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不像顧秋辭那麼聰明,一下就可以自學成才了,生了半天火,火沒有生着,反而把自己薰個烏漆抹黑的。
老奶奶在一旁實在不忍直視,只能過去幫忙。
手把手教會她,然後在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晚飯總算是熟了。
三人吃了飯,許亞希沒什麼胃口,她忙了一下午,身上又酸又疲憊,匆匆吃了幾口,就去洗漱一下,然後問了老奶奶睡覺的地方。
老奶奶帶她去了一間她下午收拾出來的房裡,她直接也不看牀髒不髒,就那樣倒頭睡了起來。
顧秋辭吃過飯在外面院子用涼水沖洗過後,擦着頭髮進來時,就看見她蜷縮着身子躺在一處,被子也沒蓋,就那樣沉沉睡去。
放在被子外的雙手凍得通紅,因爲下午拿井水洗衣服的緣故。
顧秋辭走過去,撫摸着她的手。
“叩叩叩……”門外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他走過去開門,是老奶奶,她遞給他一支白色藥膏道;“把這個給她抹抹,這個姑娘性子好倔強,下午我讓她找你幫忙,她死活都不肯,寧願自己累也不肯求你,性子真是太犟了。”
“我知道,謝謝您。”顧秋辭接過藥膏道。
“傻小子,跟我客氣?”老奶奶拍了他肩膀一下,走了出去。
顧秋辭關上門,拿着藥膏走到牀邊坐下給許亞希抹上,給她把被子蓋好,然後又走到窗臺邊把窗戶關上,再返身回到牀上抱着許亞希躺好,關了燈睡覺。
許亞希雖然睡的沉,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一個滾燙的軟和的東西貼着她的身體,讓她下意識貼近他。
在這寒冬的天氣裡,有這樣一個溫熱的類似於熱水袋一樣的東西給她供暖,她不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的更加沉。
而她這個偎依他的舉動正合顧秋辭心意,他更加摟緊她。
緊繃一天的神經也放鬆下來,他閉着眼睛,開始睡了。
到了半夜,卻忽然有意外出現,許亞希感覺有冰冷的東西砸在臉上,又冰又涼。
她睜開眼,就看見整間屋子居然在漏水,淅淅瀝瀝的跟小雨一般掉進來,外面在下大雨,而房裡就在下小雨,地上溼淋淋一片。
房間又黑,她抱着被子坐起來,有些無措的喊了一句;“顧秋辭。”
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他。
“我在這裡,沒事。”顧秋辭手裡拿着一支蠟燭,走了進來。
“房間漏雨了。”她看着他道。
“嗯,停電了,我剛剛去找奶奶借了一支蠟燭,順便看了她的房間,她那裡沒事,我們的房間就不行了。”顧秋辭舉着蠟燭走到許亞希面前道。
“那現在怎麼辦?”她看着不停漏水的房間問道。
整張小臉從被子裡露出來,黑漆漆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盯着顧秋辭看。
讓他不自覺有些反應,他別過頭,不去看她道;“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我們今晚不睡覺,就這樣等天亮再說,第二,待會兒你拿着手電筒,我們去屋子外面,你拿手電筒照着我到屋頂補一下,那些漏雨的地方。”
他提出對策道。
“能行嗎?外面這麼大的雨,而且屋頂應該會很滑吧?”她不是很想讓他去冒那個險。
“沒事,我們出去試試看。”他說完似乎下了決定,便往客廳走去。
似乎早有準備,在許亞希起身跟着他走到客廳時,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兩身雨衣,還有一個手電筒,給她一套雨衣和手電筒。
他自己再換上一套,兩人就這樣出了門,外面大雨傾盆,天氣又冷,許亞希被雨淋的幾乎睜不開眼睛,拇指大的雨點打在她的臉上,痛痛的,又冰又麻。
但是一想到待會兒顧秋辭還要到屋頂上去,她就鼓起勇氣,衝了出去。
顧秋辭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架樓梯,就着許亞希手裡的手電筒,慢慢爬上去。
他每一步都很慢,卻也穩穩當當的,爬到屋頂上,然後把帶上去的茅草鋪到漏雨的地方,又仔細檢查一番,最後慢慢爬下來。
再到房間裡檢查一下,最後發現都補住了這才作罷。
兩人脫了雨衣,回到房間裡面,等身體暖和了一會兒,許亞希看着正在整理被子的顧秋辭,揉揉頭髮,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她看他那架勢,好像想留下來一樣。
她不得不開口道;“你,你今晚睡哪兒啊?”
