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晴身體突然倒落在地,發出沉悶的巨響聲,洛恬恬被嚇了個半死,提着婚紗就朝白芷晴撲過來。
“白小姐,你怎麼了?”
她將婚紗扔在白芷晴腳邊,跪倒在地上,試圖趕快去攙扶她的身體,卻被白芷晴畏懼的遠遠的躲開。
“別過來,求你別過來。”
她染滿驚恐的眸子,對洛恬恬充滿了戒備,她坐在地上,抱着雙腿,瑟縮着,不斷的朝後倒退着。
而她的理智已經完全崩潰癱瘓,整個人置身如一片白色的世界裡,眼前不斷幻化出,無數個穿着婚紗的精靈來,在她眼前晃動着,它們在嘲笑她,鄙夷她,讓她徹底置身在密佈着恐懼的精神世界裡。
黎紹卿正在隔壁換衣間換衣服,剛換好了一件立領襯衫,還未來得及整理脖子裡的領結,就被隔壁巨大的沉悶聲震住。緊接着耳邊就傳來了悽慘的叫聲,他扔下領結奪門而出。
黎紹卿跟方毅寒、墨少宴聞聲趕來,闖進換衣間的時,就看到精神恍惚的白芷晴,瑟縮在在角落裡身體哆嗦成一團。
她臉色慘白如紙,雙眼僵滯一片,呆滯的目光一直落在地上的婚紗上,嘴巴里不斷哆嗦着,“我不要穿婚紗,我不要結婚,我不要穿婚紗,我不要結婚……”
這樣的白芷晴,讓黎紹卿胸口一滯,六神無主,一向定力極強的男人,竟然在這一瞬間,頓時舉手無措。
他蹲在她身邊,涼薄的大手捧着她蒼白如紙的臉頰,修長的指尖不斷的拍打着她的臉頰,“白芷晴,你到底怎麼了?”
顫抖的聲腔,帶着不被他發覺的擔心,甚至他清冷的眸底都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紅意,他承認他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舉嚇到了。
這一幕,無不讓在場的人大跌眼鏡。就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狠戾果敢的男人,何時對哪個人如此緊張過?就連三年前的李靜怡突然失蹤,他都不曾這般緊張,六神無主。
可情緒激動,意識脫軌不受掌控的她,完全沉迷在自己,對外界建築起恐懼的精神世界裡,她幾乎認不出黎紹卿來,對外界的一切都會視爲傷害,她慌亂的將他的手,拍打開來,用呆滯的神情看着黎紹卿,“別過來,我不要結婚。”
一分鐘前還好好的人,他們只是分開一會,就變成這般田地,無不讓黎紹卿充滿好奇,他將質問的目光,直接看向換衣間工作人員。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沉悶震顫的聲音裡,壓抑着怒火,一雙乍起驚人寒意的目光,直視着她們,而那張清俊無雙的臉,也是陰沉的可怕。
工作人員,早被白芷晴突如其來的一舉,嚇得不輕,黎紹卿的話一出,個個再次心驚膽戰起來。
“黎總,不管我們的事,我們真的什麼也沒做。”
其中一個長相斯文,還算鎮靜的女孩,趕快解釋到。
洛恬恬也是丟了魂一般,呆愣在一邊,墨少宴扯了扯她的手臂,急切的問,“恬恬,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在心裡爲洛恬恬捏着一把冷汗,知道白芷晴是老大的女人,是別人不能輕易動,動不得的女人。
扯會神思的洛恬恬,朝墨少宴的懷裡靠了靠,滿臉委屈的說,“我也不知道。”
繼而,看向陰沉着臉的黎紹卿,“紹卿哥,我保證,我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幫她拿了下婚紗,沒想到過來時,她覺突然暈倒了,然後就碎碎念念說着不要穿婚紗,不要結婚的奇怪話來。”
洛恬恬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跟着附和的點頭默認。
在衆人都爲之震驚,充滿疑惑時,從專業角度看出端倪的方毅寒說出他的觀點。
“老大,我相信嫂子變成這樣,與她們無關,這種模樣是驚嚇過度,引起的意識短暫性休克,神志不清一直叨唸着畏懼的事,我想她一定恐懼這婚紗,恐懼你們的婚姻。”
說着,方毅寒就將扔在地上的婚紗,撿了起來,只想試探他的猜想,可尚未靠近白芷晴,她就再次朝後遠遠躲開。
“別過來,走開。”
她像一隻充滿畏懼的小獸,警戒着,她膛大的瞳孔裡,目光呆滯,淚水肆意奪眶而出,蜷縮成一團的身體,瑟縮在角落裡,不斷的抖着。
而她的反應,恰巧驗證了方毅寒的猜測,以免白芷晴被繼續受刺激,黎紹卿一把將方毅寒推開,主動護在白芷晴的前面,冷聲命令,馬上把換衣間裡的所有婚紗都拿走。
頓時,換衣間陷入一陣慌亂中,而黎紹卿卻再次在白芷晴面前蹲了下來,看着她那張我見猶憐的模樣,整顆心臟被揪擰在一起。難以置信她會突然開始恐婚?她竟然會畏懼婚紗?多麼荒唐的事?
