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
姬清愣住的時候,沈曦已經衝到了門口,站在門口稟告道,“夫人,將軍在龍魂谷最高的那處山巔,您快去找他吧。”
“龍魂谷?”
“是呀。”沈曦肯定地點了點頭,“我看將軍那樣子太彆扭了,明明心裡很想讓您去找他,可是偏偏又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他還說我要是過來對您泄露他的行蹤的話,他又要將我調去赤焰軍呢,我看他就是口是心非,哈哈哈……”
高山之巔,默默觀察着這一切的拓跋烈臉色沉了一沉。
很好。
掃馬圈的安風有了伴,以後不會孤單寂寞了。
笑了一陣,沈曦到底還是知道要爲自己找個靠山,“對了,夫人,這一次我可是冒着極大的風險過來通風報信的,若是將軍要將我調去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去的話,您一定要爲我多說說話呀!”
“你確定我說的話他會聽?”姬清都不自信,“你沒看到他這麼冷落我嗎?”
“這怎麼能是冷落呢?”沈曦搖了搖頭,“我看將軍就是對您在撒嬌呢,想讓您去哄一鬨他,然後他肯定就會重新變成寵妻狂魔了!”
撒嬌?
寵妻狂魔?
姬清,“……”
衝着這一點,她似乎就不想幫沈曦了。
拓跋烈,“……”
很好,安風掃一個月馬圈,沈曦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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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拓跋烈的行蹤,姬清便打算去一趟龍魂谷。
想來也是她自己大意了,竟然忽視了龍魂谷這麼一個地方。
之前她用逐鳳戒感覺拓跋烈的方向,可惜逐鳳戒只能隱約感覺一個模糊的界限,傳遞給她的信息只讓她看出拓跋烈離她並不算很遠,但是具體的方向卻一直都無法明確的指出來。現在想想,逐鳳戒多半是因爲龍魂谷外面結界的原因,這才無法精準的指出方向。
好在,沈曦過來給她報信,不然她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想到龍魂谷那個地方去。
稍微收拾了一下,姬清便朝着龍魂谷趕去。
當初天龍秘境和天凰秘境融合變成一個完整的碎片世界,也就是如今的龍魂谷。
龍魂谷疆域遼闊,五爪金龍一族的祖地不過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爲了保護五爪金龍一族的祖地,拓跋烈將龍魂谷所在的地方用靈力結界給覆蓋了起來,除了心腹之人之外,天帝城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的存在。
有了目標,姬清不過兩柱香的時間便站在了龍魂谷外。
龍魂谷外的結界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靈力結界,更像是一種隱藏陣法。有這層結界將龍魂谷給籠罩住,站在外面的人根本發現不了龍魂谷的蹤跡,就算離結界只有一步之遙也只能看到一片毫無異常的叢林。若是有人朝着結界的方向行走的話,這層結界便會將接近龍魂谷的人傳送離開龍魂谷的範圍,並且讓人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異樣。
簡而言之,整個龍魂谷在這個碎片世界之中是透明的,在常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非常非常的難以發現。
不過,這些還難不倒姬清。
陣法之境下,姬清根本不用頭疼結界的問題,只需要控制陣法之力便從龍魂谷的門口瞬間移動到了高山之巔。
原本在城主府的時候她也能如此快速的到達高山之巔,只是她想要有一點點時間給自己緩衝一下,所以纔會慢慢的走到龍魂谷之下。
兩柱香的時間,足以讓她在腦海之中將等下要做的事情演練一遍。
高山之巔。
姬清的雙腳甫一落地,便感覺到一陣帶着涼意的大風迎面吹來。
山風很大,何況這裡沒有一棵樹,也沒有其他的凸起物,這讓自由無拘束的風更加地毫無阻礙。大風將姬清斜斜綰在腦後的墜馬髻幾乎給吹散,原本妥帖服順的髮絲朝後飛揚起來,好在有芙蓉白玉簪將髮髻固定,這纔沒有一下就變得髮絲凌亂。
站穩了,她眯着眼睛擡眸朝前看去。
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背對着她,猶如礁石一般的站立在不遠處,像是紋絲不動地站在一片海浪中,沉穩而冷漠,看起來就沒有那麼好攻克。
不期然的,姬清又想起了男人那一雙沉得發暗的眼眸。
那雙向來沉靜溫柔的眼眸,那一刻死死的、認真的凝視着她,眼中有着深沉難言的傷痛還有失望,也有歉疚和悔痛……只可惜,那時候她氣惱太過,竟然後知後覺的才發現。
想想,便覺得很懊惱,很後悔,也很心疼。
一時間,姬清哪裡還能想到什麼先後順序,什麼演練的章程?她一心只想着跑到男人的身邊,扯住他的衣袖讓他不能再離開她的身邊。
“阿烈……”她有些沒有底氣的喊了一聲,朝着沉默的男人走去。
山風不斷,她身上水藍色的衣裙吹得翩飛起來,寬大的衣袖中灌滿了風朝着身後飄動,看起來像是蝴蝶的雙翅。
很快,她便走到了拓跋烈的背後,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回過頭來的意思。
難道是風景很好看?
