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繼續往裡面走,逐漸熱鬧了起來。 шωш ¸тTk Λn ¸c ○
映入耳簾的就是熱鬧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有。
“駙馬爺近前看端詳,上寫着秦香蓮她三十二歲…”
一個粗狂的嗓音正唱着京劇,聲音很透徹,至少從百米之外的某個民居傳來。
這味道,一聽至少是大師級的味道。
“您各位聽好咧,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煮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晾肉,香腸兒…”
這是相聲的報菜名啊…
“大門橋頭三顆樹,一棵樹上七十顆棗…”
這是誰練着繞口令那…
江飛又看到一個衚衕的一個小四合院裡面,幾道身影穿着京劇扮相的將軍戲服,正在耍花槍。
一板一眼的練習着對打。
江飛看到這裡,大概也就知道佟彬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了。
這裡似乎是四九城的藝人的集聚地啊。
雖然已經不如二十年前熱鬧了,但至少比後世強太多。
因爲後世根本看不到這些民間藝術了,只能夠通過短視頻軟件看,還不是正宗的。
“拉弓,走,去看看。”
佟彬原本想帶着江飛兩人去自己的師門看一看,也就是他學長拳的地方。
但是看到前面衚衕有拉弓的把式,立馬就帶着江飛過去了。
拉弓,在舊時代很常見,但現在已經不常見了。
沒想到今天遇到了,當然不能錯過。
拉弓其實也就是一種把式,民間藝人用來攬客的一種方式,也能賺一些散碎銀子。
拉弓用的都是硬弓,藝人在表演之前,都會拽幾個觀衆來試一試弓,能不能拉開,能拉開幾個弓。
古人有一石弓,三石弓,五石弓的說法,也就是力氣不同,拉起來的弓也不同。
當然現代的人能夠拉開一石弓就已經合格了,拉開兩石弓已經屬於天生大力。
按照現代換算的固定標準,一石弓大概是八十斤左右,最多一百二十斤,那麼兩石弓就是二百斤左右。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兩百斤的力氣,也就是一些舉重運動員能夠達到了。
“哎,這幾位爺,您了想試試嗎?”
一個穿着黑色馬褂的中年人,梳着寸頭,長的很精神,見江飛和佟彬三人過來,立馬上前問,一嘴的四九城味道。
“想試啊,花錢嗎?”佟彬一臉笑意的問道。
“嘿,您這位爺外道了不是?這試一試不需要花錢,您賣個力氣,也添了熱鬧不是?”
這人很會說話,一看就是江湖人,把式人。
“好,我試一試!”
佟彬尚武,就喜歡江湖的東西。
他看到了硬弓,就開始手癢了。
他以前也試過,兩張硬弓拉開了一半,沒有全拉開。
這一次他一定要全部拉開。
這一張硬弓就是一百斤,兩張硬弓就是二百斤。
臂力不行的人,就連一張弓都拉不開。
“老少爺們兒,熱鬧來嘍,看一看啊,您不缺那三兩分鐘,這撂地的把式嘿,熱鬧嘍。”
這人開始吆喝了起來,這一吆喝,聲音是透亮之極,清脆又不帶一絲雜音。
說句侮辱人的話,比老北京的公公,叫的還脆。
“喲,這不是佟彬嘛?又來試力把啊?”
“加油啊,爺們。”
旁邊的一些衚衕民居的住戶,大爺們,都認識佟彬了。
佟彬這兩年,一週時間裡面至少來四五趟,他們早就熟了。
此刻也都朝着佟彬開起了玩笑。
當然他們不知道佟彬的身份,否則的話也不知道還敢不敢開玩笑了。
畢竟自古民不與官…
江飛望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居民,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年輕人也有很多。
他心裡面感慨着,這可都是後世億萬富翁啊。
這一家家的光拆遷費,就拿到手軟啊。
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自己也可以在四九城買一套四合院,最起碼坐地起價,過個幾年房地產開發之後,這可是大賺特賺。
不過想了一下也就放棄了,等到房地產興起的時候,都已經九十年代後期了,想要賺大錢更是要到二十一世紀。
那個時候自己估計早就把藥材公司做大做強了,也就不缺那把個億了。
不過買一套也可以,用來住,畢竟自己未來幾年都要在京城學習,自己又不喜歡住宿舍,就要出來住。
正想着,佟彬卻是一聲悶喝,已經開始拉弓了。
佟彬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是憋紅的,他左手握緊弓身,右手狠狠的拉弓,雙臂的肌肉都膨了起來。
他拉的是兩張弓,也就是兩張弓疊起來拉,這難度就太大了。
二百多斤的弓,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佟彬渾身都開始發顫了,頭時不時的微顫,像得了帕金森一樣,可還是拉不開完整的兩張弓。
他想繼續堅持,咬着牙,額頭都出現了汗水。
但最終還是鬆了口氣,力氣也卸了。
“不行,還是拉不開啊。”
佟彬搖了搖頭,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朝着對面這把式人歉意一笑:“慚愧。”
把式人微微一笑,然後看了眼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咧嘴一笑,拿起兩張弓來,猛然用力,只聽嗡的一聲,圓滿弓被他拉開。
而且看起來,絲毫不費力的樣子。
佟彬看到這一幕,既羨慕又嫉妒,還有些深深的無奈。
他看了眼江飛,見江飛面帶笑意的盯着這一幕,忽然開口:“飛弟,你試試。”
“我?我不行!”
江飛連忙擺手搖頭,他這一世的身子骨太差了,雖然吃了兩個月的藥調理,但這一副身子骨依舊不如前世。
而且自己來到這一世,也沒有刻意去練身子骨,所以自己拉兩張弓,根本不可能的事。
這需要很強的臂力的,前世的自己健身了七八年,或許可以。
現在?不行。
佟彬見江飛是真的抗拒,而非謙虛的客套,他也沒多說什麼,帶着江飛和劉向川往裡面走。
很快,來到了一處四合院。
這個四合院還是個兩進兩出的院子,看起來挺不錯的。
“這就是我的師門,左派長拳張洪錦,我師傅的住處,還有幾個師兄弟都住在這裡。”
佟彬還未進去,先跟兩人介紹了一下。
然後他邁步走了進去。
直至現在江飛忽然明白佟彬的意思了,這是自己把他給打敗了,他覺得心有不甘,想讓師門的人出手啊?
這倒並非有惡意,就是年輕人爭一口氣罷了。
或許佟彬自己服氣了,可是他卻不服氣左派長拳輸給了江飛的那一套格鬥術。
我可以輸,但我師門不能輸,這就是佟彬的意思。
可江飛覺得他有些太入迷了,江湖這一套東西,平時玩一玩也就罷了。
現在哪裡還能容許江湖藝人這一套啊?
再過個幾年,經濟發展浪潮起來之後,什麼功夫啊,什麼把式啊,都不如紅票子啊。
這也是爲什麼自己要發展中醫資本的原因,不佔據資本市場,就很難讓中醫發展起來,更別說受到西醫衝擊的中醫,能不能活下來了。
而且自己還是個中醫,這一刻被佟彬帶着來左派長拳的師門,自己多少有些不務正業的意思。
也就是自己現在是考生,在進入大學報道的這個把月,自己是自由人。
等進了大學校園,自己就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精力了。
趁着現在時間富裕,放鬆一下也可以。
“師傅,師傅…”
佟彬進了四合院的外進,立馬扯着嗓子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