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木隔着冷安宸高大的身子望過去,一個女人站在他們的房間門口,眉眼如畫,五官精緻的每一寸都閃亮,如海藻般的長髮披散下來,一雙眼睛如同星子般顧盼生輝,竟然是那樣的美,美的讓所有的一切嘎然而止。
這一剎那,端木木忽的覺得幾日來的歡樂如海市蜃樓般的消失了。
冷安宸早已轉身,也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女人,聲音裡掩飾不住的驚訝,“依然,你,你怎麼來了?”
藍依然緩緩的走過來,高跟鞋落在地毯上沒有刺耳的聲響,卻像是鐘鼓敲在端木木的心上,她的臉上堆着如往昔般嬌美的笑,最後站在他們的面前,目光在端木木身上稍作停留,又看向冷安宸,“安宸,我等你好久了。”
說着,她自然的挽上冷安宸的手臂,一雙美眸有霧氣點點漫溢出來,那樣的嬌弱,甚至是楚楚可憐,竟讓人生出一種她被欺負的感覺。
端木木僵在原地,涼意從頭直澆下來,這一刻,她竟有種竊取了別人幸福的罪惡感。
藍依然見冷安宸遲遲不迴應自己,甚至目光一直小心的鎖在端木木身上,心如刀割一般的驟痛,然後不管不顧的撲進冷安宸懷裡,“安宸,我想你,我不要離開你!”
淚珠簌簌而落,那麼的淒涼,看的人心都碎了。
她滾燙的淚液浸溼冷安宸的襯衣,他一驚,手不由的伸出去,落在藍依然的後背上,聲音也柔軟了幾分,“依然,你先別哭!”
他這一聲別哭,卻惹得藍依然愈發委屈,更撒嬌的摟着冷安宸不放,“我就哭,誰讓你不理我,你討厭,討厭……”
藍依然的拳頭捶在冷安宸身上,看起來更像是撒嬌,端木木的心口越來越悶,最後被堵,連呼吸都不能,她再也看不下去。
擡腿要從他們身邊擦過,冷安宸卻伸手拽住她,“老婆……”
此刻,藍依然還在他的懷裡,可是他的手卻拉着端木木,這樣的局面很是可笑,端木木看着他,聲音清冷,“放手!”
這兩個字彷彿讓一切又回到了冰點,冷安宸心裡的恐懼增加,另一隻手扯開藍依然,試圖向端木木解釋什麼,只是藍依然又撲過來,“安宸你不能不要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都忘記了嗎?你說過要愛我一生一世的……”
“依然,放手,”冷安宸想甩開她,可是那動作明顯帶着不忍,“依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別這樣糾纏了好不好?”
“不,我不要和你分手!”藍依然如同八爪魚纏着他,死也不鬆手的架勢,一雙淚眼含冤帶恨看着端木木,“安宸,你不能爲了這個小踐人不要我,我們纔是相愛的,是她拆散了我們……”
藍依然的哭聲驚動了酒店其他客房的人,有人探出頭來,他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也不曉得他們三人的身份,只是這樣聽着藍依然的謾罵,立即就把端木木列成了破壞人家愛情的第三者,看過來的目光都帶着不屑。
端木木站在那裡,臉上如被人甩了耳光一般火辣辣的燙,她很想爭辯什麼,可是喉嚨卻被誰一隻手扼住了,其實藍依然沒說錯,她就是他們愛情的第三者。
“冷安宸你放手,”端木木只想逃開這裡。
只是他怎麼能放,他知道放了她,就不可能再輕易握住,“老婆,你聽我說,你……啊——”
冷安宸的手被端木木咬住,咬的很重,他疼的冷抽,這時,一邊的藍依然撲過來,拽住端木木的頭髮,“踐人……”
頭髮似乎要被拽裂了一般,端木木疼一瞬間失了意識,就在這時,忽的感覺頭皮驟然間一疼,似乎被扯掉了一塊,然後聽到空氣中傳來女人的一聲慘叫,看過去,竟是藍依然的身子就被甩了出去,她狼狽跌倒在地上,一雙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冷安宸,“安宸,你,你……”
端木木被冷安宸摟在懷裡,摟的很緊,彷彿害怕她會消失一般,耳邊響起他冷冽的聲音,“藍依然,我警告我過你,不要傷害她!”
“安宸,是她在咬你!”藍依然似乎不甘心,也不相信冷安宸這個時候還維護着端木木。
“這是我們的事,我喜歡被她咬,”一句話如同大錘,砸碎了藍依然最後一絲希望。
她半撐着的身子沒了支力,一下子跌到地上,眼淚一顆顆*,臉上卻綻開了明媚的笑,可是卻帶着濃重的絕望,“好,冷安宸你喜歡被她咬……既然你這樣賤,那就讓你們一起賤好了。”
端木木被她笑容裡的淒涼震到,總感覺這樣的絕望裡帶着一種絕決……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藍依然扶着牆壁站起來,她的右手掌心還握着端木木的一撮頭髮,“端木木你不要太得意,別以爲他現在護着你,你就得意了……其實你也不過是……”
“你給我閉嘴!”冷安宸赫然打斷,臉上有惶恐一閃而過。
藍依然搖頭,“冷安宸你很怕我說出來,對嗎?那我就不說……不過,想必等她知道的時候,會更加的心痛!”
