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閃過這個意識之後,向晚歌挑了挑眉。
若是她剛纔沒看錯的話,似乎是那個人自己撞上來的,事情完全和她無關。
在向晚歌不準備下車,準備冷眼看着面前發生一切的時候,車門被拍的啪啪作響,一箇中年婦女捂着額頭上的鮮血憤怒的瞪着她。
因爲是在鬧市區,這樣的響動很快驚動了衆人,很快,車子就被圍成了裡三層外三層。好在這時候沒碰上下班高峰,不然指不定又要增加些圍觀人羣。
向晚歌看着距離自己五十米的蘭華,又看看車子外面圍着的一圈指指點點的人羣,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
“喂,出來!”中年婦女叫囂着,持續不斷的拍打着車窗。
圍觀的羣衆也因爲這邊的動靜大聲的聲討起來,大多都是叫她出去的。
向晚歌覺得,她現在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這事擱以前,絕對是直接開車走人,連停都不帶停的,反正是碰瓷。
不過女人的碰瓷技術明顯還行,沒看到圍觀羣衆多麼義憤填膺麼?
揉了揉眉角,沒和藍風決戰上,倒是和碰瓷人員決戰上了。
解下安全帶,向晚歌推開車門。
冷靜的看着中年婦女不依不饒的瞪着自己,向晚歌平靜的開口:“說吧,多少錢。”
問這話是想看看這中年婦女到底準備訛自己多少現金。
向晚歌纔不想承認,她心裡多少有那麼點好奇。
“誰要錢了,我走的好好的你車子開過來,你有點良心好不好。”中年婦女一聽這話,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不過很快掩飾住,現在不是要錢的時候,主要是這場戲要有始有終。這麼一想,中年婦女怒斥向晚歌,面帶憤色,好像受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中年婦女的表現明顯得到了羣衆的認可,一些之前還認爲可能是碰瓷的圍觀羣衆深深爲自己之前的想法愧疚,眼前這人明明是受害者,怎麼可能是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碰瓷人。
這樣一想,大家看着向晚歌的目光就更加不友善了。
看看,現在年輕人都是什麼德行,自以爲開了輛軍車就是老大了。
白富美什麼的,不是一般的討厭。
礙於一些不平衡的心態,圍觀羣衆仇富心理那是非常的高昂,一個個數落起向晚歌。
“我說你這丫頭,撞了人就應該低個頭認個錯,把人帶醫院好好看看。”
“是啊,這樣一幅看不起人的樣子看着就不舒服。”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我剛打了報警電話,剛好警局就在這不遠,我們攔着,別讓這年輕人跑了。”
“是,現在的人有錢有權就喜歡欺負咱們老百姓,我聽說什麼監督透明,今天我們就在這好好的監督監督。”
“是啊,是啊……”
人羣喧鬧起來。
向晚歌嘲諷的勾起脣角,她貌似什麼都沒做吧,就這麼被定性了?
中年婦女聽着耳邊的討論,嘴角微微的上勾,不過弧度很小。
之前她認準的目標不是這個,不過剛接了個電話,紅嫂那女人竟然訛了十萬,她當然不能被比下去了。
一般的車子不可能了,剛好看到這輛軍車,開車的還是個年輕女孩,這就是赤裸裸的待宰羔羊,相信就算是爲了息事寧人這家人也會拿出足夠的誠意。
所以中年婦女毫不猶豫的衝了出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有肥羊不宰都對不起自己。何況那些有錢人多得是錢,分點給他們有什麼關係!
有錢有權的要的就是面子,只要自己表面功夫做的足,他們也奈何自己不得。幹完這一票就會轉移到另一個地方,早就習慣的他們自有一套逃避有權人追緝的方法。
按照事先想好的戲目,中年婦女說完之後很不滿的瞪着向晚歌,就像向晚歌說了多麼冤枉她的話一樣。
向晚歌沒急着開口,也不準備替自己辯白,等所有人漸漸安靜下來纔看向中年婦女:“那就是什麼都不要了?看你也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口氣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中年婦女一急:“站住!”
向晚歌回頭,冰冷的視線看着她。
中年婦女有一瞬間的退縮,不過這個事情她都做過很多遍了,絕對會成功,所以也就無所畏懼的攔住向晚歌的車門,不讓她進去。
“小姑娘,撞了人就這樣走了,你還有沒有良心。”說着,中年婦女哎呦叫了一聲,圍觀的人趕緊關心的問候着。
臉色慘白,頭上的傷口也跟真的一樣。
這演員,夠盡職的。
不過……
“說吧,你想怎樣?”好整以暇的靠在車上,向晚歌渾身放鬆的看着周圍的人。
面對這麼一個毫不在意也毫無愧疚之心的年輕人,周圍圍觀的都不怎麼看得上,這丫頭還真討厭。
沒等中年婦女說什麼,就有人替她出頭:“這樣,我們先去附近的診所看看,這頭上的傷口要儘快處理。你撞了人就要有足夠的賠償,我們都看着。人家被撞的不好意思找你麻煩,我是個路人,我看不過去,你們大家認爲呢?”
