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信就算少夫人那麼做,少爺也不會允許,卻不知今天早上,她去看少夫人起牀時,看到空無一人的房子,就確信,昨晚少爺肯定跟少夫人呆了一夜。
此刻,親眼看到她從少爺的牀上起來,她的心情真不是一個好字,可以形容的了的。
看着程嫂笑意不明的眼神,白芷晴就有種做錯壞事被抓包的錯覺,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早已爬滿緋紅,“程嫂,昨晚我……”
“我知道。”
程嫂打斷白芷晴難以言表的話,“一定餓了吧,趕快去洗漱下樓吃早飯,我收拾下,馬上下來。”
她表情不僅有些爲難,還很僵硬,“好。”
害羞的白芷晴攏緊睡袍,跑回她的房間,程嫂抱着牀單去換,剛掀開被子,就看到乳白色牀單上,一抹如紅梅般的花朵。
裂開的脣角,笑到合不攏嘴。
寬大的浴室,白芷晴站在偌大的鏡子前,腰間的繫帶鬆開,浴袍緩緩落下,瓷白的身子,徹底果露出來,上面蝴蝶般顯赫的吻痕格外的刺眼。
昨晚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幕,再次涌現在眼前,尤其黎紹卿那雙黑曜石般漆黑明亮,深不見底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想到他進入她身體是的劇烈的痛,她就有種想要掐死那個腹黑陰險男人的衝動。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在她耳邊說過,不嫌棄她身份和做好跟她一起面對所有流言蜚語的話時,心底就有暖流流過。
對那個男人的好感度,多加了幾分。
打開花灑,站在氤氳的流水下,任憑溫熱的水沖走她一身的疲憊。
待她洗好澡,帶換了一身淺粉色連衣裙,長髮紮成馬尾,從樓上下來。
程嫂早已準備好早餐,等着她,見她下來,程嫂帶着親切的笑容迎了上來。
“少夫人。”
她主動牽着她的手,白芷晴因爲程嫂剛纔看到他們的事,有些不自然的垂着頭。
“來,坐。”她移開椅子讓她坐下來,“少爺特別吩咐我,爲你做了補湯,他說你體質太差,需要補補。”
他說她體質差?她體質有那麼差嗎?
她沒多想什麼,接過程嫂遞過來的西洋參甲魚湯時,才恍然明白程嫂話中的話。
西洋參甲魚湯,是女性房事後,最好的補湯。
那個男人特意吩咐程嫂爲她準備這種湯,說她體質差,難道是說她昨晚沒伺候好他嗎?
還是讓她喝這種湯,讓她補好身子,以後要伺候他嗎?
只要想到這些,白芷晴俏臉就紅透一片,她放下碗,嬌羞的衝程嫂說了一句,“程嫂。”
捂着臉頰就要走開,卻被程嫂拉住了手腕,程嫂把她耳邊的發,攏到耳朵後,淺笑着說,“你這孩子,過了昨晚就變成了大人了,還這麼害羞,這些都是人之常事,不用這麼害羞。”
被程嫂直白的說出來,白芷晴更加不好意思了,軟濡的聲音嘟囔了一句。
“程嫂。”
程嫂抿脣笑了笑,將她重新推到椅子前,坐下,重新幫她盛好一碗湯,“喝點吧,看你瘦的,做那種事很費體力,少爺是個粗人,一定讓你弄疼你了。”
程嫂目光無意看了眼,她頸子裡被她藏在衣領下的蝴蝶吻痕。
“程嫂。”
白芷晴臉已經紅到了耳根處,程嫂沒想到白芷晴會如此害羞,看她青澀扭捏的模樣,她也不好在繼續敏感的話題,閉上嘴巴,侍候着她吃早餐,看着她的目光,好似母親看着孩子般的,那種寵溺目光。
黎氏傳媒大廈,黎紹卿剛忙完工作,方毅寒就吹着口哨進來。
“心情不錯啊!”
黎紹卿深邃的黑眸,掃射了一眼方毅寒,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還不錯!”
方毅寒雙手插在褲袋裡,斜靠在黎紹卿的進口辦公桌上,神秘兮兮的看着黎紹卿。
“知道我爲什麼這麼開心嗎?”
黎紹卿薄脣微勾,目光一瞬不瞬看了方毅寒一眼,幽然點起一支菸,吊在嘴巴里,“難道是找到了,那個騙走你錢的房屋中介?”
方毅寒白了他一眼,“老大,沒事能別戳人家的傷心事兒好麼?”
他可是堂堂方家大少,洛城有名的外科醫生,倒了八輩子的黴,遇上被人騙錢的事,總被兩個好友,沒事就掛在嘴邊說的感覺真不好受。
看着好友一臉衰敗的樣子,他有些莫測高深的笑出聲來,“知道你爲何會攤上這種事嗎?”
“爲什麼?”
方毅寒一臉好奇。
坐在大班椅上的黎紹卿,修長的指,悠閒的轉着筆,“聽過現世報嗎?”