端木木聽的有些迷糊,就在這時藍依然走過來,端木木以爲她又要對自己做什麼,本能的向冷安宸去躲,結果藍依然只是把手一揚,那撮屬於端木木的黑髮倏的*,落在他們的腳邊,而藍依然一步踏上去,似泄憤的又擰了幾下,“端木木你的下場總有一天會像這頭髮一樣。”
冷安宸護着端木木,忍不住的罵向藍依然,“瘋子。”
聽到這兩個字,藍依然笑了,“是啊,我是瘋子,可也是被你們逼瘋的。”
酒店的保安不知怎麼聽到了風聲,從電梯口走來,冷安宸不想再這樣鬧下去,低低對保安說了什麼,藍依然被保安上前挾住,似乎沒料到冷安宸會對她這樣,她徹底的絕望,“冷安宸你別逼我,我告訴你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冷安宸不理會她的叫囂,藍依然被帶走,在經過端木木身邊時,她惡狠狠的瞪過來,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端木木你不要得意,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你也會和我一樣……”
“別理她,”冷安宸將她護着帶進酒店的房間,找出醫藥箱爲端木木清理頭皮上的傷。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被扯走了一撮頭髮,可是一想到藍依然將她髮絲狠狠碾踩的樣子,端木木就覺得不安。
“她被保安帶走,沒事吧?”端木木終是不放心。
“沒事,”冷安宸小心的爲她塗着藥膏,“就算有事,也是她咎由自取。”
聽到這話,端木木沒有一絲開心,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太過冷情,頓時不由張嘴問道,“冷安宸你真的愛過她嗎?”
冷安宸抹藥的動作一頓,然後又繼續,他沒有回答,可端木木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晦澀一笑,“真不知道你這樣的男人你究竟愛過誰?”
他依舊是沒有回答,只是說了句,“以後我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面前。”
在酒店休息了*,端木木和冷安宸踏上了回國的旅程,雖然公司裡有副總和各部門經理,可是有很多事還是需要端木木作主,她上班的第一天幾乎就光開會了。
“是不是很累?”終於結束了會議,端木木正搖晃着腦袋,就看到面前多了杯熱牛奶。
看到是蘇華南,端木木笑笑,“還好!”
“你的胃好了吧?”蘇華南眼裡的關切流露出來。
端木木點頭,“沒大事,死不了小病。”
“以後不許那樣喝酒了,真的很傷身體,好在你沒事,要不然我一輩子良心不安,”蘇華南爲那天晚上沒有勸她喝酒而道歉。
端木木扶着牛奶喝了一口,看着他脣角還有些灰暗的皮膚問道,“你還好吧?”
蘇華南撫了下脣角,知道她問什麼,“沒事!”
兩人陷入沉默,誰也沒有說話,似乎無話可說,就在端木木覺得尷尬想離開會議室的時候,蘇華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口香糖遞過來,“這是新口味,嚐嚐看。”
端木木接過,左右看了看,“其實我不太喜歡嚼這東西。”
蘇華南捏了下鼻尖,“不過這東西對女人美容很有功效,據說常咀嚼可以鍛鍊面部肌肉,增加皮膚彈性。”
端木木呵呵一笑,“那看樣子以後,我還要常吃。”
“最好每天嚼一顆,”蘇華南笑說。
“謝謝!”
端木木將口香糖收到口袋裡,拿起東西要走,就聽到蘇華南說,“上次那盒口香糖別吃了。”
“呃?”端木木沒反應過來。
蘇華南舔了下脣角,“我覺得那味道不如這盒好,而且這盒是最新生產的。”
端木木微愣,若有所思的想了會,點點頭,“你說有的道理,有新的誰還吃舊的?”
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嗒嗒響,端木木的手剛觸到會議室的門柄,蘇華南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說你去了大草原?”
她停住,握着門柄的手收緊,去大草原是她的夢想沒錯,可是當時她的夢想是和他一起去大草原,現在她完成了夢想,只是男主角換了人。
有些東西終究是變了,端木木在心裡嘆息一聲,回道,“嗯,那裡很美!”
蘇華南沒有說話,而是走過來,手按在門柄上,連同她的手一起按住,“沒有了我,那就不是你的夢想,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
端木木的心一顫,而蘇華南已經拉開門,離開。
快下班的時候,端木木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進來的人是冷安宸。
“怎麼樣老婆,累嗎?”他走過來,給她捏着肩膀。
端木木丟掉手中的筆,“有點!”
“這個總裁不好當吧?”冷安宸笑問。
“是啊,”端木木指了指自己的後頸,“捏捏這裡,又酸又疼……不過累是累點,但當總裁還是好過當秘書,是吧?”
冷安宸在她身後吐血,這女人是標準得了便宜又賣乖,居然還嘲弄他?不過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有着黃金肚呢?
