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美揉了揉頭髮,帶着略微沙啞的聲音說:“現在沒事了,度過危險期了。我這幾天不去,你就受累了。”
“這話說的我不樂意聽了。”喬姐嗔怪的說了她一句。又問:“那莫紹謙先回來帶孩子了?”
“嗯,今早回去的。我看啊,這倆小傢伙樂了,能放鬆幾天了。”
“也是。從前紹謙也不總在家,這現在有這個機會真挺好的,和孩子好好培養感情,不錯。”
郝佳美不置可否,對喬姐說:“那先這樣吧,我過幾天就回去了。你回家開車小心點。”
掛斷電話,郝佳美下了樓,去吃飯了。席間,程睿給她發來一條短信:佳美,到海城了嗎?
郝佳美衝着手機呲了呲牙,沒去理會。可程睿大有你不回信息,我就誓不罷休的念頭。短信是一條接一條的發來的,手機滴滴的響個不停。
郝佳美被鬧的不行。就連旁邊的管家也都好心提醒,“三小姐,會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啊?這萬一耽誤了重要的事就不太好了。”
郝佳美擺了擺手說:“別去管,騷擾電話。”
吃過晚飯的郝佳美到院子裡消食。繞了幾圈後,坐在了鞦韆上。歪着頭的在那發愁郝佳人的事。
突然看到管家從裡面小跑着出來,手裡捧着自己的電話。管家到跟前,對郝佳美說:“三小姐,你的電話。少爺打來的,響了好幾遍了。”
郝佳美接過來,正巧郝正驄又打來了。郝佳美急忙的接了起來。
“你明早過來的時候,給媽帶點炸醬麪,媽想吃了。”郝正驄吩咐到。
“嗯,知道了。還有沒?爸有想吃的嗎?”
“媽一天不好,爸就一天吃不下飯。先讓爸空兩天肚子吧。”郝正驄無奈的說道。
郝佳美嗯了一聲,又問:“對了,佳人去醫院沒?我白天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了。”
“傍晚的時候來的。和媽也沒怎麼聊,爸也不拿正眼瞧她。她在這裡待得難受,沒坐一會兒就走了。”
“這樣啊……”郝佳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這個問題不解決,咱家就沒有太平日子過。沒事你就多給她打打電話,勸勸她。不行的話,咱就去找那個男人。我倒真好奇,這男人那麼大歲數,是貌比潘安怎麼的?讓郝佳人那麼欲罷不能?”
郝佳美嗤了一聲,“少擡舉他了!就是個老學究,能有什麼出色的長相?”
郝正驄用鼻子哼出了一個單音節,沒說話。
掛了電話,郝佳美又翻了一下之前發來的短信。果然,出了幾條垃圾短信來湊熱鬧,其餘的都是程睿發來的。
說的東西那叫一個雜。吃飯沒?心情好不?想你了。我明天回海城。航班號。要來接我。等等一大堆。
郝佳美看着哭笑不得。正好我在明城的時候怕見到你,那你就去海城再待幾天好了。她壞笑着把手機鎖屏了。
在樓下待得差不多了,郝佳美回了樓上。看了眼時間,快八點了。這個時間家裡的孩子也該洗澡,要準備睡覺了。想到這,她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是莫子非接的,撒着嬌帶着高興的叫了一聲媽媽。
郝佳美問:“你和妹妹幹什麼呢?爸爸呢?”
“要洗澡了,爸爸在給我們放洗澡水呢。”莫子非乖乖的說。
“嗯,好,洗完澡就早早的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知道了。媽媽晚安。”
莫子非說完,快速的把電話給掛斷了。然後急忙的從洗手間裡出來,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打完了?媽媽怎麼說?”莫紹謙緊張的問,“有沒有發現異常?”
莫子非自信的衝着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吧,老爸。媽媽沒聽出來,還讓我和妹妹早點睡呢。”
莫紹謙吐出一口氣,把一串肉皮遞給他說,“那就好。快吃吧,吃完快點回家睡覺吧。”
莫子都的小嘴巴兩邊都是燒烤料了,見自己爸爸這麼急,好奇的問:“爸爸,你是不是怕媽媽啊?在外面吃串都不敢告訴她。”
“我當然怕媽媽了。媽媽那麼厲害,肯定不能讓咱們在外面吃這麼不衛生的東西了是不是?”
