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至霆履行自己的承諾。
簡昔彷彿成爲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就連洗澡的時候,也必須呆在一起。
從那個晚上開始,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
衛生間的門開着。
閻至霆就站在門口看着她,簡昔本應該感到難堪,但是這兩天她已經習慣了。
人真是可怕的動物。
洗乾淨手,簡昔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鼓起勇氣開口,“我能不能回去上班?”
“你已經沒有班可以上了。”
閻至霆直接拒絕。
“我需要工作。”簡昔看向他,眼中充滿哀求。
“你只需要呆在我身邊,我能給你提供一切。”閻至霆冷漠地道,“錢?珠寶?你工作不就是爲了這些嗎?”簡昔垂下眼眸,“我只想要回去工作。”
“那你可以死心了。”
酒店房間成了她的牢籠。
簡昔坐在牀上看着外面的大海,有些失神。
潔白的海鷗在空中飛翔,白雲像是棉花糖一樣……
躺在她腿上的閻至霆則是看着她,同樣失神。
“給我念書。”
簡昔拿起之前那本英文原文小說,輕聲唸了起來,閻至霆聽得如癡如醉。
“這個女配角挺可怕的。”閻至霆忽然打斷簡昔,“身體那麼飢.渴,卻硬是當上了三個男人之間的白蓮花。”
他是在諷刺她。
簡昔眸光微動,若無其事地繼續給他念書。
隔日醒來,簡昔發現閻至霆不見了。
剛打開房門,就傳來一聲又一聲高亢的吟哦。
他們在隔壁房間,從這聲音可以聽出來,裡面到底進行着怎麼樣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簡昔當做沒有聽到,偷偷找到了被閻至霆沒收的手機。
上面有無數條短信,全都是慕逸成問她是不是平安,希望她儘快回覆的短信。
他沒事,太好了!
簡昔回覆短信之後就把手機收好,房門突然被打開。
衣衫不整的女人十分狼狽地逃出房間,看到房間裡還有人,嚇得連衣服都沒有穿就跑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
閻至霆隨即出現,衣服還穿在身上,只是有點凌亂。
“看到我和別的女人一起,你感覺怎麼樣?”閻至霆陰冷地看着她,沒等簡昔回答,轉身走進浴室,“幫我洗澡。”
深深呼吸一口氣,簡昔才走進去。
到了中午,保鏢帶着五個女人來了。
“少爺,人到了。”
她們一看到閻至霆,馬上粘了過去,恨不得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釋放渾身解數。
“全都給我進房間裡等着。”
“遵命!”女人們立馬進去房間,嬉鬧聲不斷傳來。
閻至霆在進門前看了簡昔一眼,“要不要一起?很刺激的。”
刺激?一起?
他讓她一起進去?
簡昔忽然笑了出來,“我不奉陪了……”
“閻至霆,我真的不奉陪了。”簡昔拿出那張放在錢包的支票,是她找手機的時候找到的,剛纔,她已經填上了數字。
“錢,我還你。至於其他事情,我欠過你,你也欠過我,誰也說不清誰對誰錯。”簡昔把支票放在桌子上,“就這樣吧,我走了,我要回到我的生活。”
“你給我站住!”
閻至霆蠻橫地抓住她的肩膀,他卻看到了她眼中的淚水。
晶瑩的淚水,無法遮住她眼眸中的絕望。
“好!你做得很好!”
閻至霆放開她,一腳把桌子踢翻了,“你趕緊給我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
面前!”
簡昔沒有再看他,快步走出套房。
該死!
她竟然真的敢走!
保鏢匆匆跑進來報告,“少爺,簡小姐離開了。”
“讓她滾!”
他的臉越來越陰沉,像是要殺人一樣,保鏢趕緊逃到外面。
簡昔直接跑到了機場。
擦走了眼淚之後,她反而沒有感到傷心。
沒有傷心,也沒有解脫。
像是失去了方向的小鳥,那麼害怕和無助。
坐上飛機的時候,她甚至不停地看向窗外,她清楚知道自己心底很希望閻至霆會出現,就像上次一樣截停了飛機,不管她怎麼反駁都要把她帶走。
但是沒有。
飛機很順利地起飛了。
“小姐,請問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簡昔茫然地看向身邊的女士,女士溫和一笑,遞給她一張手帕,“我看你哭得很傷心。”
哭了?
簡昔摸了摸自己臉,一片溼潤。
機場內,航空公司的高層戰戰兢兢地排成了一排。
閻至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邊,外面的跑道上,飛機停停落落,他的心情愈發焦急。
蠢女人,想用一張支票就打發他了?
什麼叫做說不清誰對誰錯?她就是錯了!錯了還不肯承認!
“少爺,飛機已經飛走了。”
“給我追回來!”
這又不是在馬路上,飛機怎麼追啊?
保鏢頂着閻至霆的怒氣,嚇得結巴:“那、那個,不如少爺啓程回去南城吧,簡小姐肯定是要回去那裡的。”
是啊,她當然回去南城,因爲那個男人就在南城!
嘭!
