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波濤洶涌,姬清並不知道。
在歸元界之中修煉了一個晚上,姬清一睜開眼睛便對上了拓跋烈沉沉的雙眸。
這個素來直接的男人,卻彷彿有一些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姬清將手枕在腦後,笑着看向拓跋烈。
她天性聰穎,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什麼。
能讓拓跋烈爲難的,還能有些什麼呢?不外乎就是兄弟之情罷了。
果然,拓跋烈開口說道,“清清,想要對你不利的人是蘇綰。這點我不想瞞你,想必你自己也已經猜到了。”
“嗯。”姬清黑亮的眸子看向拓跋烈,“我是猜到了。知道你那一晚不在府上的,除了蘇言也就只有蘇綰了。其他的人就算知道,無緣無仇的也不會想到利用這個空擋來殺我。再說,他們也不會對二皇子府的陣法有那麼熟悉。”
曾經在蘇言的攔截之下,她從陣法全開的恆天院逃出,驚動了很多人。以她靈師的身份,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都做不到,仍舊會驚動暗衛,更不要說別人了。
如果那人能做到的話,絕對是因爲對恆天院的陣法瞭如指掌的緣故。
“你希望我如何做?”姬清問道。
“我已經跟蘇言說過,這是最後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話,不需要你開口,我一定會殺了蘇綰。”拓跋烈的眼神中有些歉疚,“我和蘇言是多年的兄弟,不能一點也不顧及他。”
他這是在解釋。
這個男人雖然霸道又專制,但是卻會顧及她的感受。
雖然這件事情他已經做下了決定,甚至由不得他拒絕,但是他卻知道他的心中也很是歉疚,覺得對不起他。
他在左右爲難,他知道。
“好。”姬清點點頭,“這是最後一次。”
暗夜被刺殺一事,就這麼消弭於無形之中。姬清雖然不願意就這麼放過蘇綰,但是卻也並不遺憾。
她很清楚,以蘇綰那樣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等到下一次蘇綰再出手,就是她一擊必殺的機會。
洗漱過後,兩人用過早餐。
沈曦急匆匆的趕過來,進門就稟告道,“將軍,姬小姐,宮中來人了,說皇上請你們入宮覲見。”
宮中來人?還是請他們兩個?
姬清擡頭詫異的看向拓跋烈,“這是怎麼一回事?”
拓跋烈說道,“你靈師的身份已經大白於天下,現在人人都知道紅葉姬府的大小姐就是蒼炎國唯一的靈師,身份超然。召你進宮覲見,也不意外。”
“可是上一次在摘星樓的時候,皇上不就知道我是靈師了嗎?”姬清好奇的問道。
早就已經見過了,爲什麼還要再見一次呢?
“知道歸知道,但別人不知道父皇知道。現在那麼多人都想要拉攏你,皇室如果沒有一點表示纔會令人驚訝。”
“表示?”姬清想到了什麼,突然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她期待地看着拓跋烈,對上她黑亮期待的視線,拓跋烈忍不住伸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記。
這個膚淺又貪財的小東西。
他說道,“此次進宮,父皇定然會給你一些賞賜,多半還是對靈師修爲精進有益的寶貝。蒼炎國這些年來沒有出過靈師,宮中也攢下了不少好東西。”
頓了頓,拓跋烈說道,“到時候多搬些回來。”
原來真是這麼回事兒!
姬清的眼睛更亮了,得寸進尺的說道,“我要代表蒼炎國去參加靈師大比,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自己去國庫裡面挑一挑寶貝呀?”
“想必還真有可能。”拓跋烈含笑點頭。
姬清是蒼炎國唯一的靈師,又身負着參加靈師大比的重任,想要從靈師大比上爭奪到更多的進入天凰秘境的名額,只有她的實力越高,纔有最大的可能。
鑑於此,皇上答應她一些出格的要求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等什麼?我們趕緊走呀!”姬清興奮的催促。
宮中的來人,是皇上身邊的得力紅人,李德貴。
見到拓跋烈和姬清並肩走來,李德貴滿臉笑容地迎上來,“見過二皇子,見過靈師大人,兩個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一般,叫小人看了就心生歡喜。”
二皇子府和紅葉姬府的婚約已經傳了出去,雖然知道的人不算多,但皇上身邊的人卻絕對是知情的。
李德貴的恭維,明顯說到了拓跋烈的心坎裡,他淡淡點頭,“眼光不錯。”
姬清,“……”
這男人,知道什麼叫含蓄?
姬清擡眸看了李德貴一眼,發現李德貴臉上的笑容沒變,很明顯已經習慣了拓跋烈這樣的行爲。
她微微福身,“多謝李公公。”
李德貴連忙避開,連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您可是我們蒼炎國的靈師大人,身份高貴無比,怎麼能給我一個小小的閹人行禮呢?”
