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這一槍,是開在油箱上的。
相當近的距離,特質的子彈,打穿了摩托車的油箱,然後轟然炸開。
易崢瞧着後視鏡中越來越遠的火雲,嘴角扯了扯。
這是當年那隻小白兔嗎?
殺傷力也忒大了點,強大的腦袋,精密的計算,神一樣的槍法,這女人以前是狙擊手吧,如此虎!
不過,易崢是越來越喜歡了。
對於女人,男人通常有兩種佔有方式,一種是保護,另一種是征服。
六年前的易崢,瞧着那純潔的小白兔,止不住想金屋藏嬌,想好好收藏起來。
而六年後,這個面冷心甚至更冷的女人,易崢想要征服,想要狠狠地撕碎那一套職業化的套裝,逼着她在他的身下哭着告饒。
“不錯。”
易崢笑着讚賞。
車子在最後一圈山道上繞行,紛繁的雨點,洗刷掉所有的硝煙和血腥。
身後,沒有一輛車可分享他的鋒芒。
他笑着取下頭盔,將這笨重的東西丟棄在空氣中,享受着雨,享受着風,任這風雨沖刷着心中熱血。
流年也學他,丟了頭盔,頭髮散開,眼鏡取下。
她剛剛乾了一番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她的手上,染了別人的鮮血,腦袋裡一遍遍迴盪着的動手那重機車爆炸的一幕。
她需要發泄,所以陪着易崢一起瘋。
理所當然地,易崢得到了第一名,那個揚言要戰勝易崢的黑人尼歐已經死在這場爭鬥中,十二輛車,最終到達終點線的只有五輛,十四個人,非死即傷。
歡呼聲響起,死亡和血腥總是令人格外亢奮。
流年只覺得腦海中嗡鳴一片,迷迷糊糊地下了車,易崢摟過她,吻了上來。
那是纏綿而瘋狂的吻,像是要將彼此融化溶入對方的骨髓之中。
流年一直很討厭接吻,討厭這種唾液交流的遊戲,可這時候,易崢吻着她,她的口腔她的舌頭傳來麻痛之感。
那樣真實而深刻。
啊……
原來我還活着啊!
意識深處的聲音輕輕喟嘆!
流年終於意識到,她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會到往陌生的地方。
而易崢吻完了她,瞧着她面目怔忪的樣子,心理學畢業的他怎麼會不知道,他輕輕地擁着她,吻着她圓潤乾淨甚至連耳洞都沒有的耳垂,低聲道:“許流年,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貪財想要殺我,而你,只是在保護我。”
易崢的聲音,低沉,性感,沙啞,華麗……
像是蠱惑一般,莫名其妙地,流年就相信了,她眨巴着此刻純澈無辜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易崢:“真的嗎?”
取下眼鏡,長髮垂下,他的寧兒美得恍若天人,又純澈地如同琉璃一般不惹塵埃。
他微微有點發呆,卻止不住安撫着她:“是的。”
流年卻再也止不住,靠着易崢,軟軟地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