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鬧的哪一齣
如裴牧之所言,週六清早,甚至左染都還沒起牀,裴牧之就已經推了左染的房門,然後半倚在牀頭,欣賞着左染安然的睡顏。
她的皮膚很白皙,雖不似初生嬰兒般的嬌嫩,但卻是出乎意料的細膩,纖長的睫毛時而微顫,柔順的長髮慵懶的散落在枕跡,殷紅卻略微有些乾澀的脣瓣貼合着,似櫻桃可口。
裴牧之從未這樣靜的欣賞一個人的容顏,尤其是女子,可傾城柔和陽光下熟睡的左染,第一次讓他有了漸暖的停留。
伸手將她落在臉頰的發挑開,卻不小心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清麗的眉眼惺忪的睜開,在看到牀頭坐着的人時劃過一抹驚訝,旋即清醒,然後裴牧之的眼底,竟是閃過一點失落,只是左染並未看到。
“你怎麼那麼早?”左染自牀上坐起,望向裴牧之的眼神不免驚訝。
“不是我早,是你睡的遲。”裴牧之指了指牀頭的鬧鐘,一副錯在左染的理所當然。
左染望過去,時針已經劃過九點,確實是不早了,所以也不辯駁裴牧之的話,抿了抿嘴,然後下牀往浴室洗漱。
倒不是左染愛睡懶覺,甚至左染以前都是一到六點就會自然醒,或許是這些日子的閒散讓最然變的比從前嗜睡,一天中空閒的時間多了,難免分一點給睡眠。
“下樓去吃早餐,吃完跟我出門。”左染換好衣服站在浴室門口躊躇的看着裴牧之的時候,裴牧之才中斷了半倚在牀頭的姿勢,在左染之前踏出了房門。
左染以爲,她要迎接的,應該又是不太能夠理解的一天,而事實,確實應證了這句觀點,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裴牧之拉着她逛商場,逛的,還是男裝區,而且,他還要她幫他挑整整十套的日常着裝。
天知道他裴牧之喜歡什麼樣的款式和花色,她這個對他的喜好一無所知的人,怎麼能擔此重任呢!
早知道,她就不要問織淚那些關於裴牧之以前發生的事情了,直接問他的喜好和偏愛還比較實用一些。
裴牧之的眼神和態度,扼殺了左染最後一絲想要拒絕的念頭,所以,左染只好跟着裴牧之走進一家家男裝精品店,然後在裴牧之一進店就在沙發落坐翻看雜誌的悠閒中謹慎細緻的翻看和比劃着展示的衣服是不是適合裴牧之。
而對於左染辛勤勞動的成果,裴牧之的處理方式,則是試都不試,刷了卡讓服務生包起來就拎着走人。
左染嚴重懷疑裴牧之是在假借挑選衣服之名而乘機報復她,至於爲什麼報復,要報復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也只有裴牧之自己知道了。
整整十套,當目標終於達成的時候,左染如釋重負的鬆出一口氣,卻不想裴牧之只是將購物袋放進後備箱之後,又拉着左染進了同一間商場的女裝部,雖然這一次不需要左染自己親自挑選,可面對裴牧之丟過來的衣服,左染很想怒吼,爲什麼他可以試都不試就直接打包帶走,而她就要每一件都試一遍呢。
通常,逛街是女人的強項,男人的痛腳,可左染看着仍舊精力旺盛的裴牧之,頭一次覺得原來在逛街購物這件事情上,男人也是可以比女人強悍的,而且,那些購物袋,還都在裴牧之的手裡,他依舊健步如飛,她卻已經滿世界的尋找可以坐的地方了。
“走吧!”
左染從未覺得裴牧之說的話有向現在這般聽着和藹可親過,所以當左染跟着裴牧之往停車場去的時候,左染幾乎是衝一樣的衝進裴牧之的保時捷副駕,雙腳離地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你們女的不是很能逛街的嗎!怎麼才走了這麼點路就累的不行了?”裴牧之看着左染就差捶胸頓足的模樣不覺微皺了眉,記憶中的某個片段閃過,他曾經陪着‘她’走遍整個整個城市只爲尋找一條她喜歡的手鍊,他幾乎雙腳都麻木,可卻看着她歡欣的笑臉,覺得再累都是值得的。
揮散掉回憶,裴牧之的臉上多了一抹冰冷,啓動引擎離開,車速就似他現在的心情,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時間的隧道盡頭。
左染有些慌的雙手將安全帶抓在手裡,視線望向裴牧之,沒有半點要把車速放慢的意思。
忽然的急剎車,因爲裴牧之的急開急停,所以慣性使然的左染額頭狠狠的撞在了副駕前的中控臺上,差點沒眼冒金星直接昏死過去。
可是那可惡的始作俑者居然一點都沒有愧疚自責的解了安全帶就下了車去,左染無奈,只好揉着痛死的額頭下車跟上裴牧之的腳步,才發現他們正在往裡走進去的,是這個城市最貴的酒店,君悅王朝,光聽那名字就知道有多氣派了,更不要說裡面甚至走道上的裝飾物都價值不菲,左染好奇的時候會想,酒店的管理人員難道不怕這些東西被小偷偷走嗎。
一路看着裴牧之的腳後跟低着頭跟在他身後往裡走,左染也不清楚是拐了多少彎走了多少直路才總算是看到裴牧之停下腳步輕叩了兩聲門扉,然後擰了門把開了門進去。
寬敞考究的包廂裡,坐着嚴啓、羅奕、紀鈴,還有一個染之不曾見過的貌美女子,在裴牧之身邊的位置坐下,左染依舊攤着掌心揉着她苦逼的額頭。
“小染,你的額頭怎麼了?”紀鈴投來關切的目光,連帶着將羅奕和嚴啓的目光也一同帶到了左染身上。
齊刷刷投來的目光,讓左染尷尬的垂了手不再去揉那紅腫的額頭,“沒事啦,就是來的時候撞了一下,還有點疼。”左染的聲音弱了下去。
裴牧之的視線也在同一時刻移向左染的額頭,在看到那裡瘀紅一片的時候,下意識的皺了眉,該死的他居然都沒注意到她的額頭竟然撞的那麼厲害。
“你們繼續,我帶她去醫院。”裴牧之站起身,拉着左染的手臂便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沒關係拉,等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左染勉強站穩,看着這樣的裴牧之又搞不清楚他是要鬧的哪一齣了,連連罷手說不用,雖然儘管其實好像應該基本上,是腦震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