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人撥開人羣走了過來:“向醫生!”
“金絲緣。”
金絲緣點點頭,看了看四周,又詭異的把目光投向向晚歌手中的銀絲上:“向醫生,想來,你需要跟後面這幾位警察走一趟了。”說完,讓開身子,讓向晚歌可以清楚的看到後面的人。
向晚歌確實看到了,不過站在原地沒動。
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餐巾紙,擦拭了下銀絲上的血跡,又擦了擦沾染到手上的髒污。
做完之後才擡頭看向金絲緣:“原因。”
金絲緣笑了,吐出兩個字:“人命。”
“誰的。”
“李牧、戴雲,和黃慶兵……”
“是麼?
金絲緣沒回答,轉過頭:“幾位警官,這位就是受害人的主治醫生,向晚歌。”
警察看了眼向晚歌手中的帶血銀絲,上前走了幾步:“向醫生,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圍觀人羣因爲警察的一句話頓時鬧騰起來,說什麼的都有。
向晚歌偏頭看向警察:“我要是不呢?”神情冷厲,熟悉她的會知道,現在她的心情不怎麼好。
要不是……
算了,誰知道呢。
是與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真的動手了,而且行動快速,連她都沒反應過來,現在明顯更是被擺了一道。
但,真要這樣結束向晚歌還覺得小看了他們。
所以,還沒結束。
警局麼?
向晚歌不認爲她可以平安抵達警局,或者該說,對方應該知道警局關不住她。
聽了向晚歌的反問,警隊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明白眼前的醫生到底有什麼憑仗。
但,人命確實出了,一路走來,很多人也都在懷疑眼前這位。
就算作爲犯罪嫌疑人,他都應該帶到警局做個筆錄。
更何況,對方還是那幾位病人的主治醫生。於情於理,警局都必須去。
所以:“那就只能強請了。”
警隊揮手,後面立刻有警員包圍過來。
對於任何的人,警隊都不會放鬆警惕,這也是他從警多年的經驗。
向晚歌並沒訝異警隊的做法,相反,仍舊淡定的站在原地,這讓幾個大老爺們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動手。
你說你要是掙扎吧,他們不是憐香惜玉的,可對方偏偏什麼動作都沒有,這樣撲上去,搞得他們很不是人。
心裡無奈的想,這位向醫生,你還是逃一下,讓他們動動手。
向晚歌可沒心靈感應,就算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也不會順坡下驢。
見到自己被包圍,向晚歌看向金絲緣:“金護士,身爲我的助手,你,是不是也該走一趟。”
警察也隨着向晚歌的目光看向金絲緣,他們並不知道這位護士是向晚歌的助手,一直以爲只是個醫院的普通護士。
唯有警隊,在聽到向晚歌話的時候神色沉了一下。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東西。
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下兩人,警隊保持沉默。他的任務只是破案和抓捕罪犯,其他的,不想參與。
清白的,他放人;不清白的,抓了就是。
金絲緣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麼個結果,所以淡淡道:“自然。”
“呵,那就走吧。”擺弄了番手中的銀絲,向晚歌擡腳朝走廊走去。
幾個警察迅速把她圍在中間,還包括金絲緣。
“金護士,很厲害。”
“彼此彼此,不比向醫生厲害。”
“沒想到,金護士也是這麼牙尖嘴利,不知道院長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麼想法?”說完,向晚歌快走幾步,把金絲緣丟在身後。
金絲緣聽了這話腳步頓了下,向晚歌是知道了什麼?
轉而一想,不管知道了什麼,也都不可能翻身。
療養院內的醫生護士對着向晚歌一行指指點點,三條人命,加上一個失蹤,這可都是向晚歌手下的病人,半個小時不到就發生這麼大的事故,絕對有貓膩。
要說不是向晚歌動的手,可向晚歌沒有不在場證明,還被人發現拿着一根帶血的銀絲站在樓梯間,這是不打自招吧。
“向醫生這人平時挺冷的,沒想到這麼喪心病狂。”
“是啊,是啊,剛聽到消息我還嚇了一跳呢。”
“誒,你看那是不是金護士啊,她怎麼也被帶走了?”
“不清楚,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平時金護士對那幾位病人也是悉心照顧的。”
“這次明顯是向醫生做的。”
“對了,你們發現了桑鳴聲沒有。”
“沒有,不是說失蹤了嗎?”
