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鬆開了手。
看見蘇煙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落下來。
他頓了下,還是伸手,指腹將她眼淚擦了擦。
蘇菸頭往旁邊一偏,“你別碰我。”
他薄脣輕勾了下,手落了空,“你昨天晚上不是這麼說的。”
“你還敢說?”
穆北沉收回手,不鹹不淡的道,“不說難道事實就不是事實了?”
蘇煙閉脣不語。
她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朦朦朧朧的夢境,幾乎能預感他後面要說什麼。
“我昨天晚上確實不該留下來。”男人開口說的卻不是她預想的,“只不過既然發生了,讓你誤以爲是別人,也不是我本意。”
蘇煙覺得他‘活’過來,可能就是要氣死自己的。
她已經恨到動手殺了他,他是憑什麼覺得昨天晚上睡她的人是他,她還能好受一點?
雖然心裡確實比昨天晚上那個她連臉都記不清的某個副總能接受一些……可也正是因爲心裡這麼想,甚至在懷疑如果和夢裡差不多,那有可能是她自己主動的。
她才更覺得自己爲什麼會那麼賤。
穆北沉看了一眼腕錶,“昨天晚上的事,你不想接受就當沒發生過。”
蘇煙冷嘲道,“當沒發生過,就不是事實了?”
“事實也分是否需要第二次提起。”
蘇煙側過身,睨了一眼他準備離開的背影,“你不就是想說,這種事就沒必要讓你堂兄知道了。”
別人不知道的,但穆昭知道。
他那麼忌憚自己,不過就是替穆北沉防着她。
真是可笑,防得住她也要防得住穆北沉自己都管不住的下半身。
穆北沉即便沒死,但至少也重傷了幾個月。
穆家並沒因此停止運轉,全數由他堂兄接管。
她不知道穆北沉在穆家的實權被削減了多少,又或者是因爲這次的錯誤讓他再無大權。
總之她猜測,他應該還是在避免讓穆昭知道。
“你知道就好。再去招惹穆家的人對你沒什麼好處,你心裡清楚。”
蘇煙心臟猶如被什麼緊緊的揪着,“爲什麼?”
穆北沉轉過頭來。
“你那天爲什麼,沒有還手。”她聲音不自覺的微顫着,問出她本來以爲,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弄明白的答案,“你其實躲得開的,是不是?”
他語氣平靜如水,“是。”
“那爲什麼……”
“不知道。”他低低地道,似是在回憶,“或許沒想到你真的會這麼做,總要親眼看看,你到底恨我到什麼地步。”
蘇煙閉了閉眼,沒說完的疑問都卡在了喉嚨中。
“我跟你之間的事,別人沒有插手的資格,既然過去,你也不必再提。”
他擋得住別人的口,但他不一定擋得住蘇煙自己。
穆昭雖然知道,但他不過是威脅之一。
如果這件事傳到整個穆家都知道,穆家防不勝防的報復可能連他也不能保證她沒事。
蘇煙沒轉身,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和走了多久。
她在地板上蹲坐下來。
他不止是不打算讓別人插好而將這件事對穆家瞞得死死。
最可笑莫過於,那天接電話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