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家,還真的是能屈能伸呢?”姬清笑道,“你對着你的主子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將做下的陰私之事說出去的吧?可爲什麼只是受了一點點小傷,就這麼恐懼害怕,如此配合了呢?”
目光深深的看向柳管家,姬清眼中帶着一絲譏誚,“還是,你原本就沒有打算說實話,只是想要說謊來哄騙我?”
話音一落,姬清手中的木劍又朝着柳管家的腿上刺去。
柳管家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大腿上又多了一個血洞。
這一次,他可是實打實的叫了出來,覺得眼前的女子十分的可怕。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柳管家陰沉的眸子看向姬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當年根本就沒有死吧?”
“當年?”姬清感嘆一聲,木劍在柳管家的臉上拍了拍,突地厲聲問道,“還真是好一個當年啊。當年是你將我送到北堂軒手中的,你也知道柳泓將我交給北堂軒是要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有沒有死?”
什麼?
柳管家眼睛驀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姬清,這一次是真的結巴了起來,“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不過是詐一詐他,還真詐出來了。
“我怎麼知道的?”姬清在柳管家的面前緩緩蹲下,清冷的眸光直視着他,“柳家將我交給北堂軒的時候,我還沒有死啊……你知道北堂軒要做什麼嗎?他將我泡在血棺之中,用符印將我鎖住,用特殊的方法將我身體之中的靈根在氣海處凝聚成一團血肉。”
姬清的手在柳管家面前比劃了一下,“就是這麼大的肉球。”
“然後,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靈根終於凝聚成了,他便‘譁拉’一下,伸手撕裂了我的腹部,將那一團血肉從我的小腹出抓了出來……”
“撕心裂肺的疼啊,你知道嗎?”她嘲諷的眸光看向柳管家腿上的傷口,手中的木劍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划動着,語氣陰森的說道,“相比我那時候的痛苦,柳管家你身上的這點痛苦又算什麼呢?要不要,我讓你感同身受一下?”
驀地笑出聲來,姬清的面容在燭光之下十分的清麗柔美,但是落在柳管家的眼中,卻不亞於地獄修羅。
他怔怔的看向姬清,看着這一張他記憶之中平靜木訥的臉,突然密佈着陰冷的笑容,強烈的對比讓他的精神幾乎都崩潰起來。
他是怕的,怕那些冤魂前來找他索命。
所以,他的書房之中才準備了黑狗血木棒,甚至還準備符篆。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原來鬼也有那麼大的能耐,竟然絲毫不懼怕他的黑狗血木棒,瞬息之間就將他給敲暈了,讓他連掏出符篆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遇到姬清這個“厲鬼”,他又怎麼能有得逞的可能?
“所以……你現在告訴我,當年你玷污我姐姐,是你自己色心大發,還是有人在暗中指使你!”姬清冷然問道,手中的木劍擱在了柳管家的頸側,“若是不說,我會一劍一劍割下你身上的肉,將你千刀萬剮,丟到亂葬崗去喂野狗!”
“我說,我說!”柳管家噤若寒蟬的點頭。
他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有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當年,當年的確是有人指使我跟蹤你們姐妹兩個。那一次,我見到你們去練武場放……放風箏,我便覺得那是一個好機會,就,就弄斷了風箏的線。果然小姐您,您就讓柳菲去撿風箏,我就,就……”
後面的話他不敢再說出來,怕激怒了姬清。
他一雙眼睛緊張的看向姬清,臉上的表情極爲的忐忑,似乎深怕姬清一時心情不爽便將他給殺了。
姬清心中一緊。
原來,拓跋烈猜測的並沒有錯,當年柳管家玷污姐姐的事情,還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柳府的當家人,柳泓。
不過,她還是需要再確認一下。
“指使你的那個人,可是柳泓?”姬清問道。
“不,不是家主。”柳管家搖了搖頭。
“不是他?”姬清黛眉緊蹙,手中的木劍微微用勁,便將柳管家的脖子上拉出一條血痕,溫熱的血跡滲出來,讓柳管家頓時驚叫起來。
“別殺我,別殺的!”他大喊道,“真的不是家主,是,是太爺,是老太爺!”
“老太爺?”姬清皺眉,“老太爺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他怎麼在七年之前吩咐你的?”
