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軒聽到夏才的話,左臉抽動了一下,她哪裡肯和這樣身份的人坐在一起。
她掩飾着內心的厭惡,聲音很低,卻很冷厲地對夏才和孟彪說:“說吧,什麼條件,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
肖月軒嘴裡這樣對兩個人說着,眼睛卻瞟着遠處,唯恐被熟人看到她和這樣的兩個不成體統的人有來往。
大大的墨鏡遮住肖月軒的半張臉,的確不是熟悉的人,看不清她的相貌。
“急什麼,肖小姐,能讓我們把咖啡喝了再說好嗎?你看我們哥倆和你這樣地位高貴的人無法相比,這樣的地方您是不屑一顧,可是對於我們來說,那是很少光顧,確切講,是第一次光顧,讓我們享受享受,忙什麼?”
夏才故意吊肖月軒的胃口,裝出不慌不忙的樣子,摸了一下鷹勾鼻子,散亂的掃帚眉向上一挑,慢慢端起來咖啡,美美地咂了一口,略帶誇張地說:“哎呦,原來我一直認爲這苦藥湯子有什麼好喝的,可是今天仔細品品,真有那麼一種香味,乍喝起來是苦的,可是仔細咂摸咂摸,卻是不錯!兄弟你嚐嚐,是不是這樣?”
孟彪很配合地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也學着夏才的樣子,咂咂嘴,旁若無人地盯着夏才的眼睛說:“哎呦,是哈!的確是像你說的那樣!我原來也不懂,喝點糖水多好,甜甜的,可是爲啥要花錢喝這苦藥湯子,沒病沒災的,又不是湯藥,可是現在終於明白了,這玩意好喝!”
“咋樣?哥說的對不?”夏才又喝了一口,笑眯眯地又問孟彪。
“對對,哥說的太對了,經過你這麼一指點,我才懂,還是哥有見識!”孟彪竟然對夏才豎起大拇指,由衷地佩服。
哥倆就這麼一唱一和地自顧自品着咖啡,誰也不接肖月軒的話茬。
站在一旁心急火燎的肖月軒終於忍耐不住,溫怒地低聲說:“行了,你們倆別裝了,也別他媽在我面前演了,不就是爲了錢嗎?只要你們把知道的都告訴我,要多少錢都沒有問題,不過你們倆要是敢給我弄假情報,糊弄我,我就找人做了你們,我說到做到!”肖月軒陰狠得彎下身,低聲對兩個人說。
肖月軒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兩個人立刻收斂了笑容,不裝了。
夏才朝着孟彪努努嘴,孟彪從衣兜裡面掏出來一張許文晴站在新建公司門口的照片,遞給了肖月軒。
這是夏才事先叮囑好了的,只先給她一張照片,剩下的事情,等見到錢以後再一點點給,不能一下子都給了。
肖月軒是本市人,當然對本市的建築和比較大的街道都很熟悉,接過來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本市中心的一個地界拍攝的。
肖月軒心裡的想法是許文晴來這裡做什麼,還是來找程瑨的?
她根本沒有想到許文晴會是來這裡開公司的,以爲僅僅是在這條街上路過被兩個人看到,拍了照片,於是低聲對兩個人說:“把她給我看緊了,有什麼動向隨時向我彙報,一直到她離開C市!”
然後肖月軒從包包裡面掏出錢包,把裡面的現金,厚厚的一沓子掏出來,仍在夏才和孟彪面前,頭也不回離開了。
“啊?這麼多?僅僅看了一張照片就這麼多?”孟彪驚喜地看着肖月軒仍在桌子上面的錢,他的眼睛裡面只有錢。
“這算什麼?小意思,一看你就沒有見過大錢,這只是她的零花錢而已,以後你好好跟着哥學,管飽你拿大錢!”夏才嘴裡說着
,從桌子上面拿起那些錢,小心翼翼地整理齊整,然後數了數,九千八,差二百不到一萬。
“這八百給你,夠意思吧?”夏才從中數出來八百遞給孟彪,同時斜睨着眼睛看着孟彪的表情說。
“夠意思,夠意思!”孟彪嘴裡不停地說着夠意思,可是眼睛卻盯着那剩下的九千元,直勾勾地,似乎想一把搶過來的樣子。
夏才似乎看懂了孟彪的心思,又拉下臉,十分不情願地從裡面數出來五百摔給孟彪:“別貪得無厭啊!你這是跟着哥學藝,給你這些已經很多了,你四處打聽打聽,在這一片,哥是最慷慨的,你就知足吧,出主意的都是我,你只是給拉胡琴的小配角,要是哥不帶着你,自己幹,這些錢都是哥自己的,你毛錢沒有!”
夏才把剩下的八千五連忙揣進自己的腰包,孟彪也連忙伸手把那五百元抓過來,塞進自己的屁兜裡面,心口不一地說:“那是,那是,哥說的對!就應該是哥的!”
