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兒和郝正驄擡頭去看,卻見安美媛似笑非笑的一張臉也在看着兩人。單雅兒又轉過來頭,繼續低頭吃米粉。郝正驄臉色不太好,站起身拉過她的胳膊就要往出走。
安美媛卻一把給聳開了,對郝正驄說:“幹什麼?怕我傷着你老婆啊?”
郝正驄壓着嗓子說:“美媛,有什麼事咱們出去說,別在這裡鬧,讓咱們誰都不好看。”
“你怕不好看嗎?你把我給甩了,你想過我好不好看嗎?”安美媛眼裡帶着傷害看着郝正驄,顫着聲音問。
郝正驄回頭看了一眼單雅兒,隨即推着她就往門外走去。嘴裡對她說:“美媛,那天我不是把話都和你說清楚了嗎?你幹什麼還要這樣?”
在一牆角處,郝正驄把安美媛堵在了裡面,語重心長的對她說:“美媛,你對我的恩,我銘記在心。我負了你,是我的錯,我任打任罵,只要你高興。”
“正驄,我愛你,又怎麼捨得打你罵你呢?我這些都不做,我就想要你!”安美媛突然紅了眼眶,手不自禁的撫上了他的臉龐。
郝正驄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往後稍微一仰,躲過了她的手。他咳了一下,說:“美媛,咱倆好聚好散。你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子,不怕找不到男朋友的。”
安美媛聽到這幾句話,瞪着雙眼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驚訝的問:“你說什麼?你讓我去找男朋友?正驄,你和我說這話,真的好嗎?”
郝正驄怕裡面的單雅兒等着急了,也無心和她再在這糾纏,遂說道:“美媛,雖然咱們倆分手了,但你還是我學妹,以後有什麼難事儘管和我說,能幫的,我絕不推諉。”
安美媛的心像裂了的玻璃,咔嚓的聲音好像從心臟處傳到了耳朵裡。她張嘴剛要說話,卻眼光一瞟,看到門口一抹身影。隨後用迅雷不及的速度,雙手一把捧住了郝正驄的雙頰,笑着說了一句,正驄,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之後毫不遲疑的吻上了他的嘴脣!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郝正驄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安美媛給強吻了。他晃了兩下頭,擡起胳膊把她給推開了,嫌棄的擦着嘴脣問:“你幹什麼你?!”
“正驄,你和安學妹先聊着,我先回去了。”身後,響起單雅兒的聲音,淡淡柔柔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郝正驄驚得一下回過了頭,“雅兒……”伸手就要去拉她,卻被她給躲開了。
“我看你倆的事情還沒處理好,我給你時間。”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都已經和她說好了。”郝正驄深怕她誤會,急匆匆的解釋道。
安美媛這時走過來,挑釁的看着單雅兒,帶着得意的笑說:“單雅兒,我知道你和正驄青梅竹馬。可你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嗎?”
單雅兒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來,“不好意思,對你們倆那曾經齷齪的關係,我真的沒有什麼興趣知道。”
安美媛毫不在意的一笑說:“齷齪的關係?如果說,我曾救過正驄的命,這都是齷齪的,那你告訴我,什麼又是高尚的?”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單雅兒的意料,她看向郝正驄,後者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所以呢?你救的是他的命,又不是我的命,你和我說這些又能怎麼樣?如果你想用這個拴住他的話,那我只能說,你還真是可憐。”單雅兒輕飄飄的說完這幾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郝正驄有點憐憫的看向安美媛,對她說:“美媛,之前我以爲我是愛你的,可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愛,那是感激,是感動。和雅兒在一起時的感覺不一樣。”
“你和她一起時是什麼感覺?你不說過很糟糕的嗎?”安美媛氣急敗壞的問。
郝正驄笑了一下,看着某處,像是陷在回憶中,沉思片刻後說:“和她在一起,我會在乎,我會吃醋,我會緊張,我也會心動。這些加在一起,確實很糟糕!”
“別再說了!”安美媛捂着耳朵大叫一聲,“那你的意思是,之前和我在一起你就是在玩我對不對?郝正驄,你還是個人嗎?”