“我贊同,前面就有家小診所,先去看看傷口,省得感染就不好了。”
“走,走,大家一起過去,不能讓這丫頭趁亂跑了。”
“放心,我記住了車牌號,要是這丫頭跑了到時候找到他們軍營,讓他們長官評評理。”
“那就走吧。”向晚歌面無表情的等着衆人說完率先朝小診所走去。
小診所在什麼地方她清楚的很,也不用這羣人指路。
被圍着的中年婦女看着向晚歌閒庭信步的樣子心裡微微有些忐忑,不知道爲什麼,她想退縮了。
可已經到了這地步,咬咬牙,還是跟了過去,她的十萬。
警察在他們走後不久就到了,因爲有人還留在原地,所以警察很快跟了過去。
診所的醫生一見來人就拉到了小手術室處理傷口,十分鐘後兩人才一起出來。
小房間內就五個人,向晚歌三人,包括剛纔叫囂的最厲害的兩個路人,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就怕向晚歌跑了。
有時候,爲民除害的事民衆還是樂此不疲的,反正他們現在也沒事,跟着湊熱鬧,順便打壓一下有錢人。
那種變態的刺激,還真夠酸爽。
“傷口包紮好了,不過有沒有腦震盪或者其他後遺症就要到大醫院看看。”診所醫生是個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但看着就讓人信服。
警察剛好這個時候也到了,見門外圍着一羣人直接就問報案人在哪,一個年輕女孩站了出來。
簡單的瞭解了情況警察才朝診所裡面走去。
“我們是警察,具體情況請你們隨我們回一趟警局。”一出現,警察就公事公辦的對着房間內的幾人道。
向晚歌無所謂的攤攤手,那個中年婦女有一瞬間的僵硬。
剛纔診所醫生和向晚歌說了病人的具體情況,說了很多不確定病情,一般聰明點的肯定私了,可惜,向晚歌就像沒聽懂一樣,直到警察來了也沒什麼表示。
婦女急了,真要去了局子裡這事可不好辦。
“走吧。”警察可不管誰願意不願意,既然都報案了,也算是車禍,當然要備案。
“那個,警察先生,我和車主先說幾句話。”
警察看着中年婦女,中年婦女訕笑着。
“恩,五分鐘。”說着,兩個警察出去了房間。
“小丫頭,你真的不打算私了?”
這是已經開門見山了,診所醫生坐在一邊擦了擦眼鏡,然後帶上。看向說話的中年婦女,又想了想也接了話茬:“這車禍可不好辦,真要出了什麼事以後可是源源不斷的麻煩,聽醫生的,私了最簡單,以後也沒有隱患。”醫生一副過來人的架勢勸說向晚歌。
“依我說,還是讓警察來解決,這些個大人物平時最要面子,給她公佈出去,也讓那些有錢人以後都收斂收斂。”路人甲義憤填膺接口。
“對,私了太簡單了,就該讓這小姑娘嚐嚐苦頭。”路人乙配合着憤憤不平。
這事真擱一般年輕人身上,爲了面子,破財消災都是可能的。
可偏偏,這人是向晚歌。
從剛纔到現在,向晚歌就一直那麼坐着,不說話也不多言,看着幾個人在自己面前唱着這麼一出獨角戲。
要說這幾人不是同夥,她還真不信。
值得肯定的是,很有演技,但,對她來說,漏洞百出。
站起身,不準備再浪費時間看下去。
“小姐這是同意了?”中年婦女一見向晚歌站起來眼瞳一亮,認爲向晚歌這是準備妥協了。
“抱歉,我還有事,沒空和你們絮叨。哦,忘了告訴你們,我車子前方裝了攝像頭,你撞上來那地方也裝着隱形攝像頭的,到底是你撞我還是我撞你,想來你自己也清楚。”說完,利索的轉身走人。
坐了這麼一會,還真是無趣。
中年婦女臉色難看,她都事先檢查過了,那地方是監控盲區,怎麼又出來什麼攝像頭?!
就算車子有前置攝像頭,不過她挑的還是很隱秘的,完全監控不到。
肯定是那女孩在炸她。
想到這,中年婦女趕緊攔住,不過此時的向晚歌已經出了診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