想到他日夜耕耘,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冷安宸還真的納悶,看來他的造人工程仍要加緊,要不然他翻身的日子就遙遙無期了。
“那是當然了,”冷安宸附和,“當總裁是別人給捏肩膀,可是當秘書是給別人捏肩膀,這待遇差大了。”
聽到他的話,端木木想笑,“現在後悔把總裁位置讓給我了?”
“沒有,絕對沒有,”冷安宸給她捶捏的手一路往下,最後從她的腋下移向她的胸前,揉上她的白麪團,“老婆大人當總裁和我當沒什麼區別,而且我很樂意給總裁老婆按摩。”
端木木抓住他胡作非爲的手,“別亂按。”
“老婆要全身放鬆,自然要全身都按嘍,”冷安宸起了壞心思,臉埋入她的頸間,“老婆,要不我們進休息室放鬆放鬆?”
“放鬆個頭啊,”端木木將他推開,“我看你是想放精!”
被她識破,冷安宸吐了吐妖孽的舌頭,索性承認,“老婆,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讓我放放唄,時間久了,會憋壞的。”
聽着他越來越不正經的話,端木木拿起桌上的文件丟過去,“冷安宸你再放肆,我就讓你去掃廁所,而且是掃女廁所。”
冷安宸臉黑,這女人真毒,把他從總裁降爲秘書這已經讓他在公司裡的沒面子了,居然還想讓他掃廁所?
不論她是真有這想法,還是隨口一說,他都不敢冒險,不過在辦公室裡不能惹她,回到家裡,到了他們那張大*上可就是他說了算。
冷安宸壞壞一笑,“好,我自己憋行了吧?”
“不憋也行,可以去找你之前的鶯鶯燕燕去解決,但是別傳了病回來,否則我就把你那玩意剁下來,包成叉燒包,然後送給街上的乞丐!”端木木放出狠話。
冷安宸低頭瞧了眼自己的小兄弟,心想這女人真夠狠的,現在竟然與她鬥嘴也賺不到便宜,於是選擇閉嘴,不過想到晚上林暗夜和薛之恆的邀約,他趕緊請假,“老婆,我今晚有事,可能不回去了!”
“真打算去找女人放精?”端木木擡看他。
冷安宸立即雙手護在雙腿間,“不是,不是……是薛之恆他們叫我去喝酒。”
這些男人喝酒哪回不是去夜店,哪次沒有小姐坐陪,端木木搖頭哼了聲,“去吧,去吧,只要讓我抓住,你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絕對不會,我現在的精.子那可是代表冷氏30%的股份,哪能輕易給別人,老婆你晚上回家洗白白,等着我哈!”冷安宸的壞樣子又上來了。
端木木咧嘴一笑,“今晚恐怕不行,因爲我也有應酬!”
“你和誰約會?”冷安宸立即神經崩緊。
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目光,端木木給他個白眼,然後從抽屜裡拿出禮盒放到桌上,“我去找關小優和汐顏。”
“那讓司機送你,而且不許玩太晚,”冷安宸說着就要打電話,被端木木抓了回去。
“不用司機,我不想和朋友聚會也被人跟着,”端木木消掉他手機屏幕上按出的號碼,將手機還給他,“玩的早晚看心情而定,所以今晚我們互不干涉,各玩各的。”
夜晚的街頭,三個女孩吃完麻辣燙,每個人捧着奶茶在街邊晃悠。
“木頭,你看那是不是你?”關小優指着不遠處的led電子屏上的女人問。
端木木看了一眼,就笑了,“正是鄙人!”
“還別說挺有模有樣,”唐汐顏說完,又對着眼前的端木木打量,“不過你現在這副樣子就不行了。”
端木木跳到一邊的臺階上,“其實吧,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穿着平底鞋,牛仔褲真舒服,你都不知道每天上班踩着高跟鞋有多慘,都快把我的腳踝累斷了。”
“那你不當就是了,做你的總裁夫人不更好,不用穿高跟鞋多自在,”關小優和唐汐顏並不知道遺囑的事。
端木木嘆了口氣,“我也不想,但是沒辦法。”
唐汐顏很敏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於是拽住她們的手,“管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自己開心不好……我覺得現在的木頭就是雙面人,白天標準的高級白領,晚上就是普通小老百姓一個,這樣挺不錯的!”
“也是啊,不過我覺得你以後還要小心一點,”關小優有些神經兮兮的湊過來,“你這樣子出門,要小心被狗仔或是劫匪盯到。”
“我?”端木木推了推鼻樑上的大眼鏡,“你要是狗仔或劫匪,能把那上面的人和現在的我聯繫在一起嗎?”
端木木其實有輕度近視,每次逛街爲了不錯過美景,所以她都會戴上那幅黑色大媽級眼鏡。
唐汐顏和關小優的眼睛在led和端木木之間穿梭幾個回合後,一致的搖頭,“聯繫不到一起。”
“是啦!”端木木嘻嘻一笑,“我的安全係數相當高,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狗仔,更不用擔心劫匪!”
只是,端木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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