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盛霆來都來了,本來是蓬蓽生輝的事。
如果剛來就黑臉帶太太走人,那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做了什麼事得罪這尊大佛。
這種誤會實在要命。
強顏歡笑的主辦人,討好的看向沈安然。
沈安然堅定的說,“就隨便上些熱菜,不用管他說什麼。”
夜盛霆看着她皺着眉,一旁的主辦方根本不敢做主。
終於,他鬆了口,淡淡道,“那就聽她的。”
主辦方這才趕緊命人去準備。
沈安然挽着他手臂,小聲說,“不是怕爲難他,是怕爲難我自己。我不想被人拍下我在這裡大吃特吃的樣子,然後第二天就有人說,沈安然去酒宴上蹭飯,扒本的吃!”
男人挑眉,“誰敢這麼說?就算說了又怎麼樣?當演員不能吃東西?”
“你不知道仙女都該是喝露水的嗎?”她輕輕眨了下眼睛,衝着他使眼色,示意這件事就這麼過去,“我們就隨便吃點,晚點再夜宵好不好。”
夜宵……
他噙着抹似笑非笑,“仙女不是喝露水的嗎?”
沈安然一臉無奈,“那誰怪你女兒這麼能吃啊。”
她心裡捉摸着,也該去做個產檢了。
不過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到底要不要提前看呢?
還剩七個月,那是該滿懷希望的七個月,還是萬一不是女兒,提前七個月有點小失望?
小九說,信念強大說不定可以心想事成。
沈安然默默的想,當初懷小九的信念也挺強大的……
*
莊素有點百無聊賴的走在宴會廳裡,素淨清麗的臉龐上,一層淡淡的沁涼。
晚宴她是來了,但原本想的一點正事因爲昨天的事沒了心思。
對幾個投資商也都沒什麼搭理的興趣。
只是她手上的杯子從來沒空過。
從昨天起,是她第二次嘗試聯繫夜爵。
比他走的時候,花了更多的心思。
差不多打了一晚上電話。
終於還是失望的結果。
中途跟吃得津津有味的沈安然聊了幾句,見夜盛霆始終在她旁邊,也就不去打擾人家小別的夫妻。
莊素自詡酒量好,喝酒時也沒一點節制。
一輪過去,她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終於覺得有點頭暈了,才找了個人少的吧檯坐下。
她手支着頭,按着緊緊皺起的眉心,蔥白的長指依然輕捏着玻璃杯。
耳邊一聲很輕的笑,餘光看見一道身影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莊小姐,今天喝了不少?”裴承司長腿交疊,聚光燈下那張辨識度極高的俊容漾着一層玩味的笑,“借酒消愁?”
莊素沒擡眼,就辨認出那個聲音。
她臉色閃過一抹戾色。
大約因爲喝的稍多,看向他時,眼眸裡明顯的排斥,沒一點掩藏。
如果不是因爲他,夜爵那次就不會孤身去找她。
那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我是殺你全家了,還是欠錢不還?”裴承司點了杯酒,脣瓣無奈的輕勾,“放我鴿子的人是你,此外我似乎也沒得罪過你吧?恩?”
莊素翻了個白眼,轉過頭懶得理他。
怪到他頭上,確實也有點沒道理。
*
宴會廳二層,夜爵難得的穿了身西裝,單手抄着口袋站在護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