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閻至霆並沒有很早把簡昔叫起來強迫她跑步,只是把她叫醒,簡昔乖乖起來了,昨晚她睡得並不好,眼底下一片青黑。
“你不會是緊張我吧?”閻至霆一邊剃鬍子一邊問她,明明不在同一個地方,但就像站在她身邊一樣,就連生活的節奏都要同步。
簡昔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問了什麼。
閻至霆看着她糊塗的反應,“你今天過來吧,我帶你去玩……”
“啊!”
水杯突然從手上滑下來,正好掉在簡昔的腳趾上。
簡昔疼得臉色都白了,坐在馬桶上捂着腳掌,不停地用手按摩。
“喂!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又暈過去了?快回答我!”焦急擔憂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不知道爲什麼,簡昔不想回答他,忍着不叫出聲。
很快,閻至霆關了視頻。
一分鐘後,浴室門被打開了。
殷蓉心急如焚地跑進來,看到簡昔沒事,才鬆一口氣。
“少爺,簡小姐沒事。”殷蓉說完之後,就把手機交給簡昔,“少爺讓你聽。”
簡昔小聲地嘆氣,接過手機,“我沒事。”
“你怎麼笨手笨腳的?連刷個牙就能把自己傷到,你的腦袋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以後還要特地請人來幫你刷牙啊?”
一連串的怒罵在耳邊響起。
當着殷蓉的面,簡昔被他說得有些臉紅,“別說了,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你是不是一出生就不小心把大腦丟了!”
“我要上班了,不說了。”殷蓉把手機還給殷蓉,卻發現殷蓉的臉上噙着一抹笑容。
簡昔知道這笑容的含義,殷蓉是覺得她和閻至霆的關係變得很古怪。
好的古怪。
簡昔避開了殷蓉的目光,就像平常一樣換衣服上班。
然而另一邊,卻遭遇了變故。
閻至霆準備出發的時候,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至霆,有人泄露了我們的價碼。”
“怎麼會?”閻至霆皺眉,那個臥底早就在他們的控制之中的,而且給過去的信息也都是假的,怎麼可能會泄露真的價碼?
閻景濤聲音凝重,“我有辦法把投標會推遲,你現在馬上查出暴露價碼的人是誰。”
閻至霆知道父親並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立刻讓人着手去調查,另一方面重新改價格。
他們憑着優勢依舊掌握着主動權,這一次其實並不算什麼危機。
半個小時後,助理戰戰兢兢地拿着一份報告過來。
閻至霆打開報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他身上刺了一刀。
調查報告顯示,技術人員在他的電腦上追查到了一個可疑的病毒入侵,對上時間一查辦公室外的監控,那時候還留下的人,只有簡昔和藍雲瑗。
藍雲瑗絕對不敢做,只剩下簡昔……
“呵呵。”
閻至霆不怒反笑,眼裡卻迸射出駭人的寒意,沒有人敢靠近他。
這算什麼?
他以前就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相信他,錯過一次之後竟然還沒有學到教訓,竟然又在他身上插了一刀!
閻至
霆找出昨天才到的盒子,把裡面那條精美奢華的項鍊往窗外一扔。
項鍊劃出一個弧度,重重地下落。
“把她給我抓到這裡!”閻至霆冷聲道,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總裁……”助理的聲音不停地顫慄。
閻至霆重新穿上西裝外套,疾步往外面走出去。
“早上好啊,至霆歐巴!”黎依萌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正裝,頭髮整齊地梳成低馬尾,妝容也變淡了,乾淨利落的打扮,乍一看氣質竟然和簡昔有幾分相似。
黎依萌看到閻至霆臉色不好完全沒有害怕,反而是更加熱情地湊上去,“怎麼了啊?你不會是緊張到怯場吧?”
“閉嘴!”
閻至霆的胸口起伏着,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冷到陰沉的臉上,充滿着駭人的寒意,“不要再靠近我,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
黎依萌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呼吸,直到閻至霆已經離開很久,她才覺得身體可以動了,儘管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到底是誰招惹了他?
