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記得,在原本婚禮的安排上,小叔和莊姐被隔開了。
不僅是座位,而是整個流程裡他們見面的機會都極少。
自然這個安排是刻意爲之。
因爲那時候小叔確實在爆出失憶是假的之後,從莊姐家搬了出去,便整個人失聯。
莊姐找他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
只等他出現將最後的離婚證辦妥。
所以在婚禮安排上,莊姐不想看見這個人,而小叔既然刻意避着她,應該也是類似的打算。
但現在卻一切都不同。
沈安然忽然希望小叔還能有一個機會。
一個補償她的機會。
她想起上次爺爺的話。
小叔幾年前的又一次離開,也並不是他又要將莊素棄之不顧。
只不過是因爲,那個時候小叔才從爺爺口中得知當初發生什麼。
小叔能夠在意識到自己曾經給她多大的傷害之後,想要彌補,想給她重新開始的機會,那也並不是莊姐眼裡的無藥可救。
只是這種放手太難,他內心終究是不想的。
夜盛霆看着懷裡的女人突然就打起了精神。
人還在他身上,卻完全忽視了他,將那個婚禮策劃的文件夾打開,一樣樣的打開翻看修改。
一開始,他以爲她確實成功被自己轉移注意力,且這麼重視婚禮,心裡很是欣慰。
直到後來看見讓她打起精神的真正原因,看見她想要修改的部分……
男人俊臉上滿滿的黑線。
“喂,夜盛霆你把鼠標還給我……不要關電腦……你過——唔!”
……
莊素掌心疼得厲害。
溫熱略帶粘稠的血,一點點從她掌心溢出。
幸好關着她的地方光線很暗,她人又被扔在角落。
也大概是因爲被餵了好幾天的藥,他們對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她不可能逃出去,這整個倉庫是沒有第二條路的。
唯一一條路,就是大門。
“嘶——”她壓着自己的呼吸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掌心的位置,一塊碎玻璃被她緊緊捏着,鮮血幾乎將整塊玻璃染紅。
莊素死死咬着脣,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往下落。
就這麼一塊小玻璃,她攥在手裡,一點點的試圖割斷她手上的繩子。
她是雙手被擰到後背綁住手腕的。
只能忍着疼,盡所有的力氣倒勾着手腕,那塊玻璃纔夠得到繩子。
可這麼一來,綁着她手的繩子,就會因爲她越用力,綁得越緊,她的手腕也跟着越疼。
只是跟刺破她掌心的玻璃相比,這點疼已經算不了什麼。
而且正因爲疼,她才能更清醒。
被藥物麻痹的神經也跟着恢復。
勒死了手腕的繩子,血肉模糊的掌心,讓她疼得幾度想要哭出來。
但她連眼淚都不敢掉。
如果裴承司進來發現她狀態不對,就會立刻發現。
即便她並沒有力氣逃出去,但她不想坐以待斃,成爲別人能夠用來威脅夜爵的砝碼。
莊素聽見倉庫外似乎有大動靜,手上的動作更是加快。
先前似乎就是因爲發生什麼,阻止了裴承司將她帶到其他地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