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門外在這時,忽然傳來嚴的聲音,他站在門口,只輕輕喚道,卻並沒有敲門。
因爲書房的門只是半掩着,沒有關緊。
“進來。”顧秋辭恢復淡然的神色道。
嚴走了進去,一眼便看中了那摔的四分五裂的平板,他心裡雖然疑惑,卻識趣沒有問出口,只對着他稟報道;“老爺子住院了。”
“怎麼回事?”顧秋辭蹙眉道。
嚴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想了一會兒才道;“醫院的答覆說,是老爺子那方面不知節制,再加上他又不愛運動,所以現在整個人都快被,快被掏空了。”
這話說出來,嚴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更別提顧秋辭,但是,奇怪的是,顧秋辭居然絲毫不吃驚,反而冷笑道;“是麼,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的,果然來臨了。”
這種話不好接,嚴只能問道;“顧總,那你看現在怎麼辦?”
“是誰掏空了他的身子,讓誰照顧他吧!我沒有時間。”而且他也不想看到顧德興那個樣子。
“時娜在醫院裡陪着,但是聽醫生說,她對老爺子,態度並不好,而且老爺子想見你。”嚴爲難道。
“見我怎麼樣,見我他也還是改變不了他的身體了。”顧秋辭自嘲道。
“那你不去嗎?”嚴問。
“我不會去的。”顧秋辭站起身子走到窗邊道;“讓他吃吃苦頭吧!等過幾天他好了我再去看看。”
“可是顧總,老爺子現在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很好。”嚴回憶在醫院裡看見顧德興時,他那模樣,臉色灰白,說句難聽點的,明顯好像撐不了多久的樣子。
“他每次都是這樣,我早已經習慣,嚴,你也應該如此。”顧秋辭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語氣毫不在意,然後出了書房裡面。
剩下嚴獨自一人待在書房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然而當天晚上,醫院裡卻忽然傳來顧老爺子的噩耗。
那時顧秋辭正在書房處理公務,聽的這個消息,也沒表現傷心的模樣,只是步履匆匆的趕去醫院裡。
他到醫院裡面時候,就看到顧德興躺在牀上,整個人閉着眼睛,臉部表情扭曲,似乎死的非常的痛苦。
“怎麼回事?”顧秋辭環視周圍一圈人問道。
“是……是,老爺子服用過多的壯陽藥,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也不知爲何,還會撐到現在……”其中一個醫生壯着膽子回答道。
壯陽藥?站在角落裡的嚴聽了,把目光轉向站在牀邊的顧秋辭,他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可是他卻覺得,他很憤怒。
“時娜人呢?”顧秋辭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
“那位小姐,下午已經離開了,說是有事情要去處理,就再也沒回來了。”剛剛那個醫生又回答道。
“嗯。”顧秋辭點頭,心裡早已瞭然七八分。
時娜,他咬牙切齒在心裡喊道,然後靜靜的走到顧德興身邊,給他把扭曲的臉遮住,再淡淡的吩咐在場的所有人道;“家父怎麼死的這件事如果誰傳出去,那麼我顧秋辭,這一生就算窮其所有,也不會放過他。”
“是。”衆人紛紛膽戰心驚的點頭。
顧秋辭又掃了所有人一圈,最後把視線定格在嚴身上道;“能查到時娜她現在在哪裡?”
“老爺子出事後,她就跑了,我已經派人去追她了。”嚴早已經想到這點並且已經安排下去,所以回答的很乾淨利索。
“不用追,帶着人跟我走就是。”顧秋辭淡淡道。
嚴點頭,開始撥打手機。
顧秋辭又看了眼在場的無一不害怕的醫護人員,聲音總算溫和一點道;“我父親這裡,先麻煩諸位照看着,關於他的事情,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是。”那些人又不約而同的點頭。
顧秋辭這才離開,走出醫院裡面的時候,他那輛黑色蘭博基尼後面,已經停了好幾輛轎車,見到他出來,轎車裡的人都出來打招呼。
顧秋辭目不斜視的點頭,在衆人的注視下,坐進了蘭博基尼裡面。
由嚴開車。
一行人來到了時家。
此時本該是燈火通明的時家卻是一片漆黑,甚至裡面好像沒有人居住一樣。
雕花大門也緊鎖着。
顧秋辭示意了下,就有人過去三兩下弄開大門,車子緊接着紛紛魚貫而入,直接開到時家大廳門口。
顧秋辭在這時下車,有人已經在前方開路,整個時家別墅周圍也已經被團團包圍。
顧秋辭大步走進去,客廳沒有一個人影。
“顧總,他們應該跑了吧?”嚴不太確定道。
“沒那麼快,等着吧!”顧秋辭十分駐地道。
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等待着,沒多久,就有人被抓住,雖然是個小傭人。
被帶到顧秋辭面前時,他幾乎嚇得走路都不利索了。
顧秋辭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他們在哪兒?”
