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坐在車子裡,開着車窗,微冷的風不斷的從她臉上拂過。
她臉上被風吹得冰冰涼涼的,只伸手將外套在身上的外套裹緊了。
頭還在持續的漲痛着。
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似乎在腦海裡漸漸清醒過來。
不再是先前朦朧的血紅。
不是她自己運氣好,也不是她跑的夠快。
更不是駱冰只顧着穆北沉的傷而顧不上她。
駱冰的速度極其迅速。
他在進來的同時就已經對她拔槍了。
穆北沉喊了那聲住手。
她整個內心崩潰決堤,如同夢遊一樣站在旁邊。
腦子裡的大片大片的空白,已經停止運轉。
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做了什麼,覺得自己彷彿身在一個噩夢的幻境裡。
直到她不敢相信不能面對的跑開。
駱冰只需要幾秒的時間就能追上她。
直到穆北沉那聲【放她走】。
蘇煙驀地閉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其實在那之前,她跟他對峙了好久。
一度已經打算放棄。
他越是平靜,她越是下不了手。
到最後讓她心裡突然崩潰的,到底是突然闖入的駱冰,還是因爲他的那句回答,她其實分不清。
【你打算一句抱歉後,放我走麼?】
【不會。】
【可能永遠不會。】
她已經受夠了當他被圈養的情人。
他卻還指望不論他做了什麼,她都乖巧聽話的任他擺佈。
人人都以爲他對她不計前嫌,養只白眼狼一樣養在身邊,什麼都給。
都以爲她是仗着他的寵愛,連他的未婚妻也不放在眼裡,登堂入室的佔據着不屬於自己的位置。
但她只是像他的寵物,像他的玩具。
也受夠了對他搖尾乞憐換來的安穩。
小龍被墨傾的人就走,她爸爸被他逼死,寧遠說得不錯,她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他僅僅只是一句抱歉,卻仍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永遠那兩個字像一個永恆的牢籠。
彷彿她不殺了他,她此生都掙脫不了他的禁錮。
……
“蘇小姐。”司機已經停車了,見副駕駛的蘇煙還過分的安靜,一點下車的意思都沒有,“蘇小姐,是不是打算去別的地方?”
蘇煙往窗外看了一眼,才發現已經回來了。
她搖搖頭,拉開車門下了車。
蘇煙剛上樓,看見穿着奶黃色毛絨小馬甲的冉沐沐又可憐又生氣的站在她門口。
“煙姐。”
蘇煙一邊按指紋一邊說,“你不是有我家密碼嗎?”
冉沐沐生氣的說,“我被趕出來了。”
她說話的同時蘇煙已經按開了指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就算開了外面的密碼鎖還是進不去。
冉沐沐憤憤不平道,“你那個很自以爲是的保鏢把我趕出來的,他說我沒有資格隨便進你家。”
蘇煙敲了兩下門沒人應,直接一腳踹過去,踹得一聲巨響。
冉沐沐:“……”
“君瀾你是不是找死?”
大門被慢慢打開一條縫,君瀾露出一張臉,看了眼想再一腳踹到自己身上的蘇煙,和後面氣呼呼的冉沐沐。
他剛纔還有點忌諱的樣子,瞬間變得冷傲,“我還以爲是你那個保姆又亂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