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鳳隱隱約約記得,那是三十年前,春花浪漫。
“你就是新來的知青?”少女歪着頭,好奇的盯着走來的高大男子。
“你就是花家的丫頭?呵呵,你好,我叫葉一諾,千金一諾的一諾。”
少女低頭,臉色緋紅:“我是花鳳,鳳凰的鳳。”
“鳳凰?可不是一隻即將展翅欲飛的雛鳳。”男子笑着,眉目如畫。
少女摸着急速跳動的心,滿面緋紅。
花鳳被帶走了,臨走之前,神情平靜。
在最後,甚至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葉陵君,微微的點頭。
看着最後的花鳳,向晚歌不知道爲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
“珍惜眼前。”嘴中喃喃,向晚歌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葉陵君也低頭認真的看着向晚歌,大手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
“我們也走吧。”向晚歌道。
“好。”
兩人從角落中走出,趙毅看到,神情嚴肅的站在向晚歌面前:“向上校,這次事情抱歉了。”
他也是剛得到消息,小劉帶了向晚歌到警局,又剛好處理了上午的殺人事件,所以才能一下子認出花鳳。
這兩件事,原本沒關係,被趙毅這麼一帶,倒是都解決了。
向晚歌頗有深意的看了眼站在面前的男子:“趙毅?你很好。”點點頭,向晚歌不想多說,頭也不回的離開。
目送向晚歌離開,趙毅回神,冷冷的看着祁連章:“祁局長,好自爲之。”說完,冷笑了聲,一臉輕鬆的朝外走去。
小劉一直靜靜的站在角落,看到所有人都走了,這才站出來:“局長,我還有案子要查,先去資料室了。”
屋內,頓時只剩下祁連章一個人靜靜的站着。
不知道想到什麼,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這麼多年,他又堅持的是什麼!
那年花紅柳綠,嬉笑的少女,如夢的美景環境,直到那一抹刺眼的白色身影闖入。
一切,只是他的夢,夢醒,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念執着。
故人早已不是故人,變了,什麼都變了,最初是什麼,只存在最初。
深夜,祁連章回到家,冷清的客廳,不見一絲人氣。
“喲,今晚竟然回來了,真是稀客啊。你的小情人不留你,不哭訴?”聽到房門外的響動,黃蓉理了理臉上的愁苦,面對祁連章的時候掛上幸災樂禍的笑容。
“黃蓉,我們離婚吧。”輕輕丟下這麼一句,祁連章起身回了客房。
他不想吵,也不想再堅持,一切,就這麼結束吧,反正他們沒有孩子。
黃蓉愣在原地。
久久,久久沒有反應。
直到:“離婚?離婚好啊,離吧……”
她是徹底死心。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是一輩子的愁;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而那個人又執着的追着另一個女人,那是一輩子的痛!
索性,徹底放手!
你好,我也好……
華燈初上,燈火璀璨,向晚歌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上,低眉沉思。
“說吧……”微微嘆口氣,葉陵君的異樣,她早就發現了。
聽了這話,葉陵君雙手緊握了一下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車廂內一剎那的安靜,突然一個急剎車,葉陵君把車停在旁邊的道路上。
昏暗的路燈照在男人的臉上,神色莫辨,卻帶着低沉的嘲諷。
“花鳳,和我有血緣關係。”
只這一句,向晚歌懂了。
身子一怔,瞪着眸子看向葉陵君。
“我也是剛查到。”皺了皺眉,葉陵君緩緩低語。
從懷疑,到找到證據,再到找到當年的那個人,明明那麼多證據都擺在眼前,可葉陵君卻有點不敢相信。
“薛敏,她做的?!”向晚歌的聲音有些艱澀。
“嗯。”閉了閉眼,現在葉陵君還能回想那個女人有多麼溫柔。
可,一切果真是假象。
扔下最後的憐憫,葉陵君看向向晚歌:“所以,花鳳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後面的話葉陵君沒說,但向晚歌懂。
“去做親子鑑定麼?”想了下,向晚歌開口。
“不用。”真正確定了又如何,什麼都不會改變。
“唉……”嘆口氣,向晚歌道:“要幫麼?”
“咎由自取。”葉陵君搖頭。
車內再一次安靜。
“走吧,這麼晚了你該休息了。”大手摸摸向晚歌的頭,葉陵君溫和的關心。
“好。”既然這樣結束,那就這樣結束吧,從此,什麼關係都沒有,再見也是陌路。
車子啓動,駛向距離十里嶺最近的那片別墅區。
對於十里嶺的參選隊員來說,魔鬼的第一天終於結束,他們即將迎來第二天。
向晚歌神情冷漠的站在九十個人的方隊前,嘴角緊抿:“從現在開始,你們沒有小隊,沒有隊長,所有人,一律平等。”
說完,不管下面人什麼想法,向晚歌繼續道:“吳峰!”
