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雅與西子面面相覷,這老頭子真不簡單,居然連美國的軍情機構也能進入,還將方法告訴了tony。
“你快查查看,是不是那個人……”
西子點了點頭,立即輸入了聶厲風的名字,然後搜索,很快彈出來一個對話框閃爍着。西子點開對話框,上面就彈出來詳細的資料。
聶厲風男性上將2011年10月23日午夜陣亡,上面還有一張彩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身颯爽軍裝的英俊臉孔,堅毅的臉部,輪廓分明,很有軍人的風範。
陣亡!他居然在二年前就陣亡了!爲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西子心裡頓時空落落的,他怎麼就陣亡了?一個上將是怎麼有可能陣亡的?
她認真看了一遍又一遍,資料上面的姓名出生日期,甚至入伍時間都寫得清清楚楚,還有這清晰的照片,都在告訴她,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教官聶厲風,他,竟然死了。
裴詩雅看着西子臉色慘白,一臉的失魂落魄,便感覺有些不對勁。
“西子,你……是不是很難過?”
西子低下頭,將短髮夾到耳根後,清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痛苦。
“沒有,他說過的,軍人只有死在戰場上,纔算是死得其所。他說過,軍人只能流血不能流淚……”
聲音沙啞得不像樣,裴詩雅輕輕拍着她顫抖的肩膀。
有時候,當你拼命地想去知道一些消息,但是,當你真正的知道這個結果時,卻又無力承受。
西子放下電腦,撫過tony,笑得有些淒涼,“阿姨走了,再見,小傢伙。”
也不等裴詩雅反映過來,西子的身影已經健步如飛的走了出去。
“媽咪,阿姨爲什麼哭了?”
“呃,因爲她失去了一個愛人。”
“什麼叫失去了一個愛人?”
“呃,比如像媽咪很愛很愛爹地,然後爹地有一天消失了,再也不回來了,這就失去了愛人。”
tony好奇地盯着電腦上的照片,突然想起了什麼,“愛人,沒有消失喔,我見過他。”
裴詩雅瞪大了眼睛,“真的?你在哪裡見過他?”
tony摸頭,在哪裡見過呢?想不起來了似乎,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裴詩雅有些失望,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大多數陌生人的面孔也許都是一樣的。冷家的保鏢本來就多,他興許認錯了。
“沒事了,寶貝,我們睡覺吧!”
“媽咪今天不去看書嗎?”
“看,當然要看,媽咪只不過將書帶回來了,這樣可以一邊看,一邊跟寶貝一起睡覺啦!”
tony站起來,親吻着裴詩雅的臉頰,“媽咪,我是也你的愛人嗎?”
裴詩雅一愣,突然爆笑,“當然啦!你長大了還要娶媽咪的呢!”
tony興奮地笑了,小臉上現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裴詩雅想了想,突然問道:“tony,你不想爹地嗎?”
tony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認真地搖頭,“爹地是壞人,tony不想他。”
“呵呵,爲什麼說tony是壞人呢?”裴詩雅雙手圈住tony,兩個人都窩在了沙發上面。
tony對着食指,童稚的聲音一字一頓認真說道:“爹地,他跟蜜麗婭跑了,他是壞人,他不要我們了。”
裴詩雅將tony擁在懷裡,在他小小的世界裡,也許沒有辦法給他解釋大人們的世界。
不過,不能讓他跟自己的父親成了敵對。
“寶貝,爹地不是跑了!”
tony頭也不擡,“如果不是跑了,爲什麼不回來見我們。”
“呃,爹地他有工作啊,他去中國賺錢了,等他有錢了,就會來接我們的。”
“真的嗎?”tony歪着小腦袋,一本正經地問。
“嗯,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裴詩雅哄好tony上牀睡覺,然後打開臺燈,開始看書,還沒有看到十五分鐘,手機就響起,她心中一驚,這個手機是冷震燁給她的,能打電話過來的,就只有一個人。
急忙接了起來,“你好!”
“是我!”
冷傲天性感低沉的聲音響起,裴詩雅連忙坐了起來,拿着手裡往書房裡跑,生怕會吵醒tony。
“你怎麼喘成這樣?是不是在?”
冷傲天故意將尾音咬住,拖長,裴詩雅啐了一口,“皮厚,不許胡說,tony在我牀上,他剛剛睡着了,我怕吵醒他。”
“哼,趁我不在就勾引男人,回頭小心我把你整得起不了牀。”
“嘻,放馬過來啊!看看你有沒有這能耐。”
“切,你敢小看你男人的能耐,裴詩雅,我跟你說,你死定了,趕緊馬上把衣服脫光了,在牀上等着我!”
這男人,真是色得離譜,隔着電話也這麼肉麻兮兮的,真讓人受不了。
“呵呵,少給我耍流氓了,你現在在哪裡?你給我打電話不怕蜜麗婭發現啊!”