姬清有些緊張的抿了抿脣,有些委屈的問道,“你就不回頭看我一眼嗎?”
“天帝城沒有了你不行,你不在,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蘇言和舅舅的身上。昨日見到了舅舅,舅舅還說他怕是老了,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呢。”
拓跋烈,“……”
事事都要他操心,還養着一幫屬下做什麼?難道他離開天帝城三日,天帝城就會停下運轉?
“對了,你不是說要在我們起居室的附近弄一間單獨的沐浴間嗎?昨天已經弄好了,池子都是漢白玉鋪成的,裡面的水也是活水,清澈得很,看起來就很舒服。”
拓跋烈,“……”
一個人沐浴有什麼樂趣,就算是能在池子裡游泳也不會讓他感覺更舒服。行軍打仗的時候,一連一個月不沐浴也是常事,他不也好端端的活到了現在?
“鬧鬧和靜靜也都很想你的,你這幾日沒有去看他們,我哄着他們玩的時候他們都在找你。特別是鬧鬧,他最喜歡坐在你的脖子上了,這兩日你不在,還比之前要更喜歡哭了一些。”
拓跋烈,“……”
家裡的臭小子到底是親生的,就是比孃親要更可愛,更疼他這個做爹爹的一些。
“阿烈……”姬清看着一直背對着她站立,冷硬得像是一塊巨石般的男人,還有很多想要說出口的話,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是很想要哄一鬨他的,可是……她也有她想要堅持的東西。
她不會自私的希望他妥協,可是她也無法因爲他的反對而妥協。這些矛盾終究是存在的,她想了整整三日也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她不知道要怎麼辦,更不知道將他哄得心回意轉之後,是不是又會再重複彼此傷害的場景。
這麼想一想,姬清便有些膽怯了。
拓跋烈本來還在等着身後的人繼續說點什麼,可是身後的女人竟然就這麼沉默了下來。就算不轉身看着那個該死的女人,他都知道她在猶豫不前,在想着要放棄。
經過三日已經慢慢平息下來的怒火像是一下又被點燃,洶洶燒得他一顆心臟變得赤紅滾燙。
該死的!
她對他的感情,就這麼一點點,只夠支撐着她邁出這麼一小步,只夠讓她說出這麼三句話?
拓跋烈猛地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女人,湛黑的鳳眸之中隱約有幾分失望,可是就在他挾帶着洶洶怒氣轉身的剎那卻驀地對上了一雙狡黠含笑的黑亮杏眸,然後懷中撲入了一個嬌軟的身子。
“阿烈,你終於肯理我了。”姬清雙臂環住男人精悍的腰際,一雙黑亮的杏眸狡黠又得意的仰頭看着一臉冷峻嚴肅的男人,聲音中帶着幾分笑意,十分無賴地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放開’,但是我就是不放開。”
拓跋烈,“……”
“我抱住你了,你就離不開了,對不對?”姬清所幸更努力的厚顏無恥了一把,不惜犧牲色相,“我沒有騙你的,家裡的沐浴房真的已經弄好了,漢白玉的浴池看上去很漂亮的,我還在池子邊圈上了一小點地方種了幾株荷花,用陣法養着能四季長開呢。若是你不生氣的話,我們……今晚上一起沐浴可好?”
拓跋烈,“……”
她以爲他是一個因爲美色而昏頭的男人?呵……
不過,聽起來似乎不錯。
但是她別想就這麼糊弄過關!
縱然心中依舊稍微有些滿意了,拓跋烈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冷着一張臉看向懷中的女人,眉梢眼角似乎帶着幾分不耐,極力剋制着纔沒有將她從懷中丟出去。
“你可知道錯了?”他冷聲問道。
“我知道錯了!”姬清飛快的點頭,到底是不甘心,又狗膽包天的反問了一句,“那你知道你錯了嗎?”
她是有錯,不應該腦子一熱就口不擇言的說出那些傷害他的話,她的錯誤遠比他的大。但是,他也有錯呀。如果不是他故意惹怒她,她也不會那麼腦子犯暈的。
拓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