她的聲音尖銳,引來不遠處的人往這邊看了兩眼。
郝正驄嘆了一聲,安慰說:“美媛,你冷靜一下,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啊!你不要說了!你每說一句,我都覺得你像是在捏着我的喉嚨,讓我喘不上來氣!”安美媛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一步步的往後退,眼裡帶着決絕的悲傷,一字一頓的說:“郝正驄,你這輩子負了我,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着瞧!”轉身大步的跑開了。
郝正驄伸手想叫住她,卻又覺得沒有那個必要,遂又放下了手。之後往單雅兒走的那個方向看去,早已經沒了蹤影。
單雅兒出了街,左右看看,也沒有出租車從這裡過。好在今天豔陽高照,氣溫不低。索性就順着路往家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腦子裡始終盤旋着安美媛剛纔說的話,原來她和郝正驄之間還有這麼一段奇緣呢。難怪,郝正驄會對她動心。想到這,她心裡就升起了陣陣酸意。剛纔安美媛和自己那麼說話,他也沒對她嚴聲厲色,還是很保護的很呢。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喇叭聲。單雅兒也沒回頭去看,往裡面挪了挪。走了兩步,後面的喇叭聲又響了起來,她很自覺的又往裡面挪了挪,心說多大個車啊,這麼寬的路過不去嗎?身後的車子並沒有開過來,依舊的響起了第三次的喇叭聲,這下,單雅兒想不回頭看看都覺得對不起這三聲喇叭聲了。
轉過頭,就看着郝正驄一直胳膊搭在車窗處,單手扶着方向盤,頭伸出來,帶着痞痞的笑問:“小姐,要不要搭順風車?”
單雅兒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的笑,好似之前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她嘟囔了一句,故弄玄虛。走到已打開的車門前,坐了進去。
上車後,郝正驄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看着她的眼睛,他緊張的解釋說:“剛纔被她親,純屬是我大意了。老婆你可別生氣啊。”
單雅兒扭頭哼了一聲,“我生什麼氣?人家都是你的救命恩人,親一下沒什麼損失的吧?”
“吃醋了?”郝正驄探頭去問。
“沒有!”單雅兒坐正了身子。
後面的車在按喇叭催促。郝正驄啓動了車子,上了路。開出一段路後,郝正驄開口說:“雅兒,我有過敏性哮喘這事,你知道嗎?”
單雅兒點點頭,“知道啊。怎麼了?”
郝正驄笑笑說:“沒怎麼。我就是想告訴你,上大學那會兒,有次這哮喘就發作了,是安美媛救得我。”
“然後從此以後你們就相愛了?”單雅兒譏諷的問。
郝正驄打着方向盤看了她一眼,戲謔的說:“寶貝兒,我發現你的醋勁兒是越來越大了。”
“去你的,說正題!”單雅兒白了他一眼。
“哪有什麼正題。之後就是畢業,各過各的。直到近幾年才又相遇,後來我們才又發生一些事在一起。只是,我不瞞你,她救了我,在我心裡,確實有她的一席之位。不管出於愛也好,還是出於恩情也罷,當時的我,總是會把她翻出來,思念思念。”
“你瞞的我真是好苦啊。我也真夠傻的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察覺。”單雅兒沒好氣的說。
“老婆你別生氣啊。我這之前不是一直不確定對你的感覺嗎?現在我都看懂了,對她,我有的就只是感激,那並不是愛情!”
“少來!”單雅兒呵斥,“你敢說和她這麼長時間,你就對她沒動過心?我記得某些人貌似還給買過鑽戒什麼的吧?”
郝正驄想了想說:“老婆,我這麼和你說吧,和她在一起,我就總是想着要怎麼報答她,總想着要給她買最好的東西。這樣,好像才能覺得沒有虧欠她,報了相救之恩。你想,和她那麼長時間,我都沒有碰她,正常的話,能這樣嗎?”
“呵,我看你是挺不正常的。”單雅兒諷刺的說。
“我正不正常,難道你不知道嗎?”郝正驄把頭伸過來,在她的耳邊輕問。
單雅兒一把給推開,臉紅紅的,嬌嗔的叫道:“誒呀,少給我耍流氓!”
事情說開了,兩人的心情都挺舒暢的。路過電影院的時候,郝正驄把車子停下,看着大屏幕上面的預告片,感慨的說:“誒呀,這都多長時間沒領老婆來看電影了?走,老公今天陪你看場電影。”
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又挑了一步搞笑賀歲片,電影檢票後,兩人一起進了電影院。坐下後,郝正驄說:“我也好久沒看過電影了。”
“她沒提過嗎?你倆——”單雅兒好奇的問話還沒問完,嘴巴里就被郝正驄給塞進了幾顆爆米花。
“老婆,以後我們都不要提她了好不好?咱倆就好好的約會,好好的看電影。幹什麼要提一些不相干的人呢?”郝正驄皺着眉頭,一副很困擾的樣子的問她。
單雅兒聽了心裡甜如蜜,聽話的點了點頭,又往嘴裡塞着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