“沒有,老太爺並沒有死,這是柳家的一個秘密。”柳管家搖頭說道,“老太爺之所以對外宣佈了他的死訊,是想要麻痹衆人,讓大家不要過於忌憚柳府。事實上,老太爺是閉關靜修了。”
“閉關靜修了?”姬清心中凜然,突地問道,“老太爺現在達到什麼境界了?”
她好歹在柳府生活過十年,對柳府的情況也知道得不少。
並且,當年她被接到柳府的時候,正是柳府老太爺歸西的時候。
因爲柳府剛失去了一尊強有力的依靠,想要千方百計的再培養出一個強大的天才,成爲撐起柳家大梁的繼任者,所以纔會對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對她的培養不遺餘力,但是管束也同樣十分的嚴苛。
那時候,柳府的老太爺已經是萬壽境巔峰,現在柳管家說柳老太爺並沒有死,而是在那時候選擇了靜修……
姬清腦海之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現在柳府老太爺的修爲,已經不止萬壽境,而是突破到了破虛境?
若是柳府多了一尊破虛境的強者,她想要將柳府覆滅,還真的太艱難了。就算藉助拓跋烈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聽到姬清的問話,柳管家卻並沒有說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幾乎是痛哭流涕的說道,“小姐,我只是一個區區的下人,知道柳老太爺並沒有死,還是偶然一個機會得知的。至於老太爺現在是什麼修爲,便不是我這等下人能夠知道的了。”
不知道?
柳清眉頭微蹙,在識海之中問紫狐,“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應該是真話。”紫狐說道,“我感覺得到他現在並沒有異常,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真的不知道,姬清也就不再逼問了。
想想,柳管家雖然深得柳泓的器重,但是關於柳家發展的這種機密,柳泓應該不會告訴柳管家。
“好,這個我就不逼你。”姬清又說道,“不過,當年是誰給你傳達了這個命令,你總記得吧?”
柳老太爺是什麼樣的人物,既然已經對外死遁靜修,自然不可能親自接見區區一個柳管家。因此,這傳達命令的人也很關鍵,能看出除了柳老太爺之外,還有哪些人蔘與其中。
“是,是家主身邊的一個親隨。”
“這麼說,柳泓也知道此事?”姬清微微眯起眸子,“既然通知你的人是柳泓身邊的親隨,那你定然以爲吩咐你的人是柳泓,爲什麼你會知道柳泓背後還有人指使呢?”
“我……我無意之中知道的……”柳管家臉上掙扎,十分的猶豫,似乎不知道要不要將秘密說出來。
他很後悔,爲什麼剛纔在驚嚇之下,竟然說出了柳老太爺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一時口快的話,他現在便已經能敷衍過去了,而不用一個秘密一個秘密接着往外說。
見到柳管家這樣子,姬清便知道他還有未盡之言。
“不說?”她倏地冷笑。
她已經是蘊靈師二階的靈師修爲,能調動的天地靈力十分的多,並且十分的輕鬆精準。
在她的控制之下,靈力猶如一根根的牛毛小針刺入了柳管家的血管之中,順着血液,在他的血管之中緩緩移動。
“啊……啊啊……”柳管家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
無一處不痛,無一處不噬魂刺骨。
所謂萬蟻噬身,只怕說的就是這個吧?
慘叫,一陣接着一陣。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息時間,但是在柳管家看來,卻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的漫長。
覺得差不多了,姬清將收回靈力,再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說!”
如果柳管家再不開口,她還能再讓他體驗一次。
輕而易舉。
靈力入體不僅僅能爲人洗髓,能將身體之中的雜質廢物都排除,還能讓人感覺到被針刺一般的疼痛。
被針刺了一下,只是猶如被螞蟻咬了一口,甚至能渾然不覺。可若是血管那麼脆弱的地方,無數猶如牛毛般的靈力針同時刺入血管壁上,甚至來回刮蹭,那絕對是一種極爲殘酷的刑罰。
柳管家渾身癱軟在地上,就算姬清不用靈力繩捆在他的身上,他也全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我說,我說……”他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我是從……”
就在柳管家快要開口說出答案的時候,姬清耳邊傳來了紫狐的喊聲,“主人,密道之中有人朝着這邊走來了。似乎是要來這個密室。”
什麼?
有人進入了密道,要來這個密室?
姬清倏地朝密室之中的一扇小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