一無所知的簡昔,還呆在辦公室裡面畫稿,只是筆尖上畫出的東西,看起來都和閻至霆的某些部位很相似。
閻至霆的眼,閻至霆的脣……
簡昔把所有的紙全都撕下來,扔到垃圾桶裡面。
突然,辦公室外面傳來騷動,簡昔擡頭就看到幾個十分眼熟的保鏢,模樣兇狠地闖進了辦公室。
“喂!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保鏢們並沒有回答,銳利的視線一掃,目光齊刷刷地釘在了簡昔的身上。
簡昔當時就有一個感覺,他們都是來找的,因爲她被發現了。
這一次,簡昔出奇的冷靜。
“我要先離開,幫我向古菀請個假好嗎?”簡昔收拾好自己的包包,站起來對郝修雲道。
“誒?你在說什麼啊?”郝修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他已經來不及抓住簡昔,她剛一走過去,那幾個保鏢就將簡昔擁簇離開。
簡昔跟着他們上車,去了機場。
其中一個保鏢跟簡昔見過幾次,在她下車的時候忍不住小聲提醒她,“少爺很生氣。”
生氣,就生氣吧……
坐上了飛機,才半個小時,她就在降落在空曠的機場上,再次在保鏢的保護下坐上車,去到了一間酒店。
總統套房裡,有兩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助理坐在客廳,看到簡昔進來,眼神都帶着幾分鄙夷和失望。
他們沒有像以前那樣和簡昔打招呼,抱着電腦離開。
簡昔平靜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等了多久,門終於打開了。
幾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閻至霆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客廳中,英俊的臉失去了表情,深邃的五官猶如是寒冰鑄成,散發着濃濃的寒氣,冷冰冰的眼眸盯着坐得很端正的人。
“傅簡昔,你真的那麼恨我?”
他很少會叫她的名字,而傅簡昔這個名字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聽來,這三個字像是從地獄傳來一樣,讓簡昔無法呼吸。
“你知道這一次投標案我準備了多久嗎?”
之前他一直在忙碌,她知道。
“我之前在你的面前表現自己的信心,你就像是在看我的笑話一樣對不對?”
她
從來都覺得他的自信是一個笑話。
“如果這一次失敗了,你知道我們會損失多少錢嗎?”
閻至霆一步一步逼近到簡昔面前,大掌扣住她的脖子將她提起來,強迫她的目光直視自己,“你很喜歡在我背後捅刀對嗎?你是不是很想看着我從天堂摔到低谷的樣子,嗯?”
他說話的語氣還是斯條慢理,猶如凌遲的刀。
“我沒有。”
她的下巴被他扣得很痛,已經沒有了知覺,但是閻至霆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是加重了力道。
“你沒有?呵呵,才短短几個月,你說你都做錯了多少事情?”閻至霆的眼神有種嗜血的恨意,“說說看,你這一次又是爲了什麼要背叛我?”
背叛?
簡昔腦海中一下子迴響起殷蓉曾經說過的話:少爺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我沒有背叛你。”這個罪名,她不擔。
“如果你沒有背叛我,那爲什麼跟我們競爭的公司我知道我們的報價?爲什麼我查出來的人,就是你?用病毒盜取資料,你真的長本事了,這可是商業犯罪你知道嗎?”
什麼商業犯罪?
簡昔根本聽不懂,她以爲閻至霆只是恨她盜取資料而已,“我沒有犯罪,那些資料跟你們的投標案又有什麼關係?”
儘管處於暴怒之中,閻至霆還是敏銳地察覺她話中的問題。
“那你說說,你盜取資料是爲了什麼?”
“爲了……”簡昔突然窒住,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還不是不該說。
充滿怒火的眼眸閃過一分驚痛之色,閻至霆扯出苦笑,“看來你真的藏着很多秘密啊,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沒有辦法保你。”
爲什麼還要保她?簡昔看進他的眼中,他不是應該很恨她纔對嗎?
“爲了救我爸爸……”
閻至霆眯起眼,“繼續說。”
簡昔把一部分事情跟他說了,隱瞞了母親的事。
“把那個律師的電話給我。”閻至霆聽完了整件事,臉色稍稍緩和,拿到電話之後,立刻讓下屬去調查。
掛了電話,閻至霆冷哼一聲,“還真是好方法啊,知道我們父子關係不好,知道我肯定掌握很多關於我父親的把柄,所以想要效仿我來給我父親製造麻煩……”
但是儘管她有這樣的理由,他還是滿腔怒火,他剛纔真的恨不得將她掐死!
閻至霆把簡昔按在沙發上,濃烈的怒意讓他的眼眸看起來透着一股瘋狂,“你真的很蠢,自以爲是就是說你這種人,爲什麼不來跟我商量?爲什麼不願意信任我?我對你那麼好,在你的眼中看來都是垃圾嗎?”
他幾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我真的很想弄死你!或者三年前就不應該放你走!一而再再而三,我憑什麼被你玩弄?”
簡昔有種茫然的感覺,但是肩膀被他按得很痛,說明現在發生的事情不是幻覺。
玩弄?這種詞語是他用的嗎?現在的閻至霆,就跟個小女生一樣……
簡昔突然大笑起來,她第一次笑得那麼誇張,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竟然說我是在玩弄你?”
簡昔實在無法忍住笑意,連肺都開始發疼。
“我說,閻至霆,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