“這個,我,我不知道。”那個傭人搖頭道。
“真不知道?”顧秋辭擡眼看了他一下。
傭人雖然害怕,可是還是堅持道;“不知道。”
“吶,既然你真不知道,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嚴掏出一把銀色手槍,慢慢指着他的頭。
傭人哪裡見過這場面,嚇得急忙點頭道;“我說,別殺我,我全部說出來。”
他哪裡見過這陣仗,無論嚴手裡的槍是不是真的,傭人都已經被嚇個半死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背叛主家了。
“嗯。”顧秋辭點頭。
嚴則把那個傭人拉下去。
沒多大一會兒,就聽見一陣哭喊,喧鬧聲,然後就見保鏢壓着一羣時家人走了進來。
爲首的,就是時母和時父,然後是躲在他們身後的時娜。
“時伯父,時伯母,好久不見,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顧秋辭擡頭微笑道。
只是那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
“秋辭,有什麼,坐下好好談,你何必要這樣大動干戈。”時父假裝鎮定道。
“哦,大動干戈?我也不想,可是我們家老爺子現在正躺在醫院裡,屍骨未寒呢!我想,他是等着我手刃仇人給他報仇對吧!”他銳利的雙眼死死盯着時父身後的時娜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爸爸他,他自己不知道節制纔會這樣。”時娜見他看向她,便顫顫巍巍爲自己辯解道。
“就是,秋辭,你父親會這樣又不是我們時娜的錯,你不要把責任推卸到她身上來。”時母也附和道。
“推卸責任?”顧秋辭冷笑一聲;“如果說我是推卸責任,那麼,你們躲什麼?你們大可以等着我上門來,完全不用害怕啊?時伯母,還有時娜?”
“我們,我們這不是怕你衝動麼,秋辭,我們其實也很傷心,對於老顧的離去,我已經狠狠責怪過時娜她了,她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離開,扔下老顧……”
“砰……”時父話還沒說完,一份文件就砸到他的面前。
顧秋辭示意道;“我沒時間跟你兜圈子,看完這個再聊吧!時伯父。”
他實在沒有太多耐心去跟這家人再多廢話了。
時父聞言,拿起那份文件,若有所思的看了時娜一眼,然後才低頭慢慢看了起來,越看神色越鐵青,越看,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來。
“如何?伯父?是不是很精彩?”顧秋辭等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問道。
“這個……”時父看着文件上的檢查報告,那上面清楚明白的顯示顧德興是因爲服食了大量的*物,然後纔會……
這鐵證如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伯父不準備給一個解釋嗎?我父親他就算再怎麼好色,他心裡應該也會有數,但是這上面卻清楚寫着他是服食過多,這個,究竟是不是你的寶貝女兒做的好事?”顧秋辭聲音不大,卻字字句句砸在時娜的心上。
讓她膽戰心驚。
時父也是被逼的節節敗退,最後,他扶着額頭揮手道;“是我管教無方,時娜,你帶走吧!”
爲今之計,他只有犧牲女兒,以換取家族安危了。
而時母和時娜聽到時父居然這麼說,頓時都扯着他的手臂叫道;“老公,我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時娜也哀求道;“爸爸,你要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個老頭子他自己不知道節制纔會……”
“閉嘴。”時父忍無可忍,衝這母女倆大吼一聲。
時母頓時嚇得不敢再叫。
時娜也聳着肩膀,不敢再出聲。
時父則指着時娜對顧秋辭道;“時娜你帶走吧!不過秋辭,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兩個家族曾經的情的份上,對時娜留點情。”
“留情?”顧秋辭語氣嘲諷道;“時娜怎麼不看在我們兩個家族的情份上,對我父親留點情?”
時父知道他是不肯放過女兒了,便站到一旁,不再求情。
嚴揚手讓人過去抓住時娜,準備離開這裡。
時娜卻忽然跟發了瘋似的,對着顧秋辭吼道;“顧秋辭,你根本沒有心,我當初那麼真心對你,你出事我陪着你去國外治病,整整四年,如今卻換來你這樣的回報?你簡直不是人。”
她真的很不甘心,也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