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喬縮縮脖子,亦步亦趨的跟在亦盺身後脫口而出,“這不會就是臆想症吧?”
鄭浩宇愣住,蘇念疑惑的轉頭,“什麼臆想症?”
“沒什麼,剛纔回來的路上,在電梯裡看到一個人突然變臉了,他前幾天剛從網上看到臆想症,就問我那個人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亦盺翻了個白眼,三言兩語搪塞過去。
亦喬吐吐舌頭,幹嘛說的他那麼白~癡,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
鄭浩宇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蘇念摸了摸亦喬的頭,“管別人那麼多事幹嘛,以後見到這種人要躲得遠遠地,他如果傷了你怎麼辦啊?”
“我知道了。”亦喬乖乖的點頭。
蘇念擰了擰他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說:“還有,你們兩個以後不要總是抱着電腦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有下一次,禁電腦兩個月!”
“嗚嗚,不要,”亦喬忙跟蘇念求情,抱着她的腿不鬆開,“媽咪你最好了,最疼我了,我保證再也不看別的東西了。”
“下不爲例。”蘇念拍了拍他的頭。
亦盺挑挑眉,看了鄭浩宇一眼,不過眼底的幽深證明了他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輕鬆,鄭浩宇則是十分感激的看了看他,勾脣一笑。
此時B市一個不起眼的小醫院裡,張圓拿着號坐在手術室的門外,看了看剛剛做完的檢查,默默地嘆息一聲,一切都是個錯誤,既然是錯誤就要遏制住。
當手術室裡想起她手中拿的號碼時,張圓站起身來義無反顧的走進了手術室,淡漠的醫生,冰涼的機器,張圓閉了閉眼睛,在醫生的指導下躺在了冰涼的手術檯上閉上眼睛。
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的聲音在準備着,突然間嘭的一聲,手術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踢開,凌風掃過躺在手術檯上依然清醒的人,大手一揮,“帶走。”
後面的人上來在張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抱起來帶走了,凌風掃過手術室裡的人,“你們繼續!”
淡定的樣子好像剛纔躺在手術檯上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醫生揚揚手術單,“這手術還做不做了?”
“你願意的話可以給你做。”凌風似笑非笑留下一句話離開了,心情那叫一個喜洋洋,他們家少爺的追妻之路有希望了。
雖然吊着一隻手臂,絲毫不影響凌風的氣勢,“張小姐,這段時間我們會幫你安排住處的,也會負責你的生命安全和衣食住行,所以你可以很放心。”
凌風笑眯眯的樣子簡直跟張圓形成鮮明的對比,被人鉗制住的張圓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雙眼憤怒的瞪着凌風,“你是誰?憑什麼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張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沒關係,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誰的。”就算是被人怒吼,凌風臉上的笑容也沒有變過,對鉗制張圓的兩人擺擺手,“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
大喊大叫的張圓就這麼被人帶走了,連一點兒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凌風看着幾輛車子離去的背影,迅速上車朝華南醫院駛去。
華南醫院。
躺在病牀~上的鄭浩宇終於被醫生允許可以下地適當活動一下,礙於刀口並沒有恢復,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於是蘇念和兩個孩子將鄭浩宇扶到輪椅上打算推他到樓下曬曬太陽,很多時候病人多曬曬太陽是有利於病情恢復的。
鄭浩宇其實很討厭被人當成一個病號照顧着,尤其是身爲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兩個孩子推着自己下樓,鄭少爺的大男子主義讓他有點受不了了,怎奈雙手剛放到輪子上就被一隻小手拍了一下,“爹地,病人就要做出病人該有的姿態來,你這樣會讓我感覺很挫敗。”
毋庸置疑,人小鬼大的聲音失憶亦喬的,蘇念抽抽嘴角沒有說話,而鄭浩宇則是華麗麗的掉下幾條黑線,事實上他不光是個病人,他還是個男人啊。
“走吧。”亦喬在鄭浩宇的膝上搭了一條薄被,連雙手都被蓋到薄毯下,一絲不苟認真的樣子跟面無表情的亦盺一樣。
鄭浩宇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先一步被亦喬拍了拍手臂,語重心長的說:“你要乖,要聽話。”
板着臉像是小老頭一樣教訓鄭浩宇,蘇念看的差點樂出聲來,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鄭浩宇吃癟的樣子了,真爽!
