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似是有感應了那般,在凌瀟準備硬闖說,從裡面被人推開。
以中尉爲首的七個軍醫,都是一臉的疲憊,正魚貫而出的要離開手術室。
凌瀟向前橫邁了一步,攔住了幾位軍醫的去路,“人殺了,就想離開了?”
“人活着。”中尉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側身讓開了一條路,讓凌瀟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中,醫院原本的醫生,都滿面喜悅的看着凌瀟,紛紛同他握手道:“凌瀟總裁,恭喜你啊,你媽媽已經脫離危險了,身體裡的毒素也都基本清除了。”
凌瀟回頭,看向了那幾個軍醫,卻見他們已經走出了搶救室,隱隱的聽到了Jeaosn和黎探長兩個人,不斷的跟中尉等人道謝。甚至還囑託中尉,回去將他們的謝意,轉達給顧小曼和韓老爺子他們。
凌瀟輕嘆,回想着他跟顧小曼說過的話,心中有些的懊悔,也許真的是誤會了。
可她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要承認?
凌瀟不動,卻是鬼使神差的拿了手機,撥打了顧小曼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接電話的人不是顧小曼,是楊文修。
楊文修的語氣沒有本分和善的意味,“凌瀟,你過分了,再打電話騷擾小曼,你試試。”
“把電話給小曼,我有話跟她說。”
“凌瀟,你當你是什麼?小曼不想跟你說話,你就可以命令她了嗎?你老老實實的閉嘴,滾遠點,別再來傷害小曼了。”
楊文修憤怒的掛斷了電話。
顧小曼很有些疲倦的靠在了楊文修的懷裡,“哥,我不開心,他憑什麼那麼想我,那麼誤會我。”
“嗯,他特別的過分,剛纔哥已經替你罵過他了,叫他不要再來煩你了。”
顧小曼嘆息,“可我想不明白,爲什麼凌瀟媽媽會是出了我送去的果籃,就中毒了。”
楊文修輕拍顧小曼的背,“好了,別想太多,已經很晚了,該睡了。”
“我想等中尉他們的消息。”
醫院。
凌瀟望着電話,發了好久的呆,纔是若有所思的走出了病房。
“帶我去見顧小曼。”
凌瀟整個人,都很有些的煩躁。
黎探長遲疑猶豫,凌瀟急了,“你剛纔給我打暈的時候,怎麼就不遲疑,不猶豫了。趕緊帶我去見顧小曼,否則咱們朋友沒得做。”
“你見她做什麼?”黎探長不滿於凌瀟的霸道,“你們之間,沒有見面的必要。”
“怎麼沒有?我媽媽是吃了她送來的蘋果,纔出事的。”
“這是警方的職責,我會負責調查清楚的,你和小曼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偏袒你們任何一個人的。但你和小曼,確實不適合見面,她根本就不想再見你。你們見面,只會讓雙方都痛苦,說不定連病房裡的,也要痛苦。”
凌瀟遙遙的望了一眼馨然的病房,然後肯定的搖頭,“馨然不會,她懂我去見顧小曼是爲了什麼。而且顧小曼沒有理由痛
苦。更重要的是,我媽媽的事,我要自己查清楚。”
黎探長也不好再拒絕,只是鄭重警告凌瀟,“你可理智點,別再做傷害小曼的事了,否則我不介意以故意傷害罪,將你逮捕。”
茶樓。
因爲距離茶樓比較遠,差不多黎探長和凌瀟到了茶樓,一個多小時後,顧小曼纔到。
走到二樓,事先說好的雅間,房門推開,顧小曼一眼看到凌瀟也在場時,不覺有些不悅的看向了黎探長。
黎探長只好解釋,“小曼,我知道你不想見凌瀟,但畢竟中毒的是他媽媽,你體諒一下他也想第一時間瞭解到事情真相的迫切心情。”
顧小曼點了點頭,倒是給黎探長面子,沒有轉身就走,卻是低聲透過耳麥傳遞命令,“你們也向來,二樓梅字間。”
有兩個特種兵,隨着顧小曼一起進了雅間。
凌瀟覺得這兩個人,其中一個眼熟,似乎有一個,就是不久前,用手槍指着自己的人。
“沒走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可真是當了韓家的小姐以後,排場也變大了。”
凌瀟不冷不熱的說着。
顧小曼卻直接將他這個人,給無視了。
坐在了對面,看向了黎探長,顧小曼說:“關於果籃的事,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
“問題不多,就幾個。果籃你在哪買的,什麼時間買的,買了後都帶着果籃去了哪,中間接觸了什麼人。”
“裝水果的藍子和水果,都是在超市買的,是去醫院前買的。我覺得果籃裡的水果不夠新鮮,所以特意去超市挑了最新鮮的水果,在來的路上,我自己動手抱的果籃,然後也沒見什麼特別的人,就到醫院了。嗯,那天是姥爺還有哥陪我一起來的,開車的司機是跟了姥爺二十多年的司機。除此好像再沒別的什麼了。”
陳述了事實後,顧小曼緩緩站起身來,“我想,應該沒有什麼要問的了。我就先走了。”
凌瀟也跟着站起了身來,“顧小曼,你真的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你想我說什麼?”顧小曼有些無奈的,看着那個滿眼寫滿了懷疑的男人。
她的心,很冷,前所未有的冷,比那一天,在路家比爸爸打的時候還要冷。
“你就不解釋解釋,你爲什麼下毒嗎?怎麼下毒的嗎?”