夏才這才滿意地噗嗤一笑,端起來自己的咖啡杯,用眼睛示意孟彪,孟彪連忙會意,也趕快端起自己剩下的半杯咖啡,兩個人把杯子碰在一起,像喝啤酒一樣,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兩個人把酒杯當地放在桌子上,夏才大笑着,用手背擦擦嘴,財大氣粗地對服務生說:“來人,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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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軒把許文晴的照片揣在包包裡面,走出咖啡廳,氣鼓鼓地回到剛剛購物的商貿中心前面的停車場,吱地一聲遙開自己的紅色寶馬車,坐了進去。
可是沒有馬上把車開走,狠狠摘掉墨鏡,長長出了口氣,又從包包裡面把許文晴的照片拿出來,咬着嘴角,雙目冒火地看了又看。
說實在的,眼前的這個許文晴的確是陽光燦爛,清秀美麗,肖月軒越看越生氣。
雖然許文晴三十三歲了,可是她因爲沒有結婚,人看上去像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比她的實際年齡小很多。而且許文晴這個人又生性外向,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能很快雲開日出,屬於沒心沒肺的那種女人,可能和她的心態有關係,因此這樣的女人不顯老。
肖月軒呢,雖然是和許文晴屬於同齡人,也是三十剛剛出頭,但是畢竟肖月軒有過一次婚史,再者說了,她這個副市長的千金小姐,雖然是保養得十分好,可是經常毫無規律的生活,經常失眠的她,尤其是和前夫周旋鬧離婚那一陣子,讓肖月軒的確是費神,因此皺紋早已經爬上了她的眼角,雖然整天去美容院,可是美容師也對這些毫無辦法。
女人的皺紋,就像是大樹的年輪一樣,一旦長出來,是無法再消失的。
不僅如此,肖月軒這張臉上的五官,只能說是一般般,儘管身着華麗麗的國際品牌的高檔服裝,可是無法掩蓋她長得十分平庸,毫無特點的一張臉。
這曾經一度讓肖月軒很苦惱,一度憎恨母親的自私。
肖月軒的媽媽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很漂亮的人,可是肖月軒偏偏沒有那麼幸運,她媽媽的優點一點沒有遺傳,倒是肖月軒的爸爸,肖市長的相貌中的缺點都遺傳給了肖月軒。
可這些是肖月軒的母親也無能爲力的。
肖月軒端詳着許文晴精緻的五官,越看越嫉妒,越看越惱火,她把許文晴的照片狠狠地攥在手裡,想撕掉,可是又很糾結,最後揉搓來,揉搓去,還是沒有毀壞,照片上的許文晴依據是十分不
知趣地朝着肖月軒微笑着,這更激起了肖月軒的怒火,對着肖月軒的照片罵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要向我挑戰嗎?向我示威嗎?好,走着瞧,看你能笑多久!”
肖月軒原本是出來購物,想給程瑨做晚餐的,可是遇到了夏才和孟彪這兩個人,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下午出來時候的好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狂躁。
肖月軒把許文晴的照片對摺成原來四分之一大小,塞在錢包一個放卡的格子裡面,重新戴上墨鏡,發動了她的寶馬車。
肖月軒原本是開車要回家的,可是鬼使神差讓她把車轉向了照片中有許文晴的那條街。
一路紅燈闖過來,肖月軒的車牌號六個八,警察都是熟悉的,睜眼閉眼假裝沒有看見,誰敢招惹副市長的女兒啊,工作還想不想要了?
因此,對於這個不按照交通規則行駛的肖月軒,交警的態度是視而不見,他們只管那些他們的權利範圍能管的了的司機。
有些交通法規,只是對一定的人羣有作用,對於一些特殊的人羣,法規是無能爲力的,就像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把車霸道地聽着許文晴新開公司的門口,肖月軒走下車來,摘掉墨鏡,站在照片中肖月軒站過的位置,環視四周看了看,她沒有發現什麼視線中可以有程瑨出沒的理由,因爲程瑨的公司和他旗下的肉食品連鎖店,附近一家都沒有。
肖月軒的腦袋根本沒有往公司裡面想,此時的許文晴就坐在她的七樓的辦公室中的總經理室,在目不轉睛地看着公司最近接受的業務。
百味雜陳的肖月軒站在許文晴的公司前面浮想聯翩:
也許許文晴是路過這裡,也許她在這裡是來旅遊,也許許文晴來這裡是爲了別的事情,和程瑨絲毫沒有關係,也許……
肖月軒對許文晴在N市的出現,有了一百多種猜測,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家,晚上見到程瑨,看看他的表現,試探試探虛實再作打算。
肖月軒拿定了主意,開車返回家中,若無其事等着程瑨歸來。
保姆在家等着肖月軒的購買的食材,好按着她的設想給程瑨做飯,可是看到的卻是兩手空空的肖月軒。
保姆很詫異:“夫人,您不是去購買食材了嗎?我怎麼沒有看到?是不是忘在車裡了,要不我去拿?”
經過保姆這樣一提醒,肖月軒才反應過來,對了,今天下午出去的目的是爲了購買晚上燒菜用的食材,可是遇到了那兩個討厭的人。
現在肖月軒的心裡很討厭那兩個人,後悔當初僱傭這樣兩個人到C市去跟蹤程瑨,這樣的兩個人是那種死纏爛打的,見縫插針之人,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很倒黴,尤其是當他們知道了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他們會沒玩沒了地敲詐。
“啊,哦,沒有買,我今天出去遇到了一個熟人,到美容院去待了一會,就忘記了買菜的事情,你自己按着你的想法隨意做點吧,做什麼都行!”肖月軒有些疲憊地把包包仍在沙發上,對保姆說。
此時的肖月軒和午後出去時候的心情大相徑庭,那時候的心情是親自放下大小姐的架子,精心爲老公準備食材,在保姆的幫助下,做上一桌子美味佳餚等着老公回來享受。
可是她高興而去,敗興而歸。
現在,她對廚房的事情毫無興趣,她急於想知道的就是此時的程瑨,他人在哪裡?是否在公司,是否和許文晴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