“真是見了鬼了,大白天的,也不是多隱蔽的地方,竟然就殺了人,我們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別說這東西,我都感覺脊背發涼。”
衆人七嘴八舌的,向晚歌左耳進右耳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種淡定讓前來的警隊也不由得好奇,這人到底是太自信不是自己做的,還是自信就算她做的也找不到證據。
反觀金絲緣,雖然看着淡定,但面上始終縈繞着緊張和害怕。
這個纔是正常人的表現吧,雖然表現的也比平常人淡定。
若是這兩位都有假,那警隊就不得不佩服兩人的演技,拿下奧斯卡想來都問題不大。
向晚歌腳步在療養院大門口停了下來,外面停着三輛警車,院長站在警車前方。
“向醫生啊,你是怎麼回事,病人在你手上怎麼能……”院長捂住臉,外人見了是恨鐵不成鋼,還有一股子震驚。
圍觀人員不由得同情院長,這人是院長找來的,進療養院還不到一個月。
聽着耳邊衆人的指責,向晚歌嘲諷的勾起脣角。
愚昧、無知,隨波逐流,這就是愛看熱鬧的本性。
不壞,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好。
“向醫生,金護士,上去吧。”可能是兩人的配合警隊並沒給她們上手銬。
聽了警隊的話向晚歌點點頭,率先朝警車走去。
就在向晚歌即將坐上警車的時候,場面突然混亂起來,‘砰砰’的槍響對着警車一槍又一槍。
向晚歌動作敏捷的滾到一邊,就着滾動的力量快速的避到警車後面。
有驚無險。
可跟着向晚歌的那幾人就不走運了,特別是金絲緣,雙目睜的大大的,完全不相信自己的一生竟然就這麼沒了。
槍聲一出現,整個看熱鬧的人羣也四散逃散。
警隊因爲躲避及時,只是肩膀上有些擦傷。
現在面對槍戰,仍舊沉着冷靜的下命令。
好在他們身上配有槍,一瞬間的慌亂之後立刻和來人對戰起來。
向晚歌躲在警車後面,好整以暇的坐在地上,白大褂就當坐墊了,仔細看,她的面色仍舊平靜不起絲毫波瀾。
從前方衝過來的亡命之徒越來越多,槍響一直持續不停。
這樣大規模的槍戰,在華夏,也是不多的。
警隊即使經驗豐富,但時間一長也吃不消。
“收隊,保護無關人員生命安全。”警隊見此,高聲下着命令,手中的手勢也不停的變換。
得到命令的警隊成員快速做出反應。
這些警察,和一般的警察明顯有着本質上的優勢,最起碼對於真刀真槍表現的一點慌亂都沒有。
槍戰持續了十分鐘,當警隊的最後一槍命中匪徒額頭的時候,整個療養院門口寂靜下來。
“隊長……”有隊員第一時間跑到警隊面前。
“整隊,查看人員傷亡。”
“是。”
忍着身上的傷處,警隊站起身。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地方現在再也找不到人影,除了他們這幾輛警車還有警隊的人,其他普通民衆逃的逃,竄的竄,入目所見,好在並沒多少傷亡。
要說傷亡,警隊目光復雜的盯着警車前方那個穿着護士服的女人,她算是這場槍戰中唯一的死者了。
見場面被控制住,向晚歌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從躲藏的地方站了出來。
“隊長好槍法。”
警隊看着她,不說話。
一般人經歷這樣的槍戰不說驚恐,但也該有本能的驚嚇,可面前的女人什麼表情都沒有。
“你,爲什麼?”嗓子有些乾啞,警隊目光晦澀難明。
“有時候,案情本身並不是案子。”向晚歌悠悠說了一句,接着道:“現在是不是該去警局了。”
“向醫生,請吧。”警隊盯着向晚歌看了那麼幾秒。
幸好警車的輪胎沒壞,只是被槍子打爛了車窗和車身。
這裡發生槍戰,警隊也要第一時間通知上面。
至於向晚歌,這件事,似乎因爲一場槍戰開始變得不尋常起來。
要是警隊猜得沒錯,剛纔那些亡命之徒都是衝着眼前這位向醫生來的。
什麼人竟然引得一羣亡命之徒不惜當街開槍,這位向醫生,怕是不簡單吧。
就算他不想,可明顯的,他已經卷入某些陰謀之中了,真不知是幸事還是壞事。
嘆口氣,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習慣了。
向晚歌見警隊轉身收拾善後,眉梢挑了挑,孟連三,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刑偵科警隊。
看來,這事更有趣了。
御瀾山、藍天研究院、春光療養院,那麼,還有誰也參與進來了呢?
哦,她似乎忘了自己。
一直沒忘……
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