遠都得不到的。”
“你的不死心無非就是明知道得不到所以不甘心,不是跟我當初一樣嗎?其實得到也就那回事。就好像我現在看到你,也不明白我當初爲什麼非要你不可。你又何必非要將我走過的路重新再走一次,可能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的悔不當初,發現爲這樣的人付出什麼代價都不值得。”
穆北沉擡起手,覆在她放在自己臉龐的手上,“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
蘇煙很輕的彎了下脣,看來她真的不論說什麼都沒用。
“你還真跟我當初一樣的固執,誰的話也不聽。即便是你自己,越是告誡我放棄,我越是不甘。”她從牀上坐起身,將他手拉開,低眸掃了他一眼,滿滿的同情。
蘇煙起身就去了浴室。
穆北沉赤着上身,緩緩在牀上坐起身。
臥室裡的燈早就關掉了。
室內一片深寂的漆黑。
他從牀前櫃上拿了打火機和煙盒。
藍紫的火焰在黑暗中乍亮又消失,只剩下他脣間的那一點閃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