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里約熱內盧。
這裡也是智械危機重災區,整個城市還在緩慢地重建,凌亂排布的劣質房屋破壞了這座城市的美感。
塞特婭被費斯卡集團派遣來此與市長談合作,但市長似乎並不接受費斯卡集團提供的幫助。
不論塞特婭怎麼說,不論是表明當下情況還是展望未來,市長女士就是不同意,她只好聯繫費斯卡集團管理層的科帕爾先生。
可即便是科帕爾先生,也沒能勸服市長答應與他們的合作,市長女士鐵了心般,一點也不退讓。
“抱歉,科帕爾先生,但恐怕我們將採用卡爾拉多的建議。”
市長拒絕他就像拒絕塞特婭一樣果斷。
卡爾拉多穿着藍色西裝,雙手抱胸站在一旁靜靜看着,一句話都不說。塞特婭和市長女士隔着一張辦公桌,科帕爾的投影就在塞特婭的左側。
“市長女士,你一定在開玩笑吧。我們的提議在各個方面可都是最佳方案。費斯卡集團的高彈度光束科技正在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
“我們的技師能在一瞬間根據他們的需求重新塑造整個城市。而塞特婭·法斯瓦尼則是其中最出色、最具天賦的一員。”
科帕爾的虛幻投影不斷揮着胳膊說,顯得有點急躁。
“但你們的計劃將貧民窟也包括在內。他們現在就已經讓我們很頭疼了。恕我冒昧,但卡爾拉多先生更瞭解這座城市。”市長雙手撐着桌子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放心我們?”塞特婭問,她指着站在右側穿着藍色西裝的男士,毫不客氣地批評道:“卡爾拉多的方案醜陋笨拙,而我們可以爲貧民窟提供更好的居住條件。”
她不能理解市長女士如此固執是爲了什麼,旋即她看到牆上掛着的相框歪了,眉頭不由得皺起。世界上一切都是規矩的,構造建築模型的每條線都會是筆直,填充物也都是規則體。
她不能想象市長女士如何能忍受一個歪歪扭扭的相框掛在牆上,市長女士正在犯一個錯誤。
她自顧自地走去將相框扶正,市長偏過頭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爲什麼非要注重這些沒用的小細節,強迫症?
塞特婭昨晚這些,心裡升起一絲對市長女士的厭惡,便是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招呼也不打。
“塞特婭!”科帕爾喊道。
“糟糕的選擇,費斯卡正在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塞特婭站在門口說完這句話就擰開了門把手,徑自走了出去。
隨一聲輕響,市長才收回目光,她覺得這個所謂的天才很奇怪,也許是有點心高氣傲。
“我們沒有其他事情了。市長女士,我希望您能重新考慮。”科帕爾以這句終止了對話。
走出市政府大樓,塞特婭踩在階梯上,眺望着遠處。忽然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很沒有禮貌,甚至有點不尊重人。
“我也許該走回酒店,清醒一下。”她想。
視線下移,塞特婭看到下面有一羣人在舉着手寫的紙牌,振臂高喊着什麼。這些沒有規矩的人,配合那那一排雜亂無章的低矮房屋,讓她想起了她的童年,在海德拉巴……在家鄉。
這裡本可以變得美麗、整潔,充滿秩序和光明,但爲什麼他們視而不見?
他們爲什麼要抗議?他們爲什麼想生活在那片骯髒的貧民窟?
塞特婭找不到答案,她也不奢求從這些不懂規矩的人身上找到正確的回答。她從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擠過,骯髒的氣息讓她心煩。
“女士。”
塞特婭剛擠出人羣,就看見前面站着一個穿着白布裙的小女孩,她擡頭看着她,怯生生的樣子讓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小女孩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就像是漂浮在這片可悲海洋中一座完美的孤島。
“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迷路了?”小女孩天真無邪地問道。
“我沒事,但我確實……有點迷路了。”
小女孩主動牽起她的手,“我可以幫你。”
“跟我來……”
就這樣,塞特婭在小女孩的牽引下走出了這片低矮房屋圍成的混亂之地。
“再見,謝謝你。”
塞特婭對小女孩揮手告別。
“再見啦!”
小女孩也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跑開了,沒有什麼目的,就是單純的樂於助人。也只有小孩子會這樣做,大人們纔不會浪費時間把你帶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大了,天性也就薄涼了。
塞特婭一直目送小女孩離開,然後才喃喃道:“和我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我們一定要拿到合同,讓她和所有人的生活變得更好……不惜手段。”
夜晚,塞特婭脫下光子建築師統一式樣的制服,換上自己執行秘密任務的作戰服,連衣裙下墜的前後裙襬如同燕尾,外加的機械左臂能讓她更好地控制高強度光束。
她出現在一棟大樓的樓頂。
“卡爾拉多安保措施齊全,你得充分準備。”
“集團想要得到這份合約,塞特婭。這是我們應得的,找找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是她的頂頭上司賽亞對她發出的最後指令。
塞特婭用光子發射器,輔以自己控制光束的能力,在兩棟大樓間架起了一座散發藍光的光子天橋。
踏上看似透明的天橋,卻絲毫不擔心掉下去,她對自己掌控光束的能力有信心。
對面那棟樓,纔是卡爾拉多的公司大樓。
賽亞總是說她與衆不同,所有人都這麼說,總是在討論她適合做什麼。雖然過去她很反感這種任務,但她知道這纔是真相。
現在她不再反感,因爲沒人擁有她這樣的能力。
她可以通過傳送面板進入任何一個房間,此時她在一間辦公室找到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
塞特婭貪婪地閱讀着,原來卡爾拉多控制着貧民窟的住房,但那是非法的。整個城市所有的劣質住房都由他控制,但是……沒發現異常內容。
忽然間,她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便看到幾人端着射線槍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