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獎勵

在醫院裡治療了一個多星期,葉千玹的傷口終於癒合,可以出院了。好在是小刀,傷口不太寬,也不太深,而且癒合得很好。要是留下很大的一條刀疤,估計葉千玹要哭着要求整形的。

辦完手續,葉千玹終於呼出一口長氣,覺得自己就像從牢裡出來一樣,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母親也很高興,手腳麻利地幫她收拾東西,還用手機把病房裡的各個角度拍下來,說是留個紀念。

葉千玹看了看這個病房,自從她住進來,隔壁那個牀位就一直沒人住過。只有一天,醫生帶着一個女病人過來躺在牀上,做了一番檢查以後就出去了。所以,她可以說一直在享受單人病房的待遇。現在要走了,還真有點捨不得。

最後,在離開之前,葉千玹雖然覺得俗氣,還是讓護士幫忙,給她和母親在病房裡拍了一張合影。

拍完後,葉千玹對護士道謝,她說:“不用客氣!其實你長的這麼漂亮,可以去當大明星了。哎,我發現,你跟最近新聞裡總說的那個梅若昕,長得還挺像的。”

葉千玹尷尬地說:“呵呵,是有那麼一點像吧。大家都這麼說,嘿嘿。”

護士也笑了:“對了,你入院那天,怎麼弄得那麼難看啊?這麼漂亮的女孩,也忍心這麼糟踐自己,連我看了都心疼。”

葉千玹敷衍道:“啊,因爲,我在跟同學演一個話劇。對,然後忘了卸妝,就這麼着準備回家。沒想到,半路上就遇到劫匪了。”

“現在的社會啊,太不安全了!”護士嘆道,“哎,那你以後小心點兒,身邊最好有個護花使者隨時跟着。那樣,劫匪看到你旁邊有男人,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葉千玹連連道謝,然後趕緊拉着母親走了。

出了醫院,一陣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陽光中帶着花香,簡直太溫暖了!

葉千玹使勁連吸幾口,說:“哎,還是在外面好!”

母親說:“那當然了,誰願意住院啊?還好你住的時間不長,不然肯定要悶出病來。”

“幸好有你這個好媽媽照顧我,不然我更難熬!謝謝你啊,媽媽。”葉千玹說着,在母親臉頰上親了一口。

回到家裡,看着好些天沒住的房間依然乾乾淨淨,葉千玹知道這是因爲母親每天都幫她打掃,心裡十分感激。她抱住母親,說要給她一個大大的獎勵。

母親撫摸着她的手說:“傻丫頭,你出院了,媽媽高興,去給你做好吃的啊。”

“不嘛,我就要獎勵你!”葉千玹固執地說,“媽媽每天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所以,今天我們出去吃吧。”

母親眼珠一轉說:“怎麼,吃膩媽媽做的菜了?”

葉千玹趕緊否認道:“沒有,怎麼會呢?只是覺得你每天來回奔波,又要給我煮飯,又要洗衣服,打掃衛生,還要去醫院照顧我,實在太辛苦了嘛。現在我出院了,當然應該犒勞犒勞你。”

母親欣慰地笑了,點點頭答應道:“好,那我們休息一會,晚點出去吃。”

晚上六點,母女倆出去吃飯。葉千玹爲了感謝母親的辛苦,特地選了一家高級餐廳。可母親卻嫌那裡太貴,非要吃一般的小飯館。

爭執了半天,葉千玹生氣地喊道:“今天是我出院,應該我做主!”

見她生氣,母親忙說:“好吧好吧,那就隨你。不過,別點太多菜,不然吃不完太浪費。”

葉千玹答應了,把母親拖到她想去的那家餐廳。

這家餐廳距離她們家有點遠,所以葉千玹打了一輛車。到餐廳的時候,因爲沒有預定,現在已經沒有空位了,就只能在外面等。

等了一會,母親忽然說:“千玹,我們走吧,不在這家吃了。”

葉千玹奇怪地問:“爲什麼啊?來都來了,再說也等了這麼久了,現在走,不是白等了嗎?”

但母親卻很固執,非要拉着她走,說換一家吃也是一樣。

“媽媽,你怎麼了?”葉千玹覺得母親今天的表現很奇怪,忍不住追問道,“不會是又捨不得錢了吧?你放心好了,我帶着呢!說好我請你的,我當然準備好錢了。”

母親沉下臉說:“我說不吃就不吃!走,走啊。”說着動手開始拖。

葉千玹被她惹火了,發脾氣說:“媽你怎麼回事啊?都說好了的,就在這家吃,你怎麼這樣啊?”