顧秋辭整理被子的手一頓,然後轉頭有些無辜的模樣看着她道;“我不睡這兒睡哪裡?”
“那你之前睡在哪裡?”她問。
“你說呢?”他冷冷的瞅她一眼,掀開被子躺下來。
這個女人過河拆橋的本事真是越發厲害了。
“不行,你去外面睡去,我睡這裡。”她走過去推他,卻反而被他握住手臂輕輕一拉。
她不知怎麼就倒入他懷裡。
“顧秋辭?”她咬牙切齒喊道。
“別鬧,睡覺。”他更加摟緊她,雙腳壓着她的,閉着眼睛沉沉睡過去。
“混蛋,我纔不想跟你睡在一塊兒。”她反抗道。
“又不是沒睡過,再吵信不信我封住你的嘴。”他威脅道。
“你敢?”
“你想試試?”
許亞希低咒一聲,沒說話了,她現在動彈不得,只能躺在他臂彎裡,如果真的跟他硬着來,保不準這男人會無恥到佔她便宜,她纔不會讓他得逞,可是又不甘心,最後只能瞪着天花板,不情不願的睡了。
窗外,雨聲間歇,屋子裡安靜溫暖,有人嘴角微微彎起,似在做一個美夢。
清晨,驟雨過後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灑進來,照在許亞希白淨的臉上。
她翻了一個身,忽然就輕輕的呻吟起來,全身痠痛的好像散架了一般,大概是昨天那一筐衣服惹得禍,她現在就連起牀也覺得困難。
而牀的另一側,早已沒有了顧秋辭的身影,他昨天也做了不少事,但是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依舊生龍活虎的很。
許亞希忍着痛意爬起牀,然後推開房門,就看見客廳裡,站了好多人。
那些人聽到開門聲,都把目光轉向她,而她在他們紛紛看着她時,幾乎是下意識就把門關了。
這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人?而且這麼多,還全都是異性?
她現在臉也沒洗,頭髮也沒梳,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想到這些還被那些人看到了,許亞希幾乎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怎麼忽然冒出來這麼多人,而且還沒有半點動靜,也難怪她什麼都沒注意就拉開門出去。
許亞希有點疑惑,卻又不敢再出去看看。
而正當她躊躇不決時,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她急忙退到一旁,打算躲到牀上去。
“是我。”進來的人居然是許思哲。
許亞希登時大喜過望,撲過去挽着他的手臂道;“你怎麼來找到這裡了?許思哲?”
許思哲把手臂從她手裡掙脫出來,瞪着她道;“你倒是出息了,跟個男人待在這山野裡不亦樂乎了,如果不是我找過來,是不是你就準備和顧秋辭在這裡結婚生子了?”
“什麼呀?不是那樣……”許亞希就知道他會誤會,她趕緊解釋。
許思哲卻打斷她道;“不是我想的哪樣?我早上過來,就看見他衣裳不整從這屋子裡出來,剛剛你又從這裡出去,別說你們沒有睡一起?”
“是,不過我們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也是因爲這裡沒地方讓他睡,所以纔會……”
“好了,不管你怎麼說,總之現在外面那些人是認定你和顧秋辭有一腿了,而且不管你怎麼說,他們也不會相信你和顧秋辭是清白的。”
“爲什麼?”她覺得自己真無辜。
許思哲聽到她這麼問,恨鐵不成鋼道;“因爲就算沒做什麼事,只要你們睡在一起,那就是你們有一腿。”
“那現在怎麼辦?”許亞希六神無主的問道。
想到外面那黑壓壓一片人,她臉上就燥得慌,更是在心裡對顧秋辭恨的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還能怎麼辦,你在房裡梳洗一下,索性外面那些也不是別人,都是顧秋辭外家一些親戚而已,他們應該就算那麼認爲,出去了也不會到處去嚼舌根的。”許思哲估摸着。
“……我不想出去。”她有點怯場,想到那些人。
“不想出去也得出去,難道你忘了我當初提醒你,待在酒店房間別出來麼?你現在這樣,簡直是活該呀!”想起剛剛許亞希衣衫不整走出去,他這個哥哥可不是也燥得慌麼。
不過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呢!畢竟是他的妹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不管不顧吧!
“我當初不想出去的,是顧秋辭耍計叫人把我騙出去的,而且我本來想跟你打招呼,結果你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憤憤的控訴他道。
“還是我的錯了?”許思哲斜視她一眼。
許亞希不說話,但是很明顯是怪他來着,許思哲有些頭痛,他不想跟她在這種地方吵架,只能轉移話題道;“不說這些了,先把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們離開吧!”
“去哪?”許亞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