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重中之重。
知道了姬清隱藏的秘密,他猜測姬清的三魂七魄,很有可能是在重生的時候,新魂和舊魂融合之際出現了某種差錯。所以才導致了其他三魂六魄十分的強悍,而力魄卻極爲的虛弱。
雖然姬清的情況暫時並沒有太大的異常,但是讓這種情況一直繼續下去,並不是一個好選擇,必須要想點辦法才行。
蘇言回答,“我最近在想對策,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說來聽聽。”
稍微猶豫了一下,蘇言說道,“我覺得姬小姐的力魄並不是偶然損傷,而是有人用了搜魂攝魄的秘法,將姬小姐的力魄困住了。”
“什麼?”拓跋烈幾乎是瞬間,便想到了姬清所說的銀鈴,“是不是跟姬清說的鈴鐺有關係?”
“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的確和那個銀鈴有關係。”蘇言點頭,“鈴鐺被煉製成法器的話,絕大部分都和靈魂都關係。我這兩日打聽了一下淩水國三皇子的消息,其中有一個消息十分的令人驚訝……”
拓跋烈皺眉問道,“什麼消息?”
“我們安插在淩水國宮中的探子會報,說三皇子北堂越手中的銀鈴似乎很有古怪。”
“有何古怪?”
“那銀鈴,平日裡他從不離身,去哪裡都帶着,也經常做出搖動鈴鐺的動作。但是十分奇怪的是,那鈴鐺並沒有哪裡損壞,可是卻怎麼搖動都搖不響,十分的奇怪。可是,就在前幾日,這鈴鐺又十分令人驚訝的響了。”
“難道是我們進宮那一日?”
“是的。”蘇言點頭,清雋的黑眸之中滿是凝重,“由此,我推測那個鈴鐺的作用應當十分的強大,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拘魂鈴。”
“拘魂鈴……”
“是……如果是拘魂鈴的話,這事情便麻煩了。”
“怎麼麻煩?”拓跋烈沉聲問道,“如果北堂越手中鈴鐺的確是拘魂鈴,那是不是意味着姬清的力魄便在鈴鐺之中,所以纔會對她造成那麼深的影響?”
並且,更讓他難以確定的是,爲什麼北堂越要將姬清的靈魂給鎖住呢?
五年前,他就去了劍宗修煉,按照道理,他並不關注四國之間的爭奪,就連靈師大比都毫不在意,只有一個北堂軒猶如猴子一般的上躥下跳。
北堂越……究竟是什麼時候,用什麼辦法將姬清的靈魂給分離了呢?
難道……
拓跋烈心猛地一沉。
他想到了一個並不算美妙的可能。
有沒有可能,北堂越和前世的姬清認識,有沒有可能……不,不可能!
他在心中斷然否決。
姬清前世一直被困在柳家,別說出門了,更是很少進宮,又怎麼可能認識北堂越?更何況,北堂越在五年之前就去了劍宗,他們之間原本就不多的交集變得更加稀少,完全沒有相識的可能。
可如果不認識,爲什麼北堂越要將姬清的靈魂囚住呢?
拓跋烈劍眉緊鎖,問道,“宮中的探子有沒有說,當時鈴鐺做響的時候,具體是什麼情形?”
“並沒有。”蘇言搖頭,“我們安插的人,只是一個小太監,還不到能進入榮華殿伺候的身份,因此也只是道聽途說,並沒有親眼所見。”
既然沒有第一手的資料,道聽途說難免有一些捕風捉影了。
拓跋烈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他問道,“若是姬清損失的那一部分力魄真的在北堂越的手中,他會不會利用這個,來對姬清造成什麼不理的影響?”
拓跋烈的話一問出口,蘇言臉上帶上了一份苦笑。
他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事情爲難就爲難在這裡。”
“爲難?”
“是。”蘇言肯定的點頭,“和靈魂有關的事情,都十分的棘手。特別這種情況,若是將一人的魂魄拘禁在手,不僅能據此隨時定位到魂魄主人的位置,甚至就算魂魄主人已經逝去,也能通過靈魂上的聯繫,來找到魂魄主人的轉世。”
“能找到魂魄主人的轉世……”拓跋烈眼中若有所思,突地問道,“你現在能不能製造出一個陣法,或者一個銀鈴,用來蒐集特定人選的靈魂?”