“到。”
“帶領人員收拾東西。”
“是。”
在衆人摸不着頭緒的時候,十里嶺基地人員迎來了第一次的大遷徙。
大巴上,向晚歌靜靜的閉目養神。
“東哥,你說指導員要帶我們到哪去?”辛強滿臉疑惑的看了眼向晚歌,又轉頭看向劉東。
劉東看一眼向晚歌:“不知道。”
“不是要把我們拉到地獄吧。”坐在他們前面的楚蒙誇張的小聲道。
“你還真會想。”應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我覺得,應該是什麼魔鬼訓練基地。”雲天一臉的神秘兮兮。這裡,就數他最八卦。
“到了就知道了。”宋青松捂上臉,睡覺。
能休息多休息,省得到了不能休息連哭都沒處哭。
“這倒也是,到了就知道了。”吳作雲道。
“你小子這段時間表現不錯啊。”雲天挑眉。
“浪子回頭了。”吳作雲很大方的擺了擺手。
“哈哈……”衆人笑了。
“你們說,指導員會不會把我們五個都刷了?”沈天梅聽着男兵的笑聲有點忐忑。
“不知道。”胡潔抱着雙腿,有些不安的答道。
她現在是五個女兵中最弱的,要真是淘汰,她就是第一個。
一想到當初的凌雲壯志,胡潔有些害怕。
一定不要被淘汰,一定不要。
“他-奶奶的,認真訓練就不會被淘汰了,男兵算個毛。”阮冰被這氣氛搞得有些炸毛,嗓門不由得拉大。
“沒素質!”秋詞冷嗤。
“秋詞,你!”
“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趕緊睡一會吧。”艾仕婉出來打圓場。
“哼。”阮冰哼了一聲,車廂內頓時安靜下來。
從始至終,向晚歌一次眼睛都沒睜開過,就算聽到後面那羣人絮絮叨叨也沒睜眼。
共有兩輛大巴,吳峰五人跟在後面那張大巴上,只有王大錘,坐在向晚歌旁邊。
“隊長,要吃點東西麼?”從口袋裡掏啊掏,王大錘掏出一袋酸梅子,這是他們老家的特產,本來沒想着帶的,後來想着哪天要是碰到隊長可以給隊長吃,他就記得,隊長喜歡吃酸梅子,而且這東西耐放。
向晚歌睜開眼,看到王大錘手裡的梅子,還真想吃了:“給我吧。”
“給,給。”王大錘笑的那是一個春花燦爛,看的已經準備要睡覺的一干人等個個瞪圓了眼珠子。
這是那個沉穩幹練的王少校?!
天,來道雷劈死他們吧!
王少校也會拍馬屁?
這簡直顛覆了他們心目中對王大錘的高大形象。
楚蒙張大着嘴,愣愣的看着王大錘一臉的討好,不忍的別過臉,肯定是他看錯了。
對,都看錯了。
“味道不錯。”嘴裡含着一個,向晚歌冷不丁道:“你要做叔叔了。”
王大錘不明所以,叔叔?
向晚歌也不管王大錘有沒有想明白,目光投向車窗外,現在他們已經出了京城,正朝京城外的大山行去,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
天氣不錯,樹葉看上去非常鮮亮。
向晚歌神情愜意,王大錘則在苦思,什麼是叔叔。
直到……
不可思議的瞪大眼,不是他想的那個吧。
“隊,隊長……”
“就是你想的那個。”向晚歌頭也沒回,直接肯定了他的答案。
“隊長你結婚了!”王大錘要炸毛!
向晚歌回頭:“去年就結婚了。”
“嚓,隊長你都不和我們說,哪個臭小子把你拐走了!”王大錘暴走了。
這這這……
簡直晴天霹靂。
“王大錘,注意你的遣詞用句!”
“隊長……”王大錘哭了。
他們的女神,就這樣不聲不響嫁人了,而且還有了,這,這簡直……
“哭什麼哭!”
“不是,隊長,那男人是誰。”抹了把臉,王大錘盯着向晚歌。
“你們聽過,安廉,葉陵君,曾經葉氏集團總裁。”低垂下眉眼,向晚歌的臉上帶着一抹溫和。
“怎麼會是他!”王大錘捶胸頓足:“隊長,那小子手無縛雞之力,你怎麼看上了他!”
王大錘那個悔恨啊,隊裡那麼多真漢子,隊長怎麼就看上了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
“怎麼不會是他!”向晚歌皺眉。
“隊長啊,能反悔不?”
“你說呢?”向晚歌說的意味深長。
王大錘心裡憋悶,撓撓頭,又撓撓頭:“下次見了我要他好看!”
“隨你!”說着,又捏了一顆梅子放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