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夢還是真?

和於美唯分開沒多久,葉千玹就接到了劉璐瑤的電話。劉璐瑤問她查到什麼沒有,她說公司有很多人和警察,而且被封住了,她沒法去查。至於華家,她更是進不去。

而實際上,葉千玹連華家在哪裡都不知道,她只是突然不想去查了。既然已經知道華煒鳴沒事,還有什麼必要查來查去?只要華煒鳴好好的,回來以後能照常付給她薪水,對她來說別的都不重要。

劉璐瑤隱隱有些失望地說:“那就算了,我給華總打過電話,他也不願意見人。而且,據說他們拒絕警方出面干涉這件事,怕華煒鳴被撕票。”

葉千玹聽出了她的擔憂,就問:“劉總,你還愛華煒鳴嗎?”

劉璐瑤沉默片刻後說:“那是過去的事了,可現在華家懷疑是我綁架了華煒鳴,我想置身事外也做不到啊。”

奇怪,華家怎麼會懷疑到劉璐瑤身上?她現在是海王盛京的總裁,身家上十億,沒被綁架已經不錯了,根本沒有必要去綁架誰。葉千玹一時想不明白,還想再問,劉璐瑤卻已經掛了電話。

葉千玹明白,對於過去的感情,劉璐瑤仍然抱有怨言。即使不能與華煒鳴重修舊好,或是不想修好,她也不允許別人過問太多。

現在怎麼辦呢?劉璐瑤要她查的她什麼都沒查到,華煒鳴在哪裡也不知道,只知道他還好。葉千玹忽然覺得有些茫然,回家吧,又覺得母親像個密探似的,什麼都要問,緊張兮兮的叫人心煩。不回吧,她又不知道該去哪裡。

在街上溜達了許久,葉千玹就像個野鬼一樣魂不守舍。她低着頭走路,不敢看周圍的行人,總覺得誰都在看她。那些路人的眼神彷彿一道道強光,刺得她渾身不自在,像是自己沒穿衣服就跑出來,被衆人看得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不是梅若昕,別看我!我是葉千玹,不認識你們,你們也不認識我!”葉千玹這樣低聲唸叨着,連她都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

當她終於走進電梯,看着門徐徐合上,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那一臉疲憊、驚慌失措的模樣,真是太狼狽了!她趕緊整理了一下頭髮,對着鏡子練習笑容,可不管怎麼笑都覺得很彆扭,像被人用線牽着扯一樣。

過了一會兒,電梯還沒動,葉千玹很奇怪,仔細一看,原來她沒按樓層按鈕。她伸手去按,然後靜靜地站着等。可是,爲什麼腦子裡依然這麼亂?像有許多小球在蹦達,敲得她心煩。

電梯到了,門打開,葉千玹走了出去,卻發現這裡似乎有幾分陌生。

想了半天,她終於想起來了,這裡不是她和母親的家。那這是哪兒呢?看到走廊有點熟悉,她猛然醒悟,原來,她來的是華煒鳴住的地方!

“呃,我到這裡來幹什麼?”葉千玹自言自語道,“要是被警察發現,說我是綁匪的同夥怎麼辦?”

雖然這麼想,她還是抱着僥倖的心情走到門前,掏出鑰匙打開。

鑰匙是華煒鳴交給她的,要她每隔幾天來給他打掃衛生。而他卻不一定每天都住這裡,真是狡兔三窟啊!既然現在已經來了,那就進去休息一會兒吧。

進了屋,裡面有股味道,看來這裡已經好幾天沒人住了。葉千玹把包包放在沙發上,看到窗簾都拉得很嚴實,就皺了皺眉,去把窗簾拉開,再打開窗子換氣。

家裡很亂,沙發上的靠墊到處亂扔,有一塊沙發巾還掉在了地毯上。葉千玹把它撿起來,下意識地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咦,怎麼有股酒味?難道有人在這裡喝酒?

“喂,有人嗎?”葉千玹緊張地喊道。

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沒人回答,那就是沒人了。她放心地把沙發巾拿去丟在洗衣機裡,又回到沙發上坐着發呆。

如果華煒鳴真的被綁架,而且是從這個家裡被綁的,那這酒就是他喝的。也許他正在喝酒的時候被綁,然後就消失幾天,所以這裡面的空氣很不好。

可他爲什麼在電話裡說他沒事呢?是爲了安慰她嗎?葉千玹不得而知,心揪了起來。

她坐了半天,仍覺得家裡有人,就悄悄走到廚房,拿起一把菜刀,然後逐一檢查門後,櫃子裡。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找了,卻什麼也沒找到。

