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徐徐,夜色清涼。
姬清單手支頭靠在大紅色的迎枕上側躺着,雙眸輕合,濃長卷翹的睫毛像是一把精緻的小扇子,在燭光的映照之下在她白淨的臉上打下淡淡的淺影,美麗而靜謐。
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綢緞中衣,繫帶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衣襟一邊搭在她嬌軟的身子上,一邊垂落在迎枕上,露出貼身穿着的一件桃粉色的肚兜。
隔得很近,不僅能清楚的看到肚兜上繡着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還能看到……
太誘人了。
睜開眼睛,拓跋烈便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忍不住喉頭滑動,湛黑的鳳眸神色倏地變暗。
只掙扎了片刻,也許又沒有絲毫掙扎,他便毫不猶豫的伸手扯下姬清身上輕薄的肚兜,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急切的吻落在她白嫩的頸側。
“啊!”姬清淬不及防被偷襲,喉中溢出一聲驚呼頓時從淺眠之中被驚醒,“拓跋……”
“是我。”
拓跋烈?
等姬清從怔忪之中回過神來,感覺到男人熟悉的強烈氣息,一顆被嚇得砰砰跳的心臟在短暫的放鬆之後又吊起來,充滿了惱意的低吼道,“你給我停下,老實一點,能不能好好顧惜顧惜你自己的身子?”
“不。”
“你還不?”
“我行。”
“呵……”姬清氣極反笑,“也不知道是誰被昏迷不醒的送了回來,嚇得我半死不活。你行?你信不信你再動一下,我立馬讓你變得不行!”
這威脅很有力道,並且能讓拓跋烈清楚的感覺到姬清的怒火。
拓跋烈從溫香軟玉之中擡起頭,眉頭微皺,“我沒事。”
“給我看看。”姬清瞪了老實下來的男人一眼,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木靈力在男人的體內循環了一圈,不僅重新滋潤了一遍男人受損的經脈,也將他體內的情況探知清楚。
的確好了七八成了。
見到姬清的臉色變得好看一些,拓跋烈知道自己剛纔的感覺沒錯,他的傷勢的確恢復得可以。不禁微微勾脣,眼神自得,“放心,我沒事。”
“幸好你沒事,若是你有事的話,我還得帶着鬧鬧和靜靜改嫁,想想就覺得夠麻煩的。”姬清感嘆一聲,表情偏偏沒有一絲“幸好”的表情,反倒充滿了遺憾。
遺憾?
這該死的女人在遺憾什麼?
拓跋烈,“……”
黑沉着臉看向姬清,他聲音之中帶着滿滿的威脅意味,“改嫁?嗯?”
“不然要是你死了,我還得爲你守寡一輩子不成?”
“你敢?”
“我就敢!”
“你……”拓跋烈第一次知道這女人能如此的惹人生氣。
想等他死後改嫁?
休想!
胸膛之中的怒意翻涌着,拓跋烈想也不想的便將姬清重新壓在身下,一雙緊迫盯人的黑眸直直凝視着她,“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
“拓跋烈,你霸道!”
“對,我還專制,強勢,小心眼。我還會對你窮追不捨、強取豪奪!”拓跋烈大掌將姬清纖細的手腕扣在腦側,聲音低沉的問道,“但你喜歡,不是嗎?蘇言沒有告訴你,若是想要讓我好得更快一點的話,要多歡好幾次?”
兩人歡好之時能雙修,當《天地霸氣決》將兩人體內的日曜之力和月華之力交融柔和的時候,能極快的回覆兩人身體之中損耗的靈力,對傷勢也有一定的好處。
“你閉嘴!”姬清羞惱極了。
蘇言……自然是隱晦提醒過的,她也做好了主動獻身的準備,甚至在腦海之中預先想好了幾種引誘的方式。可哪裡知道她還沒有開始呢,這男人便已經有力氣反撲了。
他這麼身強體壯,當真需要她將自己當成療傷聖藥嗎?
她真的很懷疑。
“看來他說過了,那就好。”拓跋烈精準的吻住姬清的粉脣,“乖……”
姬清,“……”
拳打腳踢怕讓他傷上加傷,言語反擊他完全不在意,想了想,姬清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還有些生氣他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不過看在他重傷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計較了……不然,她真的沒有那麼好商量!
