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定定的看着他的有恃無恐。
甚至不知道他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瘋到就想打這麼一個賭。
兩個人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蘇煙扯了下脣,“知道我想你死,房間裡卻永遠放着一把匕首,是想看我什麼時候動手?”
“或許。”穆北沉微眯着眸。
穆昭有次很不湊巧的來過。
恰好是蘇煙出去的時候。
在看見房間裡的這把匕首後,直接怒道將這把匕首扔了出去。
跟蘇煙睡在一起還敢在房間裡放這種東西,他是怕自己死得太晚嗎?
事後他自然重新命人拿回來,從此禁止任何一個人私自進這棟別墅。
“既覺得我會殺了你,又非要將刀子放在我面前,原諒我這麼久都沒真正揣摩出你想死的心思。”
蘇煙冷靜下來,對他這些鬼話半個字都不信。
他只是賭定了她不敢。
又偏偏想要看到她失敗的樣子。
每一次的失敗,都會讓她陷入無盡的自責。
是她自己下不了這個手。
她諷的勾起脣,“那麼想死?”
“煙兒,沒有人會想死。”男人低沉的開口,頓了頓,又道,“你爸爸的死,抱歉。”
“抱歉?”蘇煙手將匕首握得更緊,死死盯着他的波瀾不驚,“你抱歉?你配說抱歉?”
她唯一的至親因爲他什麼都沒了,進了監獄,又因爲他而自殺。
一句輕描淡寫的抱歉,她覺得聽見天大的笑話。
穆北沉剛要動脣,最後還是沒再開口。
抱歉這兩個字原本就是多餘,甚至不該存在的。
對她而言,所有的事早就不是抱歉兩個字能抵消得。
男人盯着她紅了整圈的眼眶,薄脣彎了彎,“還是下不了手?”
她呼吸急促劇烈,緊緊的抿着脣。
“下不了手就將刀放下。”他聲音沙沙的補充,“你爸爸的遺體還在醫院,手續已經辦完了。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天亮之後去將他的身後事處理完……”
蘇煙笑出了眼淚,“穆北沉你不會是想說,其實你沒打算永遠瞞下去,只是想晚一天再告訴我吧。”
“我說了你會信麼?”
她不信。
哪怕到現在也不信。
他只不過現在沒有反抗的力氣,才說這麼一堆的廢話。
他根本不是什麼想死。
只不過要親眼看着她失敗於自己的懦弱和崩潰。
讓她爸爸知道,她這個親生女兒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對罪魁禍首都捨不得下手。
蘇煙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底一片的清明,“那告訴我,我爸爸死後,你能要挾我的籌碼也沒了,你打算一句抱歉後,放我走麼?”
穆北沉眼眸淡笑,凝視着她,薄脣輕啓,“不會。”
……
“可能永遠不會。”
*
駱冰已經打了無數的電話,穆北沉的手機永遠都是關機。
融景別墅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闖入,即便對他們這些下屬也一樣。
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大門密碼的人,但在得到穆北沉的許可之前也一樣不敢輕易擅闖。
除非緊急狀況!
駱冰趕到別墅門口已經是後半夜,整棟別墅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