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好幾個月前的離婚協議被攤開了放在書桌上。
夜爵視線在掃過那份他曾經親自簽字的協議,薄脣揚起一道譏誚的弧。
“你不記得的事,我親自告訴你。”莊素嗓音是微微的涼意,輕聲清晰,聽得人骨子都發冷,“離婚是我們之間的協議,你讓我做的事已經做完,這協議是你答應給我的。”
她看着男人臉上不變的嘲弄,補充了一句,“也是你自己想好的決定,畢竟你真不肯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逼你。你眼裡從來就沒有什麼別人的意願,其實所謂協議,也只是離婚順帶的條件。”
夜爵緊抿着脣,盯着她的視線更冷了幾分。
那所謂的協議確實是個幌子,對他而言,作用微乎其微。
最大的用處不過是拖延她對他的耐心。
在她眼裡,那是他離婚之前對她最後的利用?
“你回維城,我們本來就應該將最後的手續辦完。只是你什麼也不記得非要死纏爛打,你們司令讓人給我帶話,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讓我遷就你一下。”莊素低聲一字字的說,“不然,我早就走了。”
她越是說,男人喉骨越是微微發緊。
冷峻的面容上,一層薄霜凜冽嚴寒。
莊素神色淡漠冷靜,好似每個字說出來都不需要猶豫和思考。
“這段時間我們確實還行,畢竟你現在的表現並不像從前那麼煩人討厭,又很會哄人,加上我知道你我之間遲早還是會有個了斷的,是早是晚也不那般重要,等你恢復記憶,大家也能好聚好散,不需要我在你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將話說那麼明白,鬧得不太愉快……”
夜爵緊繃着的臉色,陰沉如水,擠出幾個字打斷她,“素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莊素停頓了一下,繼續,“司令這次來找我,我才知道你好像有點過於沉溺你現在的狀態和生活,已經到了不顧後果的地步。也算給我敲響了一個警鐘,那麼有些話我就沒有再藏着的必要了。”
“素素。”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喉骨似乎壓抑着很深的情緒,黯淡無光的眼睛盯着她,“是因爲他的話你才這麼說的,是不是?你只是怕我後悔,怕我會回去,你才推開我。你怕我恢復記憶——”
莊素低聲淡笑,“你怎麼不覺得我其實巴不得你早點恢復記憶呢?我本來也覺得這種等有點沒有止境了,既然司令如今改變主意不需要我再遷就你,那麼——”
她擡起眼,直視着男人的眼睛,“就到此爲止吧。明天你從這裡搬出去,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回你該去的地方,這裡沒有辦法讓你恢復記憶,可能對你更重要的地方纔能幫到你。”
“莊素,你讓我走?”
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她覺得夜爵是不是已經徹底回來。
男人眼裡涌起戾氣和怒火,大掌將她緊按在書桌邊緣。
一字字的吐出命令的字音,“將剛纔那些話,全都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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