……
得知拓跋烈醒來的消息,蘇言很快便遞了信過來。
姬清現在十分的注意這些,不等拓跋烈開口,她便藉口要陪着鬧鬧和靜靜去園子裡玩,早早的避開。
蘇言走進城主府的起居室,剛一走進內室便見到拓跋烈一臉忍耐的躺在牀上,濃濃的劍眉輕鎖着,眉目之間頗有幾分不耐和隱忍,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雄獅。
“牀上躺着不自在?”蘇言輕笑。
“你來躺着?”拓跋烈聲音冷硬。
“本來你可以讓我躺着的。”
聞言,拓跋烈倨傲冷哼一聲,“你技不如人。”
如果蘇言的修爲比他強大的話,自然能趕在他的面前將君子冷的自爆防住,受傷的便是蘇言,而不是他。因爲他比蘇言強,所以他纔會躺在這裡。
蘇言淡淡一笑。
“你不問我,我和夜皇殿之間的關係?”
“你想說?”
沒有回答拓跋烈這個問題,蘇言自顧自的開口,“蘇家在覆滅之前和夜皇殿有過極爲密切的聯繫,甚至出過一位尊主。夜皇殿是一個極爲重視傳承的地方,能成爲夜皇殿的尊主,便意味着整個蘇家都得到了承認,還能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只是,我從未想過這種傳承還包括血脈。”
“你是何時知道還有血脈傳承的?”拓跋烈神情認真起來,嚴肅問道。
他記得蘇言在和君子冷對話的時候,說他早就已經知道夜皇殿的傳承,並且十分的詳細。一般的人也知道夜皇殿的殘忍之處,可如果不是很熟悉夜皇殿的人,無法說出具體的規則,比如掠奪。
蘇言知道掠奪的存在,甚至知道如何掠奪,這說明他了解得十分的透徹。
難道……
拓跋烈腦海之中剛冒出一個想法,便聽得蘇言說道,“是在我煉化夜皇殿的時候。”
果然。
蘇言繼續說道,“煉化的過程之中,我接受了許多關於夜皇殿的訊息,也知道了夜皇殿這麼多年存在的一個狀態和殘酷的掠奪法則。那時候,我便隱約開始在心中懷疑,也許我和夜皇殿的關係比我之前瞭解的還要更深。”
“爲什麼?”
“這很好推測,因爲如果夜皇殿是一個極爲重視傳承的所在,根本不可能讓一個跟夜皇殿毫無關係的人煉化夜皇殿。我能煉化,說明我和夜皇殿關係緊密,而這種緊密很有可能是基於血脈存在的。”
“嗯。”拓跋烈頷首,“然後呢?”
“然後我徹底煉化了夜皇殿,順利突破到破虛境之後發現了君子冷等人的存在,在和君子冷的交談之下徹底證實了猜測。”
“所以,你的確是夜皇殿的人,身上有着夜翼族的血脈。也許像你這樣的人或者家族還有很多,都是夜翼族這麼多年對浩渺大陸的滲透,對不對?”
蘇言點頭,“很有可能,我看夜翼族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所圖似乎不小。”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拓跋烈湛黑的鳳眸看向蘇言,等着他的回答。
“那要看你如何安排。”蘇言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不徐不疾,“天帝城是你的地盤,我似乎還沒有做主的權力。不過我之前是赤焰軍的軍師,好歹也鞍前馬後的爲你效勞了這麼多年,我覺得一個副城主的位子我還是能坐一坐的。”
男人之間的友情不用多言,只需對視一眼便能看到對方眼中的信任。
不過,拓跋烈並不是問的這個。
修長的手指在手臂上輕輕敲了兩下,拓跋烈面色凝重,“我說的是有關火種的問題。”
“火種?”
“對。”拓跋烈頷首。
龍魂谷中的一切他還沒有找到一個時間和蘇言說,現在正是一個機會,也不能再拖了。
重燃火種的時候他清楚的感受過火種的力量,知道那種力量有可能給人帶來脫胎換骨的變化,由不得人不重視。
至於君子冷所言,若是成爲夜翼族的叛徒蘇言很有可能無法獲得火種之力,死後也不能迴歸火種而只能成爲天地之間的遊魂……也有可能不是假話。
畢竟,他親身感受過龍魂谷的死寂和陰沉,還有火種重燃之時徘徊在龍魂谷的族人英靈的激動。這最少能說明一點,那便是失去火種的話,死後真的會變成遊魂。
這些厲害關係,他必須要告訴蘇言,他不想瞞着他。
沒有絲毫隱瞞,拓跋烈一五一十的將火種的事情說了,眼神中滿是慎重,“蘇言,你有沒有想過代價?”
“活着的時候尚且不能全顧,還管死後的周全?”蘇言淺笑,“就算火種之力真的那麼重要,我也不屑夜翼族的火種。夜翼族於我只是有着血脈聯繫的陌生人,而你是我兄弟,天帝城是我一直守護的所在,怎麼可能相提並論?”
不等拓跋烈開口,他又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夜皇殿的目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淩水國,可能也得去一趟。”
“北堂軒的殘魂已經毀了。”
“你忘記了,淩水國的皇子不只有太子北堂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