“李公公可不要妄自菲薄,您是皇上身邊一等一的紅人,整日爲皇上分憂,二皇子殿下對您都讚不絕口呢。”
拓跋烈,“……”
他什麼時候說過?
李德貴臉上的笑容更濃,伸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請兩位上車吧,不要讓皇上久等。”
看見姬清臉上稍有一些緊張的神色,李德貴又打趣笑道,“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姬清,“……”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姬清偷偷瞟了拓跋烈一眼,發現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對這句話沒有任何的反應。
上了馬車,姬清心中倒是真的有些緊張了。
也不是其他,主要是上次在摘星樓出來的時候,被抱在拓跋烈懷中的模樣被皇上看了去。雖然之後他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姬清卻擔心自己給皇上留下了一個輕佻的印象。
若是他覺得自己行爲輕佻,配不上拓跋烈,又或者覺得因爲她的存在,會讓拓跋烈變得不那麼穩重,那可怎麼辦纔好?
要知道,在認識她之前,拓跋烈可是一個冷漠穩重的男人。可是在認識她之後,卻屢屢做出一些驚世之舉,怕是別人都覺得她是紅顏禍水了。
因爲緊張,姬清放在膝蓋上的手情不自禁的絞在了一起,貝齒輕咬着下脣,一雙清澈的杏眸之中蘊藏着滿滿的忐忑,臉上的神色也顯得極爲的猶豫和不確定。
突地,一隻大手覆蓋在她的手上。
溫熱寬厚的手掌,帶着一些薄繭,握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背上,略微有一些些的刺痛感。但是,那麼踏實,淡淡的體溫讓她慌亂的心變得安定起來。
姬清擡眸,對上拓跋烈深邃的眸光。
“別擔心,有我在。”他開口說道。
見到姬清仍舊輕咬着下脣,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脣瓣,將她的脣瓣從貝齒中解放出來。
“這是我的,你不準咬。”
姬清,“……”
他還能再霸道一點嗎?
可是,由不得她再多想什麼,拓跋烈已經將她給抱在了懷中。
低低輕笑一聲,他說道,“清清,李德貴說得不錯,這是你第一次見到父皇,還是以我未婚妻的身份。”
“你不是說,皇上因爲我的靈師身份,這才召我進宮的?”
“你是靈師,但也是我的女人。”
“我,唔……”
剩下的話,姬清再沒有可能說出口,因爲拓跋烈已經封住了她的雙脣,趁着她沒有絲毫防備之際,霸道而溫柔的深深吻住了她。
脣舌糾纏之間,男人強烈的氣息猶如無處不在的空氣,將她緊緊的包裹在其中。
纏綿,沉醉,猶如烈酒一般的叫人沉淪其中。
姬清水盈盈的杏眸微微閉着,像是一朵半開的清荷,白皙的臉頰上泛上了淡淡那的紅暈,極爲的嬌媚動人。
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可是,這是在馬車上……
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一些,姬清伸手推拒着拓跋烈的胸前,努力的躲開他的攻擊,小聲而羞赧的說道,“阿烈,不要!若是髮髻和衣裳弄亂了,等下我可怎麼見人?”
拓跋烈有自己的道理,“吻你,你就不會緊張。我不會弄亂你的髮髻和衣裳。”
他有着強大的自制力和控制力,不弄亂她的衣裳和髮髻,難道他做不到?
他雙眸沉沉的看着懷中的小女人,眸色幽深,裡面暗潮涌動,明顯不願意停下來。
姬清,“……”
他似乎找錯了重點。
被他親吻的時候,她似乎的確是忘記了緊張,可是……這也不是能亂來的理由吧。
好在,解圍的來了。
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李德貴的聲音,“二皇子,靈師大人,已經進入宮門了,皇上在御書房等兩位,請下車乘坐皇上特意命人準備的御輦。”
宮中不允許馬車肆意走動,但是皇上的御輦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坐的,只有最爲尊貴的,受到皇上看重的人才有這樣的榮幸。
拓跋烈先跳下馬車,撩開車簾等着姬清。
姬清在馬車之中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她尷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仔細的將髮絲撥弄好,感覺自己身上應該看不出什麼痕跡了,這才鑽出馬車。
“來,我抱。”
見到姬清出來,拓跋烈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噗嗤。”暗處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下,姬清的臉徹底紅了。
然而就在這時,卻突地傳來了一道極爲刺耳的聲音,“我們蒼炎國的靈師大人,難道柔弱得連走路都不會?還是,已經被男人抱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