方毅寒搖頭。
“這是上天,對你在都柏林設計我的懲罰。”說着,黎紹卿哈哈大笑起來。
方毅寒一聽,果斷炸毛,“老大,咋以後還能愉快的合作嗎?”方毅寒當然指的是,黎紹卿讓他呆在溫莎莎身邊的事。
黎紹卿丟給他一記冷眼,脣角微微揚起,“沒想到,你還學會了威脅我?”他將身體仰在大班椅上,一臉慵懶的模樣。
方毅寒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咋們彼此彼此。”
黎紹卿看了他一眼,清俊無雙的臉上,換上了正經,“說正經的,方大少,多想想你的父母,你還是回家去吧!”
這是黎紹卿作爲朋友,對方毅寒最真誠的勸慰,以前的他也唯我獨尊,可是,自從奶奶的事發生後,他懂了很多。
原本來找黎紹卿是向他彙報白芷晴的事,卻不知竟然扯到他自個身上來了。一提到回家,方毅寒瞬間沒愛,有些不屑的說,“你何時變成我家老頭的說客啦?”
說着,就一臉無耐的朝黎紹卿的酒櫃走去,拿出紅酒,取了兩隻杯子,朝黎紹卿走來。
開了瓶,主動幫他倒了一杯,“來,爲你慷慨解囊,還掉小嫂子的貸款乾一杯。”他故意轉移了話題。
黎紹卿執起酒杯,“都辦妥了?”
“嗯。”方毅寒輕酌了一口,“銀行那邊已經打點好了,該給的封口費都給了,保證這件事,以後絕對不會被你的那些目光犀利的員工挖到,絕度不會影響到小嫂子的清譽。”
“費心了。”說着,黎紹卿就主動跟他碰杯,表示謝意。
他起身而立,一手執着酒杯,一手插在褲袋,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站定,像個王者一般,俯瞰着整個洛城。
“溫莎莎的病情如何?”
方毅寒執着酒杯過來,“經小嫂子那天,那麼刺激,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方毅寒實話實說,“老大你確定不要讓我爲她用藥,繼續用維生素充當緩解神經的藥物給她吃嗎?”
黎紹卿看了方毅寒一眼,“能給維生素給她吃,已經不錯了。”他深吸了口氣,“要不是沒弄清她跟劉少華之間的秘密,我一定會讓你,幫她開一劑毒藥給她服。”
黎紹卿調查過白芷晴的所有事,知道白芷晴所有的遭遇,都是溫莎莎一手謀劃。
方毅寒膛大眼,看着黎紹卿,難以置信老大會說出這般狠絕的話來。
“老大,我可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責任,你怎麼能讓我做這種事呢?”他粗嘆了口氣,“再說了我們是兄弟,你不能眼睜睜把兄弟往火坑裡推吧,你知道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我又說讓你殺人了嗎?”他挑眉問他。
“沒有。”
方毅寒一臉挫敗的回答,在心底將黎紹卿腹誹了幾千遍,沒說讓他殺人,幹嘛還將醫生的他,放在一個精神紊亂綜合症的病人面前,知不知道,一個醫生看着病人痛苦的模樣,而不能出手救她的感覺是多麼的煎熬?
“你心軟了,不想看到溫莎莎痛苦?”
黎紹卿好似看出了方毅寒的艱難的心裡掙扎,涼薄的開口。
“?”
方毅寒張大雙眼看着黎紹卿,對於他說出他心聲的話,並不感覺驚訝,因爲老大有一雙能輕易看穿別人心思的犀利目光。
“記住,溫莎莎是白芷晴的仇人,她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是個愛恨分明的男人,對於仇人一向不會心慈手軟,所以,安靜的待在她身邊,按我說的去做,牢牢記住,留在她身邊的你,不是醫生,而是一個潛伏的殺手。”
黎紹卿冷冷的命令他,在說出這些話時的眼神,是方毅寒不曾見過的,狠戾、毒辣,好似恨不得親手捏碎那個女人一般。
純白色的中式公寓,在霓虹夜色下泛着朦朧的光,蟲叫蟬鳴的夜晚,白茉莉格外的香。
打開別墅大門,讓白芷晴進來的是,正在花園裡散步的劉俊逸,他是劉少華的兒子,是被白芷晴從小寵到大的弟弟。
換上睡袍的劉少華,正在餵養他的魚兒,而劉夫人依舊如平常一般,看着最喜歡的美食節目。
“叔叔,阿姨。”
白芷晴輕聲喚着。
她也不想選擇在晚上,叔叔跟阿姨清閒休息的時候,來打擾他們,她知道銀行的八百萬貸款已經還上,短時間內,只要劉叔叔不妥協,溫莎莎跟江愷不會拿到遺囑。
她已經找到了工作,從下週一她就要去上班,而以後,她要一邊替黎紹卿做家務,一邊上班,沒有多少時間來見劉少華,而她不能保證,溫莎莎跟江愷會安分守己的守着白氏,不會再想出什麼幺蛾子的事來,從劉少華手裡弄走遺囑。
所以,她纔在今晚,趁黎紹卿不在家時,帶着結婚證,偷偷過來見叔叔,跟他商量遺囑的事。
熟悉的聲音,讓劉氏夫婦爲之一顫,回頭看到突然出現在客廳裡的白芷晴,他們雙雙煞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