旁邊等座的人見她們吵起來,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母親不安地低下頭說:“走了,我們去吃韓國菜。媽媽請你吃,你要吃多少都行!”

她越這麼說,葉千玹越覺得蹊蹺,使勁拽着母親的手不放,說就要在這家吃。

其實她不是想跟母親對着幹,就是想知道母親這麼做到底是什麼原因。因爲從小到大,母親一直都很寵她,也從不勉強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可今天突然這麼反常,一定是有什麼事,她不問個清楚,心裡怎麼能放得下?

母親生氣了,臉也憋得通紅,乾脆一跺腳說:“好,那你自己在這吃,我先走了!”說着就噔噔噔地朝對面走去。

葉千玹覺得母親當着別人的面這樣,讓她太沒面子了,就趕過去一把拉住母親說:“媽!你冷靜點行不行?都快到我們了,你突然要走,這不是白等了嗎?再說,這家的東西真的很好吃,不是說好作爲你照顧我的獎勵嗎?”

母親慌張地看了走廊一眼說:“好吃的餐廳那麼多,換一家又不會讓你掉幾兩肉!”

葉千玹無奈地說:“那你之前都答應了,現在怎麼又變卦了?不管怎麼說,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母親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喲,這不是葉千玹嗎?真巧啊。”

葉千玹聞聲看去,原來是梅若昕,她身邊跟着一大羣人,有男有女,她的父親梅成吾也在。

“啊,是啊,梅小姐你好。”葉千玹禮貌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梅若昕冷笑道:“這位太太是你媽媽吧?”

葉千玹忙說:“是啊,媽媽,快來見過梅小姐。”

母親不得已轉過頭來,小聲說:“梅小姐你好。”

梅若昕嗯了一聲,對父親說:“我們走吧。”說完朝剛纔葉千玹她們等候的那家餐廳走去。

梅成吾正跟手下說着什麼,聽見女兒說走,就停止了談話。他一轉過頭來就看到了葉千玹母女,不由得驚了一下。

葉千玹在電視裡見過他,就對他微微欠身說:“梅先生您好。”

母親則趕緊拉着她走,弄得她十分尷尬。

梅成吾眼中閃現出幾分驚訝,但見她們急匆匆要走,也不好問,就只是嗯了一聲,朝餐廳走去。

走到餐廳門口,梅成吾轉過身來,朝葉千玹她們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葉千玹已經被母親拉着上了扶梯,正徐徐朝下一層樓而去。

就在梅成吾看着她們的瞬間,葉千玹也剛好回頭來看了他一眼。她就那麼莞爾一笑,他的心就被牽走了。

這個女孩,怎麼那麼面熟?而且還和女兒梅若昕長得有幾分相似。還有那個女人!她又是誰?爲什麼一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到了下一層樓,母親總算鬆了一口氣,對葉千玹說:“好了,這裡的餐廳,隨便你選一個,吃多少都行。”

葉千玹已經被她弄得沒心情了,忍不住發火說:“媽,你今天怎麼回事嘛?你看剛纔,都輪到我們了,你又突然要走。遇到梅大小姐,你又躲躲閃閃,畏畏縮縮的,太不懂禮貌了!”

母親的表情很古怪,有點慌張,又有點嚴肅,但又好像覆着一層霜。

她也不解釋,只是說:“好了,我們去吃飯吧,找一家不用等位子的。你敞開吃,除了辣的。今天這頓,媽媽請你。”

葉千玹覺得這不是誰請客的問題,再說,明明是她爲了感謝母親的辛勞而提出請客的,現在這麼說,怎麼搞得好像她佔了母親的便宜一樣?

她看了樓上一眼說:“媽媽,你是不是爲了省錢啊?還是,有別的什麼事瞞着我?”

母親忙說:“啊,沒有沒有!你別多心,我就是看有那麼多人等着,等得心煩意亂的。走吧,去哪家,你做主。”

葉千玹已經沒心情了,就說:“隨便。”

母親笑着說:“這怎麼能隨便呢?你在醫院的時候,我給你做的飯菜等帶到病房都冷了,味道早變了。再說,醫院裡有股藥味,再好的飯菜一進病房,就都不好吃了。說吧,你想吃什麼?哎,這家怎麼樣?”

葉千玹冷冷地說:“你說好就好咯。”

最後她們進了一家意大利餐廳,找了個靠裡的位置坐下。母親點菜的時候很專業,涼菜,熱菜,牛排,湯,甜品,應有盡有。甚至,還點了一瓶紅酒。

葉千玹有些吃驚,沒想到母親對西餐還挺有研究的,她跟母親生活了那麼多年,怎麼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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