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紹風,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畜生,竟然連你親爹都殺!”尖銳的聲討聲傳來,他們當然不可能是因爲兄弟情而指責季紹風,在這個情意涼薄的季家,他們謀的不過是一份利益而已,季老還在的時候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至少還有些地位。
不過現在,季紹風連他親生父親都動得,他們這些人更不可能被他放在眼裡。
“二叔,說話要講證據,你可別血口噴人?!”季紹風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誰不知道你跟你父親一樣,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季紹風,當年我們跟着老爺子打拼天下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肚子裡,你憑什麼在我們的面前耀武揚威?”
耀武揚威麼?
季紹風右手輕輕地插在褲袋裡,眸色深邃,“你們還真說對了,我季紹風現在站在這裡就是要告訴你們,什麼叫做六親不認!”
“……”好囂張的口氣!
“阿風,畢竟大家都是你的叔伯,你總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有人見硬的不行,便軟的來。
季紹風冷冷地瞪着她,眼眸裡閃過了一道閃光,“我的叔伯?那請位幾位叔伯爲季家都做了些什麼事情?打拼天下?你們所謂的打拼天下根本還不足以季家的十分之一的財產,但季家卻足足養了你們這一羣廢物幾十年!”
“季紹風,你說話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所有的人都拍起桌子吼起來,“你還是一個毛都沒有長全的渾小子,你憑什麼作威作福,老爺子的事情絕對有問題,你信不信我們現在就出去,讓你一輩子都在監獄裡蹲過!”
砰……
季紹風直接從懷裡拿出了一支槍,毫無偏移地射中了剛纔聲音最大的那個二叔。
肥碩的身子驟然落地。
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想到季紹風竟然真的敢動手,都傻傻地退後了一步,眼神裡閃過了一抹慌張。“我也不想對叔伯們動手,但是既然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也不得不收拾那些不聽話的人!”
季紹風悠閒地坐到沙發上,保鏢們遞過了一大疊的文件。
“我這裡有一份小小的禮物,幾位叔伯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拿回去好好地欣賞欣賞。”
保鏢們將手裡的文件一份一份的遞到了每個大爺的手裡。
“這不是……”
幾乎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這些都是他們貪污漏稅的底檔,季紹風怎麼會有的?
他回來不過一個月而已,竟然能夠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搞出那麼多花樣?
“不知道這份禮物幾位叔叔可還喜歡?”
季紹風雙腿交疊,嘴角微勾,濃長的眼睫在淡淡的燈光下被映出了一片朦朧的陰影。
“阿風,剛纔叔叔們都給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識相的人臉上已經笑出了一大打折子。
“玩笑?”季紹風悠閒地挑眉,“叔叔們這個玩笑開得真是沒有創意,阿風剛死了父親,心情正鬱悶呢,哪有心情開玩笑?”
鬱悶?他鬱悶個頭!
季家各位大爺們嘴角都開始抽搐,難怪季紹風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暗地解決事情,這一切他早就準備好了,完全拿捏準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反抗。
“那是那是,大哥走了,我們心裡都很難受。”
季紹風轉過頭,盯着離他距離最近的三叔,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道,“父親有遺書,不知道各位叔叔想不想聽?”
“……”
季紹風做事倒真是立竿見影,雷厲風行。
季老的專門律師宣讀了季老的遺書,字裡行間都寫着他身體的日漸衰退,並且將季家財團繼承人的位置全部給季紹風。
前面一切都很清晰,按照着季紹風的預期進行着。
末尾,律師後面又補充了一句,“季老還有一份補充說明……”
季紹風眉眼微微一深,就是旁邊守着的保鏢們也都擡起頭。
季紹風早已經收買了這個律師,結果他又搞什麼花樣?
“季老說過,他的身體已經大如不前,而且這麼多年來他都是借用的藥物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就是爲了等着少爺能夠真正的變得足夠強大。上一份遺囑如果起效的話,就必須在少爺殺了許芊芊的前提下……”
季紹風眼睛猛然瞪大,幽黑的眼眸幾乎要將那個律師殺死,“你他媽的敢再說一遍!你敢亂造遺囑!”
他一把抓起律師的衣領,用力地將他推倒在地上。
“少爺,老爺有一句話要讓我單獨跟你說。”律師被他摔在地上,五官痛得有些扭曲。
幾個季家的大爺們都很識趣地退出門,想貼着窗門聽點什麼,卻被保鏢直接趕走。
漆黑的房間裡,季紹風傲然站立在那裡,臉上還有着明顯的憤怒,冷着臉低吼,“你根本就沒有被我收買?”