一聲巨響突然出現,整個落地窗出現了可怕的裂紋,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轟然碎裂,碎片散落一地。
閻至霆垂下手,血順着手指往下落,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
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南城。
剛打開手機,簡昔就發現了更多短信,其中藍雲瑗的短信引起她的注意。
“小昔,你怎麼沒有聽電話呢?出大事了,看到之後快回復!”
出大事?難道是慕逸成?
簡昔馬上給藍雲瑗。
“小昔!你到底在哪裡?快點回來半山別墅這邊!”藍雲瑗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
“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爸爸他帶了一個孩子去見舅舅,他說那個孩子是你和表哥的孩子!”
爸爸?小澄?
他們怎麼會聯繫到一起的?
不可能的,爸爸怎麼會知道呢?
“總之,你現在快點過來吧,舅媽和我媽媽都來了。”
“好。”
簡昔不再停留,馬上打計程車回去。
到了目的地,她把錢包裡面的錢全都給了司機,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
所有人都看向她。
“小昔,你終於回來了。”傅君站起來,臉上帶着笑容。
“爸爸。”簡昔着急得臉色蒼白,無法平靜下來,“我跟你說,你完全是誤會了!”
傅君抱住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小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爲什麼要瞞着爸爸呢?你是不是覺得爸爸會傷心?放心,我很喜歡那個孩子,他很聰明。”
“不是的,你真的誤會了,小澄不是我的孩子!”
這個否定,疼得撕心裂肺。
但簡昔還是必須要說。
“怎麼會不是呢?爸爸已經驗過DNA了,他的確是你的孩子。”傅君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閻景濤和林玉華,“他也同樣是閻家的孩
子。”
“一切尚未有定論。”閻景濤似乎絲毫不着急,“就算是,我們一定要承認嗎?”
聞言,傅君並沒有任何失望,反而微微一笑。
閻景濤夫婦這樣的態度,纔是正中下懷。
聽到閻景濤的話,簡昔心裡要急瘋了,“爸爸,孩子呢?我要把他帶回去,他真的、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小昔。”
簡昔聽到藍雲瑗的聲音,轉身一看,一顆可愛的小腦袋從藍雲瑗的身後探出頭。
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是在打量簡昔。
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簡昔心裡一痛。
“昔昔阿姨?”
聽到這個稱呼,簡昔忍不住點頭,“是我……”
小孩綻開了笑臉,朝她跑過去,簡昔穩穩地將他抱起來。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試過了。
只要能抱住這個小小軟軟的身子,簡昔覺得自己再苦都沒有關係。
“昔昔阿姨,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收到我給你的禮物?”小澄一直抱着簡昔的脖子不鬆手。
禮物?
那份快遞!
簡昔震驚地看向傅君,他肯定是因爲這個快遞找到了小澄!
想起那份完好無損的快遞,簡昔心中一寒。
爸爸爲了騙她,居然動過手腳。
傅君朝他們走過來,慈愛地看着孩子,“當然看到了,你畫得很好,你知道嗎?你媽媽也很喜歡畫畫。”
“爸爸!”簡昔趕緊打斷他,“他不是……”
話無法說出口。
她不能像之前那樣輕易否定他的話。
“阿姨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簡昔對小澄道,“我帶你回去福利院,你這樣跑出來是不對的,外面很危險。”
“對不起……”小澄的笑臉消失了,愧疚地捏着自己的小指頭。
簡昔握拳忍住內心的痛苦,笑着道:“不過,阿姨要先帶你去吃冰淇淋。”
“太好了!”
小孩子很容易滿足,重新看到他的笑顏,簡昔才放心。
“等等。”
阻止簡昔離開的人,是林玉華。
林玉華放下茶杯,故意忽略閻景濤不解的眼神,擋住簡昔的去路。
她的眼神有點傲慢,在視線從簡昔身上掃到小澄身上時,稍微柔軟了些。
剛纔的事情她看得一清二楚,同樣作爲一位母親,她可以確定這個絕對是簡昔的孩子。
但是,他會是至霆的孩子,她的孫子嗎?
林玉華伸手想要碰小澄的小臉,小澄馬上躲在簡昔的懷裡避開了,兩條小小的手臂圈住簡昔的脖子。
收起失望,林玉華平靜道:“孩子不能走,在做完DNA檢測之前,他不能離開。如果檢測到孩子是至霆的,他就更不能離開。”
“玉華!”閻景濤站起來呵斥一聲,警告她不要中傅君的計。
“難道你要讓至霆的孩子流落在外?”
小澄的聲音有點不安,“昔昔阿姨,他們在說什麼?”
“沒事的,他們只是誤會了而已。”簡昔看情況不對,連忙解釋,“閻夫人,我父親把他帶來是一個錯誤,你們就當做是可憐孩子,不要爲難他。”
爲難?
林玉華譏笑一聲,“那你說說,他到底是你和誰生的孩子?”
“是我的。”
所有人都驚駭地看着門口的人。
慕逸成的笑容依舊溫暖,但是對於某些心裡有鬼的人看來,他的笑容只會讓他們感到心寒。
“小澄是我和消息的孩子。”慕逸成走過去摟住簡昔,看向衆人,“這樣,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