莫子非附和說:“就是!我警告你啊,莫子都,等媽媽回來你不許告狀!不然的話,我以後都不和你好了。”
“知道啦!”莫子都不耐說,隨後拿過一串肥瘦,牙一呲,胳膊一伸,串上的肉悉數進到她的小嘴巴里。
和兒子打過電話,心裡也踏實了。郝佳美拿着平板在牀上玩起了鬥地主。沒多大一會兒,手機又叫了起來。
郝佳美懶懶的扭頭去看。真是的,今天手機都要被打爆了!拿過來一看,卻是今天在醫院偶遇到的方澤亞。
她本來是不太想接的。和他也不熟,沒什麼話說不說,這萬一要真張嘴衝自己借個錢什麼的,或是找自己幫個忙的,這大家也都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你說,這借還是不借?幫還是不幫?
鈴聲一直在歡快的響着,震醒了郝佳美。她搖了搖頭,對剛纔自己想的後續發展,覺得太可笑了。大有自負的嫌疑。
“喂?方澤亞。”郝佳美接起了電話。
方澤亞一看電話被接起,先是問:“剛纔一直在羣裡喊你,你怎麼都不理我?”
這個高中同學羣真的是太活躍了,手機總是叫個不停。她沒辦法,就給屏蔽了。
現在被問了,她也只好胡謅說:“那個,我下午睡覺了,手機調靜音了。就沒看到。有什麼事嗎?”
方澤亞笑着說:“你沒看到羣裡的信息不怪你不知道了。下個週六,咱們班長結婚。剛纔已經在羣裡喊話了,凡是羣裡的人都必須務必參加。特意艾特你了呢。”
郝佳美聽了,愣了片刻,問:“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要和我說這些事?那完全不用的啊,等下我看微信自然就看到了。”
“不是。是咱們班長,他現在在英國呢,回不來。他特意囑咐我,讓我代他給你打個電話,親自邀請你去參加他的婚禮。”
郝佳美垂目,心裡在盤算怎麼拒絕他的好。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去。這麼多年過去了,先不說能認識的還能有幾個,就單說那份同學間純真流露出的真情實意早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攀比,互相炫富,各種拼,這讓郝佳美十分反感。
“方亞澤,我那天好像……”郝佳美有點吞吞吐吐的。拒絕他人一向是自己很難克服的困難。
方亞澤聽出了話裡的不對,忙搶先說:“郝佳美,話我給你帶到了,我希望你能成全班長這個心願。多餘的話我不多說了,拜拜。”
郝佳美哭笑不得,至於這麼急這麼害怕嗎?心裡想,去參加婚禮也行。看新人結婚,也讓自己沾點喜氣。
第二天,郝佳美提着裝了一桶麪條的保溫桶,司機開車送她去了醫院。時間七點剛過,江碧雲正聽郝志東同志在給念報紙。
見到郝佳美來了,慢慢的擡起手,對她說:“來這麼早呢?路上堵不堵?”
“司機找了一條小道走的,不怎麼堵。”郝佳美邊說,邊把保溫桶打開。裡面的炸醬,香菜黃瓜味立刻就撲鼻而來。
江碧雲說:“生病前就想吃一口,可一直都被事給岔過去了。今天我可得多吃點。”
郝佳美挑着麪條對她說:“那可不行。你這心臟剛做過手術,不適吃太多的。我也沒給你帶多少,你就先解解饞吧。”
江碧雲說:“好吧。爲了身體恢復的快,我只好先忍着了。”
郝佳美坐到牀邊,挑了麪條就要喂江碧雲,卻被旁邊的郝志東給擋下了。
“來,你一邊歇着去吧,我來喂。”說着,就從郝佳美的手裡拿過了碗。
郝佳美把碗遞給郝志東,坐在一邊默默的看着這對老夫老妻。郝志東很貼心,明知道麪條都不是很燙的了,可每次都會放在嘴邊吹三口,且每次喂的量都很少。
真羨慕媽媽,有個男人能一直這麼疼愛她。
郝佳美心中有些感慨,受不了這種刺激,站起身出了病房。在走廊的沙發裡坐着玩了會手機,突然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郝佳美本來是不想接的,可手都要摁倒紅鍵子上了,可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般的又去劃開了手機。
“你好,這裡是聖安私家醫院,請問你認識郝佳人嗎?”電話裡的聲音帶着公事公辦的語調在問郝佳美。
郝佳美聽到醫院兩字的時候,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急忙的應道:“對,郝佳人是我姐姐。出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郝小姐之前割腕自殺,幸虧被人即使發現給送了過來。現在正在手術,你現在馬上過來一下吧。”
郝佳美的頭嗡的一聲炸開了,連帶着耳朵也嗡嗡的聽不到聲音。只呆呆的舉着電話,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那邊半天聽不到迴音,又喂喂了兩聲,這才把郝佳美從震驚中拽回來。
她顫着聲音對那邊說:“我姐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
“你別激動,患者因爲送來的及時,並沒有涉及到生命。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保住。”護士對郝佳美說。
這後面的最後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又把郝佳美給劈到了外太空去了!孩子,郝佳人居然都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