“是!”
“你他媽的找死!”季紹風啞着聲音,嗓音冰冷如霜。“你敢算計我,我不會放過你!”
“真正算計你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季少爺,我不過是一個傳話者而已。”律師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季老爺的身上早在三年前就開始在衰退,所以他一直想要你變強,他早就預料到這一次你回來一定會動手,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份遺囑,而你之前威脅我寫的就是季老爺心裡所想的!”
季紹風的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安然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好久纔開口,“繼續說下去。”
“也許季老他做事的確偏激了一點,但是他那都是爲了想要鍛鍊你,他一生沒有老婆,你的母親是在你生你之後就被他趕走,她不過是季老養育後代的一個工具而已。真正能夠無堅不摧的人就必須殺伐果絕,沒有任何弱點!”
他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殺了許芊芊。
季紹風別過頭,冰冷的聲音比喉間溢出來,“財團我要,美人我更要!”
“季少爺,這樣似乎不太好吧!季老說過,如果你不答應,季家財團所有的產業都會歸於國家。”
“閉嘴。”
季紹風的聲音從喉嚨裡逼出來,微垂在腰間的右手拳頭握得很緊,眼裡迸出了憎恨。
“季少爺,剛纔這裡的人可都聽到補充說明的遺囑是怎麼一回事,那麼多雙眼睛那麼多隻耳朵,你不可能還想瞞天過海!”
律師畢竟是常年在季老身邊打拼的人,膽色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我就算在這裡殺了你,也絕對不可能有人對我吼一句,你信嗎?”季紹風冰冷地一笑,“我走到這一步,自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季少爺,你真是……”律師無奈地搖着頭。“你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季紹風緩緩地闔上眼,指節微動間已經從懷裡拿出了一把槍。
“你說,我是殺了你讓你如願以償地爲主效忠還是放了你?”
四周靜默,落針可聞。
手指扣動扳機的動作一觸即發。
律師猛然眨了眨眼睛,聲音從喉中迸出來,“季少爺說沒有看到那張補充說明,其實,我也沒有看到!”
兩雙漆黑的眸對視着。
季紹風慢慢地收起槍,槍鋒輕輕地在他的肩膀上敲擊了一下,動作隨意而懶散,“我最喜歡的就是聰明人!”
利益當前,誰都明白什麼是對還是錯。
蘇涯將外面的事情解決完後進來,他本來還想大展拳腳的,疏不知季紹風解決得比他還要快。一封遺囑昭示,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看着站在最高位置上的季紹風,蘇涯身子微微往門戶上靠去,薄脣微微抿着,眼神裡閃過了一絲欣慰。
事情終於解決了,他,和他心愛的女人,也可以永遠在一起。
季家的這一重大變故消息幾乎在第二天就已經傳遍了全球。
晚飯間,白靜手裡捧着許芊芊精心做的飯菜,手裡拿着搖控板靜靜地翻着,目光盯到了電視上熟悉的男人時,啊的一聲尖叫出聲。
“怎麼了?”飯桌上乖乖吃飯的許芊芊擡頭問。
“芊芊,我剛纔看到那天給你留電話號碼的帥哥了!”白靜啞着聲音尖叫,一時間還沒有消化到這個好消息。
許芊芊壓根兒就記不得什麼帥哥,而且這麼久以來她也從來沒有跟那個帥哥聯繫過,於是沒有興趣地繼續低頭吃飯。
“芊芊,我是說真的,你快看啊,天啊,那個帥哥竟然還是季家財團的繼承人,季紹風,哇,原來他就是季紹風,我早就聽人說起過季紹風這個名字……”
許芊芊手裡的筷子猛然落下,眼睛有些呆滯地望向電視。
電視上季紹風穿着修剪得體的阿瑪尼西裝,目光冷峻地站在那裡,任憑着外國記者在耳邊發問,偶爾他開口說一兩句,吐字極其快,白靜根本啥都聽不明白。
“天啊,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帥哥。”白靜激動得差點流口水。
許芊芊呆呆地坐到她的身邊,眼睛裡已經浮出了一層水霧。
“怎麼樣,這男人很帥很帥吧,芊芊,當時我就告訴過你那是一個極品的帥哥,你不信。”
記者又問了一句什麼,季紹風頓了一下,良久用英語快速說着,又頓了片刻,墨眸突然望向鏡頭,一個字一個字從中文準確發音:“我與溫凱特的婚姻根本就是名不副實,溫凱特懷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而對於溫凱特死在情人牀上的事情,我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