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時間,想要從蒼炎國到淩水國一個來回,甚至還需要順利從北堂軒手中拿到解藥,其實十分的艱難。
可是再怎麼難,去做了還有一絲生機,若是不去努力的話,便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沒有退縮的可能,姬清只想着要怎麼將這時間縮短,能儘快的將解藥拿到手。
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北堂軒手中也沒有解藥,那該怎麼辦。
沈曦通知了赤須老人之後,很快又回來了,臉上帶着濃濃的擔憂之色。
“姬小姐,你說將軍是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他擔憂的說道,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剛纔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蘇綰小姐,她原本是過來找蘇軍師的,可聽到將軍出了事,便想過來看看……”
眼睛瞟了姬清一眼,他有些忐忑的問道,“姬小姐,您看……”
“不行。”姬清搖頭,“現在蘇言在爲他行鍼,任何人不得打擾他們。”
“行鍼之後呢……”
“也不行。”姬清擡眸看向沈曦,直接了當的說道,“沈曦,我知道你對蘇綰可能有幾分情意,但是你對她有情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情,和我們無關。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爲她說話,甚至想要讓我因爲她而讓步。如果你以後再公私不分,我覺得你似乎無法勝任這個位置了。”
她本就心中焦慮,此刻更是怒火蹭蹭只冒。
蘇綰,蘇綰!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上次蘇綰在背後算計她,差點讓她的小命都交代在鬼殺的手中,如果不是蘇言及時出現,她很有可能就真的被五個流浪漢玷污後命喪黃泉了。
如果不是那時候蘇言救了她,她又因爲自己對蘇言心存懷疑而覺得內疚,再加上拓跋烈和蘇言的兄弟之情……種種情況之下,讓她選擇了退一步,她一定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蘇綰。
撕破了臉皮之後,便勢同水火了。
她從來沒有想要和蘇綰言歸於好,更沒有想法要爲她的心情來考慮。
她的男人,蘇綰覬覦不說,還想在她的面前來對他千般在意,萬般體貼?
開玩笑!
“我,我……我沒有對蘇綰小姐有情意,我,我只是……”沈曦連忙着急的解釋,可是解釋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最後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嘆氣說道,“是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那我,我……我去叫蘇綰小姐不要等了。”
“去吧。”姬清揮了揮手,並沒有心情和沈曦再說蘇綰的事情。
她第一次如此直接了當的和沈曦說這些,希望他下次也能長點心眼,不要總是被蘇綰當成刀來使。
見到姬清冷淡的樣子,沈曦眼神一暗,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匆匆離開了恆天院。
蘇綰正等在院門外,臉上帶着幾分期待,幾分焦急之色。
可是,當她見到沈曦一臉尷尬的走來,便知道沈曦從姬清那裡得到的回答是什麼。
不用想,定然是拒絕了。
果然,沈曦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蘇綰小姐,您還是先回去吧。蘇軍師現在正在給將軍行鍼,要等夠兩個時辰,您不如下次再來。”
“無事,只要姬小姐能同意讓我見一見拓跋哥哥,我能等着。”蘇綰立馬搖頭說道。
她穿着一身鵝黃色的冬衫,外面披着一件雨過天青色的披風,白色絨毛襯得她臉色素淨,在寒冷的冬日之中帶着幾分春日的氣息,極爲的溫和嫺靜。
她一雙期盼的眼睛看着沈曦,看得沈曦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再度開口勸道,“蘇綰小姐,將軍的情況您不用擔心,有蘇軍師在,他定然會讓將軍沒事的。再說,還有赤須宗師呢。”
“是不是姬小姐不願意讓我見拓跋哥哥,你直接說就是……”蘇綰臉上露出一絲受傷卻隱忍的神色,體貼又理解的說道,“姬小姐和拓跋哥哥已經被皇上賜婚了,他們大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和拓跋哥哥只是有幾分兄妹情誼,也不知道她爲何如此在意……”
水眸之中帶上了幾分淚光,似乎十分的委屈。
不過,她倒是也並沒有再爲難沈曦,“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來吧……”
“蘇綰小姐慢走。”沈曦見到蘇綰這麼說,也鬆了一口氣,連忙開口說道,“將軍這裡還有一兩個時辰,不如,我先送您回府吧。”
蘇綰稍微細想了一會兒,點頭輕柔笑道,“那就勞煩了。”
……
冬日的天色,總是昏沉得比其他幾個季節要快。
日頭東昇西落,今日的天氣又較之平常要陰沉幾分,等到蘇言打開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擦黑了。
“好了?”姬清一直守在門外,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頓時朝着身後看去,果不其然見到了一身青衣的蘇言。
也不知道蘇言是如何爲拓跋烈行鍼的,兩個時辰的行鍼之後,他竟然一臉蒼白,額頭虛汗密佈,竟然是一副快要虛脫的樣子。
“你沒事吧?”姬清有些擔憂的看着蘇言問道。
“無事。”蘇言搖了搖頭。
見到蘇言說沒事,姬清便也沒有多問,徑直朝着牀邊走去。
蘇言看着她行色匆匆的樣子,彷彿剛纔的關心只是隨口一問,清雋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無奈,卻並沒有失望的神色。
她一心記掛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沒有希望,何來失望?