“哎,也許是我自己神經過敏吧。”葉千玹嘟囔着說,“本來要回家的,怎麼鬼使神差的跑到這裡來了?嗯,既然來了,也不能空着手回去,還是去看看有什麼吃的吧。”

這麼一想,她就回廚房把菜刀放好,之後開始翻箱倒櫃。算她運氣好,冰箱裡竟然放滿了吃的,什麼牛肉乾,果凍,酸奶,水果,飲料,塞得滿滿的。

葉千玹高興壞了,覺得自己沒白來,乾脆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那裡吃起來。

吃飽喝足,葉千玹覺得自己渾身是汗,粘乎乎的很難受,就去衝了個澡。因爲沒帶換洗衣服,她就打開衣櫃,把華煒鳴的一件睡袍拿出來穿上。

用乾毛巾揉幹頭發,葉千玹覺得很困,便伸了個懶腰,回到沙發上躺着看電視。現在的節目沒什麼好看的,新聞又都是在說華煒鳴和梅若昕的綁架案,弄得她沒心思看了。反正那些人也還沒查出什麼來,而兩家都在籌款,打算按照綁匪的要求贖回自己的孩子,這些都跟她沒關係。

她把頻道調到音樂臺,音量關小,就這麼躺着,閉上眼睛欣賞。在這裡,沒有人打擾她,也沒有人問她在做什麼工作,跟老闆怎麼怎麼樣,更沒人懷疑她跟誰有不清不白的關係,心情真是放鬆到了最愜意的頂點。

“哎,要是這房子是我的就好了!”葉千玹胡思亂想着,忍不住說道。

說完,她好像聽見一聲輕笑,不由得嗖地坐了起來。

“誰?”她緊張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那笑聲也好似一片柳絮被風吹跑,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千玹回想了一下,竟然不能確定剛纔那笑聲是否真的存在過。因爲那聲笑實在太輕了,好像在嘲笑她,可又飄渺得若有若無。莫非這房裡有鬼?

倏地一下,葉千玹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側耳傾聽,什麼都沒聽到,再看看電視,剛纔唱歌的明星在接受採訪,也許那笑聲是她發出的。

葉千玹放下心來,又繼續神遊太虛。可是,躺着躺着,她竟然看到了華煒鳴!不,這應該說是夢見,因爲她知道,那傢伙還在被綁架呢,不可能在家。再說她剛纔已經看過,家裡除了她,根本就沒別人。

華煒鳴似乎站在不遠處,小聲地問:“你累了?”

葉千玹點點頭,嗯了一聲。

華煒鳴又說:“困嗎?”

“是啊。”葉千玹喃喃地說,眼睛都懶得睜一下。

華煒鳴朝她走過來,身影有些模糊。

來到面前,他繞過茶几,蹲在葉千玹身邊,溫柔地說:“葉千玹,千玹,玹玹,小玹,千千,千兒。”

葉千玹忍不住笑道:“你發神經啊!”

華煒鳴也笑,仍然輕聲溫柔地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說着握住了她的手。

葉千玹答道:“我也不知道,在街上走着呢,鬼使神差的就到這來了。”

“是來幫我打掃衛生的,還是想我了?”華煒鳴說着,吻了她的手一下。

葉千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死死抓住,沒抽回來。她想睜開眼看看,是不是真是他,可奇怪的是,她的眼皮很沉,沉得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想的美!”她說,“我累死了,纔不要打掃衛生呢。我又不是大媽,該死的華煒鳴,把我當大媽使喚,我恨死他了!”

華煒鳴繼續說:“真的有那麼恨嗎?”

葉千玹嗯了一聲,只想睡覺,也忘記了手還被他握着。

“那,你想把他怎麼樣呢?”華煒鳴問,手順着她的胳膊朝上慢慢摸去。

葉千玹想要拉開他的手,卻被他按住了。

想把他怎麼樣?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者,其實她已經想過了,可現在怎麼也想不出來。

她嘟囔着說:“我想,想把他綁起來。”

“然後呢?”華煒鳴一邊問,一邊輕輕解開睡袍上的繫帶。

葉千玹嘟着嘴,生氣地說:“然後就打他,打!打!打!”

華煒鳴忍不住笑道:“呵呵,你個笨女人,你打得過他嗎?”

說着,他已經把睡袍拉開了,葉千玹的身體就這麼呈現在他面前。

剛剛洗過澡的她膚白如玉,還散發出一股沐浴露的香味,使她像一塊好吃的糖一般誘人。

華煒鳴將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她的皮膚有些涼,而他的手,卻如火般滾燙。

葉千玹哼了一聲,含糊不清地說:“打不過,打不過就掐……”

可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就被華煒鳴堵住了。那帶着淡淡菸草味道的脣吻,令她分不清自己在夢裡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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