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剎車的慣性,讓慕曦兒整個人從後座上跌了下來。
而車子前方,一道車燈打了過來。
亮得刺眼。
司機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大晚上的,正好開在一段沒有路燈的位置。
要麼極暗,要麼極亮。
視線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即便沒搞清楚前方的狀況,司機還是敏銳的拿出了手槍。
他一隻手擋着射過來的燈光,另隻手握緊了手槍,急促的發問,“曦兒小姐,曦兒小姐你沒事吧?前面有人擋路,可能有危險。”
後座一隻手撐到座椅上。
司機隱約看見摔倒的人慢慢爬起來。
同時聽見慕曦兒很低的一個冷聲,“我沒事。”
聲音雖然清晰,但太過低沉。
前方燈光晃得厲害,一切似乎只發生在瞬間。
司機來不及判斷剛纔慕曦兒那兩個字音的不對之處。
只想着還好只是摔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
他拿着手槍的同時,另隻手馬上拿出對講。
駕駛座旁邊的車窗突然被敲了兩下。
有人在敲窗子?!
司機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能開窗。
他的對講剛拿出來。
背後突然一隻手骨細窄皮膚白皙的手臂伸了過來。
動作快地出奇。
極其熟練的將他手一瞬間反擰了過去。
司機對後座的慕曦兒沒設任何防備。
只覺得突然之間的劇痛,讓他甚至一時沒按耐住,慘叫出聲。
手上的對講應聲而落。
同時,車窗又敲了兩下。
“開門!”
慕曦兒擰着他劇痛的手骨,同時試圖將他另隻手的手槍奪過來。
第一次的失誤是他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這回即便是一隻手劇痛不已,拿着手槍的手還是避過了慕曦兒奪槍的舉動。
司機聽見耳邊一聲輕嗤。
他劇痛的那隻手上,力道驟然全撤。
“你這隻手都快廢了,還是別白費力氣吧。”
慕曦兒極冷淡的吐出幾個字音。
再出手的時候,已經飛快的將手槍奪了過來。
時慕深派來送慕曦兒回去的人雖然只有一個,但是他心腹之一,身手很好。
如果不是藉着這次他不設防的意外,她還真沒半點把握能從他手裡奪過手槍。
可惜這次不僅是慕曦兒的意外。
還有車外阻攔的人。
手槍奪過去的瞬間,司機感到槍口已經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曦兒小姐。”
“哐啷!”
駕駛座的車窗被直接砸開了。
穿着黑衣的男人從砸開的車窗伸手進來,開了門鎖。
司機的臉正好看向被砸開的車窗,藉着車燈看清了對方的臉,“你……你不是裴承司?”
男人沒答話。
清冷無情的嗓音從他背後傳來,“回去告訴時慕深,還是他自己滾回修女院去吧!”
慕曦兒一說完,反手將司機敲暈了。
她下車,擡頭看見夜幕中身形修長的男人緩緩拿下帽子。
慕曦兒把玩着手裡的槍,微仰着腦袋,對上他視線。
臉上仍舊帶着剛纔的淚痕,神色卻已經截然不同。
她的脣雲淡風輕的勾了一下,“夜盛凜,你怎麼來了?”
*
沈安然醒的時候發現窗外天色很暗。
從半夢半醒裡怔神片刻,她發現牀上只自己一個人,陡然起身。
身後,站在牀邊的夜盛霆剛脫下上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