姬清走到牀邊,朝躺在牀上的拓跋烈看去,果然發現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原本因爲寒毒的影響,他一張冷峻的面容隱隱有些青灰之色,雙脣發烏,沒有一絲血色,呼吸也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都會斷掉一般,還帶着絲絲的涼意。
可是現在,他的臉色好看了不少,就連呼吸也變得強有力一些了。
看着這樣子,剛纔蘇言的行鍼應該十分的有效。
“他現在情況如何?是不是好一些了?真的能多延遲五日嗎?”姬清看向蘇言,一連串的問題從她的口中問出。
蘇言略有些疲憊的點頭,帶着淡笑,“效果比預期還好,也許能再多爭取一日的時間。”
“當真?”姬清這下真的是驚喜起來。
不說一日,就連半日的功夫都難能可貴,這可是個好消息。
“當真。”蘇言肯定點頭。
“嗯,我看看他的情況。”姬清轉過頭,重新看向躺在牀上的拓跋烈。
“小紫。”她在識海之中將紫狐喚出,“你再查看一下拓跋烈的情況,看看他現在情況是不是好轉一些了。還有,剛纔你考慮了那麼久,可有想到什麼辦法沒?”
等在門外的兩個時辰,她的心裡亂糟糟的,一直在思考着去淩水國之後,要怎麼儘快的將北堂軒引誘出來,然後將他困住,從他身上將寒毒的解藥拿出來。
她想了很多的辦法,最後甚至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用北堂軒最在意的東西吸引他上鉤。
如此一來,她倒是忘記了問紫狐,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紫狐依言用靈識爲拓跋烈查探了一番,聲音帶着幾分驚喜,“咿?主人,拓跋烈的情況似乎好很多了。他身體裡面的寒毒被暫時控制住了,如今寒毒和靈力的融合變得極爲的緩慢,看樣子應該能延遲六日之久。”
“那就好。”姬清聽到紫狐也這麼說,算是徹底的放心了,又問道,“那你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將時間延長更久呢?”
“沒有了,主人,小紫做不到。”紫狐遺憾的說道,“若是小紫有本體的話,也許還能想想辦法,可是現在小紫只有神魂,真的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
因爲幫不到姬清,紫狐言語之中帶着幾分愧疚和失落。
“沒事。”姬清搖頭,“八日的時間,應該也足夠我從淩水國回來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紫狐突地說道。
“什麼問題?”
“拓跋烈身體之中的寒毒雖然被暫時控制住了,但是這種強行的壓制,會導致寒毒更爲兇猛的反撲。若是在八日之後還沒有找到解藥的話,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說道這裡,紫狐有些說不下去了。
然而,姬清卻知道它的未盡之言是什麼。
“會死,是嗎?”姬清問道。
“是的。”
姬清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不過卻依舊堅定,她深深的凝視着人事不知的拓跋烈,目光落在他緊閉的眉目之間,輕輕說道,“無妨,我會讓他沒事的。”
對紫狐說,也是對她自己說。
從牀邊起身,姬清看向蘇言,“蘇軍師,不如我們等下便出發,你覺得如何?”
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是她卻並不打算耽誤時間。
“好。”蘇言點頭,“我記得上次秦家送了你一匹萬里火龍駒,如今養在府上還沒有用過。火龍駒比踏雲馬的速度要快上三倍,若是你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同乘一騎趕往淩水。”
千里火龍駒?
姬清稍微一愣,便回想了起來。
之前南宮家族等一些權貴世家從他國請來一位蘊靈師,結果蘊靈師出了問題,在啓靈半途撒手離開,差點導致蒼炎國的這批權貴世家的天才弟子被毀,是她力挽狂瀾解決此事。
爲了答謝她,秦家將千里火龍駒送給她做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