鄭浩宇無奈的勾了勾脣角,擡頭對蘇念說:“走吧。”
那語氣,怎麼都有一種蘇念逼良爲娼的感覺。
蘇念摸~摸鼻子,邁開步子,兩個孩子一左一右跟在輪椅旁邊,儼然是典型的一家四口,俊男美女兩個可愛的萌娃,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直到走到草坪上,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鄭浩宇不由得感嘆一聲,“終於感覺到自由的空氣了。”
“難不成這些天我都束縛住你的手腳了嗎?”蘇念故意揶揄他。
兩個小傢伙已經識趣的到一邊去玩了,鄭浩宇敏感的發現,不管是兩個孩子還是他們的四周不遠處都有人在保護,皺了皺眉,沒有回答蘇唸的問題,“這幾天情況怎麼樣?”
“還好,連輕沒有出現,”蘇念在站在輪椅旁邊伸了個懶腰,“我至今搞不懂,我們已經救了小~澤了,她還要血幹什麼?”
鄭浩宇也搖搖頭,“不知道,只是之前羅茲曾經跟我說,連輕的精神有問題,不知道她是不是潛意識裡覺得亦澤的病沒有好,所以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血。”
“一個人精神變成這樣,應該送精神病好不好?”蘇念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而且這病未免太奇怪了一點。”
“的確是。”鄭浩宇點了點頭,看着不遠處難得在草坪上奔跑的兩個孩子,突然出生說:“念念,感謝你,生了兩個這麼好的孩子,而且還把他們教育的這麼好。”
他的心裡其實是充滿感激的,對蘇念,也對羅茲。
聽着鄭浩宇的話,蘇念終於綻開一抹微笑,絕美的臉上絢爛的笑意一點點擴大,“其實你不應該謝我,你應該感謝羅茲,有鄭亦澤你就應該清楚,單親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有多大,羅茲雖然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但他做的比你要多很多,對孩子們的好也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知道。”鄭浩宇張開雙手握住她的雙手,不給她一點兒後退的機會,“很感謝羅茲,照顧了你們這麼多年,也感謝他能夠如此用心的照顧你們,所以,我決定送他一件大禮。”
灼灼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讓蘇念感覺自己的臉蛋燙了幾分,那雙眸子裡是紅果果的佔有yu,而後面一句話聽起來明顯像是說她和孩子們以後都是他的私有物。
大大的桃花眼眨了眨,蘇念腦子轉了好幾圈也沒想到鄭浩宇所謂的大禮是什麼。
鄭浩宇貪戀的看着蘇念,心裡濃濃的不捨蓋過了所有的情緒,放鬆了手上的力道任由蘇念將手抽走,他接着說:“我已經讓人在找連輕了,只要她還頂着那張臉,就一定會找到的。”
“呵呵,”蘇念忍不住笑了,“不要說的這麼絕對,羅玉銘在B市呆了這麼多年,你不也是沒有找到他。”
短處被人揭穿,鄭浩宇臉上閃過尷尬的紅色,輕聲咳了咳,“念念,那是個意外。”
“好吧。”蘇念攤攤手,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眼底閃過的冷光表示她絕對不會這樣翻過連輕,既然沒死,那該承受的一切還是要承受的,比如上次綁架亦盺的事情。
陽光格外溫暖,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蘇念和鄭浩宇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後怕,尤其是鄭浩宇,當亦盺亦喬兩個孩子失去蹤影的時候,他的世界像是完全坍塌了一樣。
蘇念攥拳,“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
瘦弱的背影卻堅強的挺直,鄭浩宇一陣心疼,本能的想要安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病情,眼神黯淡了幾分,“我相信你。”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活下去,如果不可能,他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
蘇念推着他走了一圈,“鄭浩宇,我只希望找到連輕的時候,你們鄭家不要出手阻攔。”
“不會的。”鄭浩宇眸光轉了轉,這件事一定要找時間跟父母說清楚,連輕已經不是當年跟在他身後叫着哥哥的小女孩了,如今的她心機叵測,竟然能將所有的人算計進去,說不定也會算計家裡的人,鄭浩宇默默將這件事記在心裡,同時連輕這個名字也在他的心裡徹底除名了。
蘇念突然想到什麼,在後面戳了戳鄭浩宇的後背,“你們手裡不是有個叛徒嗎?我覺得她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鄭浩宇愣了一下,繼而搖搖頭,“你不知道,白虹是個同。”
“啥?”蘇念腦袋轉了轉,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同性戀。”鄭浩宇果然很聽話的重複了一遍,眼睛裡含了歉疚,這件事他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知道的,一想到六年前曾經讓她保護了蘇念好一段時間,他的後背就不自覺的冒起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