這話,他是爲了姬清而問的。
“勉強可以一試。”蘇言說道,“不過單純靠陣法會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也沒有那麼穩固。若是將陣法煉製成銀鈴那樣的存在,效果將擴大數十倍,將靈魂順利捕捉到之後,也不會輕易的讓靈魂逃逸。”
“煉製銀鈴……”拓跋烈沉吟片刻,“交給我。”
他繼承了天羅槍之中的煉器傳承,雖然他還沒有真正煉過器,但是爲了某人嘗試一下也是好的。
若是能做到的話,便能將柳菲的靈魂鎖在拘魂鈴之中,然後通過拘魂鈴找到柳菲的轉世。
想必,知道了這個消息,小東西會很開心吧。
雖然他不會安慰人,但是卻清楚的感覺到姬清心中的沉重和壓抑。她心太軟,原本柳菲的背叛讓她痛不欲生,可是在知道柳菲也有苦衷之後,她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原諒,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而柳菲的離世,給了她最重最深的打擊。
如果能找到柳菲的轉世,她應當會覺得心裡有一個盼頭。有了希望,她的心情就不會再那麼沉重壓抑。
只要她能開心,他必須去做。
“是,將軍。”蘇言點頭。
雖然不知道拓跋烈要煉製拘魂鈴做什麼的,但是他卻並沒有多問。
拓跋烈將話題轉了回來,“若是姬清的靈魂在北堂越手中,他除了能利用拘魂鈴找到姬清的所在,還能做什麼?”
蘇言答道,“若是我們不能儘快讓力魄復位的話,北堂越很有可能利用那一抹力魄來影響姬清……姬小姐的神智,甚至藉由這一縷靈魂的聯繫,篡改她的記憶,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什麼?”拓跋烈身上的寒氣驟然而起,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他眉目發沉,沉黑的鳳眸之中帶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不可能,不允許!
他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
“派人去查,查一下北堂越的底。你這裡也要儘快的分析,得到一個準確的結果,看看是不是他鎖住了姬清的魂魄,若是真的是他,看來我們要和他接觸一下了。”拓跋烈面色凝重。
雖然現在的情況並不好,但是他並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等候從來不是他的選擇,若是確定了下來,他一定會主動出擊。
不過,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姬清?
拓跋烈在心中有些猶豫了。
“好的,我會派人儘快將各項事情都調查清楚。至於姬小姐這邊的事情,我也會盡全力。”蘇言也站起身,“不知道將軍,可還有其他的事?若是無事的話,屬下就先行下去安排這些事情了。”
“無事。”拓跋烈淡淡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蘇言行禮告退,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將軍,靈師大比已經結束,不知道您對歸程有沒有特別的要求?如果沒有特別要求的話,明日啓程如何?”
“明日我再讓人通知你。”
他早走晚走無所謂,但是卻不得不問下姬清的意思。若是她想要早點離開,他沒有意見。若是她想要再留幾天,他也陪着。
不知不覺之間,拓跋烈已經習慣了事事先爲姬清考慮,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蘇言脣角上揚,恭敬退出了房中。
將門關上的剎那,他終究是沒有忍住心中的渴望,目光朝着內室看去。
雖然內室和外間隔着一道垂簾,他什麼也看不到,自然也看不到那一道令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身影,但是他的心中卻莫名其妙的覺得沒有了缺憾。
似乎,不看上一眼,來這一趟便缺了一點什麼,便有那麼一些不完整。
涉及到靈魂一事,都是不容忽視的大事,蘇言心中的緊迫感更甚,腳步又快上了幾分。
這兩日他幾乎不眠不休的擺弄着各種陣法,現在情況如此的糟糕,對她似乎有着很不利的影響,他當然要更加全力以赴。
只要她安好,不眠不休又算得了什麼?
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柔和,蘇言的身影走出了主院。
翌日。
姬清剛從睡夢之中醒來,便見到一雙湛黑溫柔的鳳眸,深深的凝視着她,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看得十分的入迷。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順便悄悄的抹了一下臉頰。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早上這樣子可謂是一天之中最不精神,最蓬頭垢面的時候了。
偏偏,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看着她睡着的樣子,每次從睡夢之中醒來,她都能看到他在看着她。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姬清腹誹了一句,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醒了?”
“嗯,醒了。”姬清依偎進拓跋烈的懷中,順便也躲開了他灼人的目光,“你幹嘛總是這麼看着我,我睡覺都不安穩……”
拓跋烈卻毫不留情的戳穿,“分明睡得極熟,還打呼。”
這樣看來,她倒是一夜都沒有進歸元界,而是真的睡了一場。
姬清,“……”
“不過。”他說道,“有個好消息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