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蒖,爸爸想問你借點錢,”他搓搓手,神情極爲不好意思,還帶著些老實巴交,像極了一個爲了什麼不得不豁出去的中年落魄男人,“小波要準備結婚了,買房子的錢還差點,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弟弟,爸爸也不是要,就是想借一些,先把小波的終身大事辦了。”阿蒖淡笑:“我這個人嫉妒心很重,佔有慾強,知道當初我爲什麼十多年沒有理會媽媽嗎?”
“就是因爲她接了蘇雨昕的電話。”
“你是我的親生父親是吧,居然敢在我面前提別的孩子,還幫他借錢,”阿蒖發出一聲輕笑,笑聲卻是有些冷,“真的好令人嫉妒。”
“當初和媽媽離婚後,你不管不顧,現在居然爲了那個小孩過來借錢,我的憤怒已經快要壓制不住。”
“憑什麼你對我不管不顧,卻要爲他事事操心?”
阿蒖好看的眼眸盯著趙培軍,輕飄飄地說:“好想讓他消失掉!”
“我這麼多錢,讓一個人悄無聲息消失掉,會不會很容易?”
“你想問我要多少錢,我就用這筆錢去請個殺手,弄死他。”
“呵,只要他消失,你就不會爲了他到我面前來借錢,永遠都不會了。”
阿蒖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卻把趙培軍嚇得臉色蒼白,四肢僵硬,站在原地一時都忘記了反應。
“明明都是你的兒女,你怎麼就只爲他著想呢。”
“爲了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只能不存在。”
阿蒖的笑容突然一收,挎著籃子,面容冷清從趙培軍身邊經過。
一股涼颼颼的風吹過,趙培軍終於清醒過來,他雙目恐懼地望著阿蒖,但還是連忙追上去:“不要,小蒖,你不要傷害小波,我不借錢了,我不和你借錢了,只要你不傷害小波,我以後都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剛剛小蒖的樣子真的太嚇人了,他覺得對方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
別人都說她是女神,單純美好。
不,那些人都被騙了。
都被她騙了。
她明明就是兇殘,冷漠,可怕的,只是披了一張乖巧的皮。
阿蒖回頭,臉上掛著淺笑,趙培軍只覺得可怕,都不敢太接近。
“小蒖,不要傷害小波,我不和你借錢了,行不行?”他央求著。
這回是真的有點可憐的樣子了。
她幹得出來買兇殺人,他心想。
“你對他真好呀。”阿蒖語氣羨慕地說,“好得叫我嫉妒。”
趙培軍張了張嘴,整個人都慌亂不得了。
怎麼辦?
“媽媽對我也這樣好。”阿蒖笑容燦爛了起來,“看在媽媽的面子上,這回就不和你計較。”
她微微湊近,好心叮囑:“你們趙家的人不要來找我的麻煩哦,不然趙鴻波會怎麼突然不見,我也不知道。畢竟那些拿錢辦事的人本事大得很,有的是辦法。”
“你要是特別害怕的話,可以去報警。”阿蒖真誠建議,“但我也沒做什麼,他們只會覺得你有被害妄想症,次數多了,誰都不會信,更覺得你有病。我嘛,好歹是你血緣關係上的女兒,到時候理所應當就可以送你去精神病院,你知道的,一些私人精神病院裡面黑得很,進去了就出不來嘍。”
趙培軍嚇得腿腳發軟,他信。
現在這社會表面看著乾乾淨淨,實際上底下不知道藏著多少可怕,他天天都刷短視頻,各種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走了。”
丟下一句話,阿蒖背影逐漸模糊。
等她完全消失,趙培軍腿沒了力氣,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氣。
第二天一早。
節目組的人過來接阿蒖二人。
經過趙家的時候,阿蒖瞧見他們一下躲了進去的樣子,還對著他們的位置笑,沒躲得快的趙培軍嚇得心臟亂跳。
“小蒖老師在笑什麼呢?”
阿蒖對著攝像頭說:“想到了美好的事情,高興。”
“可以分享嗎?”
“太美好了,捨不得。”阿蒖抿脣淡笑,從籃子裡拿出黃瓜,“但可以分享我媽媽親自種的黃瓜和西紅柿。”
【看起來不錯的樣子,能分我一根嗎?我是蒖粉,先給我!】【我是會員。】
【尊貴的大會員在此,閒雜人等都讓開,識相的趕緊拿來。】
四組嘉賓終於一一碰面,相互打著招呼。
阿蒖:“時老師好。”
時尉端著一本正經的臉,如往常一樣語氣溫和與人招呼:“你好。”
他坐在那裡,看似沒什麼變化,實際上在見到人的瞬間,心已經控制不住亂跳。
“蒖蒖姐姐!”時霄蹦到阿蒖面前,託著一個長盒子過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其實他知道蒖蒖姐姐已經看過了,他可以裝作自己不知道,畢竟蒖蒖姐姐說要裝作不知道禮物是什麼。
阿蒖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把劍,她驚喜得彎眉:“謝謝,很漂亮的劍,我很喜歡。”
“沒有人送過這樣的禮物給我,所以我決定教你兩招,要不要學?”
時霄高興得跳起來,連忙將自己的小劍拿過來,一副我已經準備好了的樣子。
時尉目光淡淡地看著那一大一小,不知不覺酸了起來。
時霄這種吵吵鬧鬧的調皮小孩有什麼好的,就是個屁股欠打的小孩,就她有耐心。
阿蒖把劍放好。
宣嚴睿來到她面前,禮貌打招呼:“師姐好。”
“宣師弟。”阿蒖輕輕點頭,半點看不出排斥。
宣嚴睿笑容僵了僵,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他下意識說:“還以爲師姐不會再理會我了。”
話落,他懊惱,這話不該說。
但很快他情緒穩定下來,這樣未必不是挑起話題。
當初那杯酒的事情,杜蒖沒有證據。
對方要是說了酒的問題,反而容易惹一身騷,到時候牽扯不少麻煩事情出來。
宣嚴睿眼眸深了深,身爲公衆人物,關注度就是錢。
現在不是他該擔憂,是杜蒖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一個不對反而對她不是太好。
形象太乾淨了,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管杜蒖怎麼回答,攝像頭都會聚焦在他這裡。
【咦,有什麼內情嗎?】
【聽起來有故事的樣子,宣嚴睿幹了什麼,說蒖蒖不會再理會他?】
【估計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然小宣能這麼坦然?可能是師姐弟之間有什麼小誤會吧。】
【沒錯。】
阿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要是不理會宣師弟,不知情的人應該會說我不禮貌了,可不能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在外面子還是要撐起。私事是私事,工作是工作,來了就要認真工作。”
宣嚴睿錯愕,萬萬沒想到她的回答是這樣。
現在攝像頭是聚焦在他身上,可對他來說不是那麼有利。
反而杜蒖這樣說,估計會圈粉一大撥人。
正如他所想,一些路人觀衆都覺得她有點意思。
【宣嚴睿有點茶。】
【面對這種茶茶的,杜蒖這樣回答,我心裡居然有點爽。】
【時哥,居然有人比你還正經。】
【哈哈,時哥在看呢,還有點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