既然畏懼婚姻,幹什麼還答應嫁給他?這段時間不都是好好的嗎?
她推辭過拍婚紗照,她拒絕過舉行婚禮,而他一直以爲她的意志不堅定,只是在念着舊情,卻不知她內心深處對這一切,竟如此畏懼。
可是她爲什麼不說,爲什麼不把實話說出來?還要忍着委屈跟着他一起來拍照呢?
看着眼前哭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女人,心在一點點被她的淚水揉碎來,他小心的靠近她,修長的指慢慢觸摸在她的肩頭。
“別碰我,你走開。”
她的眼裡除了恐懼,根本認不出任何人來,就連黎紹卿也認不出來,想要當作畏懼的東西,想要躲開來。
“小白,我是黎紹卿,我是你老公。”
他用溫柔如水的聲音,輕輕的喚着她,微顫的指尖,再一次落在她顫抖的肩頭。說實話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這種畏懼好似,下一秒,她就會在他眼前徹底消失一般。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溫柔,或許是她潛意識裡還記得他的名字,所以在他說出這些話時,她呆滯的目光看上他的,她從他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中,看到了盈盈的淚光,而她可憐的模樣就折射在他那漆黑的眼仁上。
她不在掙扎,不在動彈,怔怔的看着他,而他就在這一瞬間,急切的將她擁在懷裡,緊緊的抱着,好似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只有這樣她纔不會突然消失。
“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白芷晴不要嚇我好嗎?”
他涼薄的脣,落在她泛着密汗的額頭。他從來沒有在如此害怕過,此刻,他感覺他煎熬的心,幾近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她精神恍惚,神情呆滯,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裡,對他的話惘若未聞。
“老大,必須馬上送她去醫院,必須馬上爲她使用強心針,否則,耽誤下去,會形成意識短暫性休克的慣性,嚴重會危及生命安全。”
處理完婚紗趕回來的方毅寒,看到六神無主的黎紹卿,趕快提醒到。
黎紹卿一聽方毅寒的話,高度緊張的神經再次繃成一道弦,滿含擔憂的眼,乍現的暗光流轉波動,他冷聲命令到,“方毅寒我命令你,無論花什麼代價,我都要你保她一世平安,我要她給我健健康康的活過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方毅寒知道老大已經緊張過度,自亂了陣腳,爲了不讓老大繼續擔心下去,慌亂下去,他趕快答應,“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半小時後,洛城醫院,VVVIP套房,經過緊急救治的白芷晴,病情穩定了下來。
蒼白的臉色,自然了許多,而她恍惚的意識找了回來,黯然的目光轉向窗邊,空洞着看着窗外。
而黎紹卿,爲她膽戰心驚的男人,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他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臉上的表情依舊沉重一片。
恢復意識的白芷晴,想到了先前發生過的一幕,雖然十分不想回憶她跟恐懼抗拒的煎熬過程,可是她還是說出傷感的話來。
“黎紹卿,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她是走投無路才答應嫁給他,她因爲感激他爲她做的一切,心疼他的身世,纔會強忍住內心的恐懼,跟他去拍婚紗照,她以爲她可以克服一切,卻不知……。
她終於開口說話,他高懸的心安放在了胸腔裡,他將她的頭轉過來,讓她委屈的臉,正對他的,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恐懼婚紗,畏懼婚姻的事?既然那麼畏懼爲何還要跟我去拍照?”
他對她所有出奇的反應,都充滿好奇,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撐着她,做出這種荒唐的行爲。
她以爲只要自己忍着,就會悄無聲息的守住秘密,只要咬着牙關閉上眼睛,一會功夫婚紗照就會拍完,現在一切都以失敗告終,而她也沒有必要繼續忍着了。
她在心裡無數次告訴她自己,他們之間的婚姻是交易,她可以忽略他心裡愛的女人,假裝毫不知情,開啓跟他相互利用模式,憑藉他的手臂報仇,奪回白家的一切,可是她卻做不到。
在走進換衣間,看到那些婚紗時,她就介意的要死,腦海裡不斷幻化出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模樣,她瘋了一般的想要逃避,總是逃避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不愛他,卻有了那種妒忌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想法,明明她是受害者,被他所利用,可她心裡卻像做了小三一般憋屈着,她討厭這種感覺,最終,她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說出令他亂了陣腳的話。
“黎紹卿,我們離婚吧!”
推薦棉棉文文,首席蜜愛暖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