“怕什麼,我給我女人打電話,她敢怎麼樣?”
裴詩雅沉默了一會,蜜麗婭就像橫在他們之間的一層膜。
有些事情,並不是因爲你不想面對,它就能不存在的,畢竟那女人現在是他的合法妻子,想到這些,裴詩雅就難受。
“你們……在一個房間?”裴詩雅突然就這麼問道。
冷傲天也沉默了,聲音變低,“是!”
裴詩雅心裡突然被一種無法壓抑的痛苦所包圍。
半夜了,他們在一個房間裡,在幹什麼?
“她在你的牀上?”明知道越問下去,那結果越會令自己難堪,可是她還忍不住傻傻地問了下去。
那邊沉默的時間更長了,良久,才傳來沉重的一個字,“是!”
裴詩雅的心在瞬間變得粉碎,淚水也無法自抑地流了下來。
“你們做了?”
問出這四個字以後,裴詩雅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愚蠢的白癡,爲什麼要這樣問?
這不是犯傻嗎?人家一對合法夫妻,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手機裡只有冷傲天沉重的呼吸聲,他沒有吭聲。
裴詩雅感覺自己無力去承擔那手機的重量。
“啪……”手機掉到了地上,摔得散落開來。
冷傲天拿着手機,臨窗而立,他的心,像黑暗一夜的深沉。
窗外,漆黑的夜空裡,羣星燦爛。
隔着一個時空,她也臨窗而立,彼此再也無法看到對方。
第二天早上,冷震燁送杜蘭若去做產檢,史蒂文閒了下來。
裴詩雅穿着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裙,上面是淺黃色的蝙蝠杉,長髮微燙起一些起伏,就這麼隨意地挽成一個小花蕾,顯得甜美知性而優雅。
捧着一盆蘭花,從他的面前經過,他出聲喊住了她,“詩雅!”
她轉過頭,回以他蘭花般明媚的笑臉。
“史蒂文,早啊!你沒有陪四叔一起去醫院嗎?”
“呵呵,產檢是婦科,只允許家庭陪同,我想幫助也幫不上。其實我覺得胎兒應該不會有問題,目前的問題是胎兒的發育問題,現在母親不能進食,只靠輸液維護,這樣遠遠不夠,隨着胎兒的長大,到四五個月以後,他將需要更多的營養元素。這纔是真正的問題。”
史蒂文穿着一襲白色的長風衣,俊美的臉上,被陽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這男人,若是換作在古代,一定是如芝蘭樹般的風雅公子。
“在想什麼?”史蒂文看着裴詩雅癡癡地笑個不停,也跟着笑。
“沒有沒有,對了,很久沒有薇薇安的消息,聽說你跟她在一起!是這樣嗎?”
史蒂文擡起下巴,微笑,“嗯,有一段時間是我在照顧她。她的心理抑鬱症,始終不好,原本是想帶她一起回來的,但是她的病不好,怕又惹了老爺子生氣,就沒有帶來。”
其實裴詩雅也很清楚,薇薇安那說輕一點是抑鬱症,可是真正的情況的是精神分裂症。這種病人必須要強制性的呆在專門的精神病醫院裡。
而這麼多年來,史蒂文一直幫助冷傲天照顧着這個妹妹,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好男人。
“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找到心儀的女孩?”
史蒂文淡泊一笑,露出玉貝般的牙齒,“有啊,當然有遇到過。”
“哦,那你們沒有在一起?”
史蒂文有些宛惜地搖頭,“沒有,她有喜歡的男人了。所以,我這一生命犯天煞孤星,註定孤單一生啊。聽說你們……亞瑟的事情,我很抱歉,不知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也許跟所有的外人看來的一樣,都以爲冷傲天真的跟蜜麗婭了,然後現在是出去度蜜月了。
裴詩雅想起昨晚的電話,心裡那個苦澀,簡直比吃了蓮子芯更苦。
“我們,呵呵,沒有我們了吧!他有他的幸福,我有我的生活,我只是爲了tony才呆在冷家,也許將來不久我也會離開這裡。”
裴詩雅呆呆地失神,她以爲,只要跟他真心實誠地相愛,兩顆心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害怕。
可是她錯了,她的想法過於理想化了,她還愛着他,但是他也許早已經不愛她了吧!
蜜麗婭才二十出頭,皮膚是吹彈可破,身材姣好,渾身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而她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肯定比不過青春年華的蜜麗婭。
冷傲天是個男人,是個生理需求特別旺盛的男人,他會拋棄自己性感的嬌妻不顧,而去喜歡另一個女人嗎?這似乎不大可能。
“詩雅!”史蒂文目光變得星亮,“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都可以來找我,我這裡一直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