凌瀟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着,“如果這些,你都不想說,那你是不是該跟我道個歉,說聲對不起再走。”
淡淡的望了一眼凌瀟,顧小曼什麼都沒有說,至死依舊故我的轉身,往雅間外走去。
“顧小曼,你就這麼懦弱,沒有的膽量嗎?”凌瀟追了過去,被一個特種兵擋住了去路,不允許他靠近顧小曼。
看着那個小女人,越來越遠的身影,他伸手指了指那個小女人,很是憤然的說:“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至於要這個樣子,至於連自己該負的責任都不敢負了嗎?你背後不是有韓家撐腰嗎?我不是不能拿你怎麼樣嗎?你爲什麼連承認都不肯承認。”
顧小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淡淡轉身,淺淺一瞥,“我沒對不起你什麼。”
那一聲輕嘆後,她望了黎探長,很是漠然的說:“看好你的朋友。”
而後她轉身,仍是如同先前那般,對於身後的重重謾罵,都不聞不問。
凌瀟氣得,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原本見了那小女人後,他就打算原諒她了。
畢竟,她和他曾經生死相依後;畢竟,他媽媽和馨然都已經沒事了。
他是期許着,能夠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來證明顧小曼是無辜的。
可誰想,所有的證詞,都那樣直白的告訴着他,顧小曼是唯一接觸過蘋果的人。
他想,罷了,既然那個小女人都承認了,他也就不要再追究什麼了。
但前提一定要是那個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誠心的道歉,認真的悔過,自己纔會原諒她,纔會息事寧人。
可那個女人,她竟是這般的傲然,完全是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的模樣,在自己面前說,她沒有對不起自己什麼。
“好,好,顧小曼,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讓你見見棺材。我會找到你做這些事情的證據,我會讓你付出該付出的代價。”
凌瀟重重的一手,拍在了茶几之上,茶几粉碎。
她呆然了,聽着那一聲茶几碎裂的聲響,她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她一顆,她釋懷,“你去查吧,如果你能查到有力的證據,我會心服口服的認罪。”
她走了,凌瀟疲倦的跌坐回了身後的座椅上,“她……怎麼變了這麼多?”
從分開到現在,連一整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可她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凌瀟,爲什麼你就這樣死死的認定顧小曼是兇手?她不可能是的。”
“那你告訴我,蘋果發生了什麼?難道毒藥自己跑進蘋果了的嗎?她剛纔說的每一句話,不都是在告訴我們,蘋果是她準備的,也是她弄進了毒藥在蘋果裡,可她背後有韓家,有軍區撐腰,所以她不怕。她話裡話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黎探長默然許久才說:“凌瀟,你的心已經亂了,案子不要再查下去了,你回醫院好好去照顧伯母還有馨然吧。我會給你,也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不會讓壞人逍遙法外的。”
凌瀟打量着黎探長,有那麼一分鐘的遲疑後,他竟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啊,那你好好調查,幫我找到兇手,我先走了,回醫院。”
黎探長將事情想得簡單了。
凌瀟怎麼可能放棄調查,他只是放棄了在本市調查事情。
他鐵了心的趕去了T市,連夜調查了那棟已經廢棄的公寓。據說那裡,是非法組織的基地,也是韓老爺子等人找到他媽媽的地方。
牆角,蒙塵的粉色鑽戒,讓凌瀟的心猛然一震,他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了那枚鑽戒。
站在當場,僵立了許久,凌瀟纔有了力氣,拾起了鑽戒,握在了手中,“顧小曼,證據確鑿,我看你如何狡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