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姬清自然知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覺得現在這個時間比較適宜,她剛好擁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用來恢復自身實力,而在鴻鈞大陸上他們又迫切需要增強自身的實力,她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做出這個決定。
“我知道。”姬清點頭。
“知道就好……”頓了頓,拓跋烈又皺眉開口,“你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萬一我不在的時候你出了什麼事情,我無法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那你呢?”姬清皺眉問道,“你去做什麼?”
他不讓她走,那他自己朝着門口走做什麼?
“我?”
“嗯。”
“我去找蘇言打上一場。”拓跋烈推開門,聲音淡然,“你放心,男人之間的事情就用男人的辦法解決。”
他不痛快,蘇言能獨善其身?
呵……拉出來打上一場。
姬清,“……”
眼看着拓跋烈要離開,姬清突地出聲,“等一等。”
“何事?”拓跋烈回眸。
姬清匆匆走到門邊,伸手環住了拓跋烈的脖頸,雙脣蜻蜓點水一般地在他脣上碰了一下,剛纔哭得有些泛紅的雙眸中此刻卻帶着一些笑意,“阿烈,我知道你是太在乎我,纔會在心中介意。只是……你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了,不準再懷疑我,不準氣哭我,可以嗎?”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然而沙啞中卻帶着嬌嗔的甜美。
“你是在要求我?”拓跋烈微微蹙眉。
“是。”姬清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你對我說那樣的話,難道不擔心我會傷心?我若是傷心了,你難道不會因爲我傷心而傷心?我們在一起,原本是老天給你我最好的恩賜,我們爲什麼不好好的珍惜呢?”
“有些道理。”
“是很有道理!”姬清伸手扯了扯拓跋烈的衣袖,撒嬌地看向他,水盈盈的眼睛眨巴了兩下,“那你答應不答應我?”
“勉爲其難。”
“那我等你回來?”
“當然。”
“需要多久呢?”
“徹底放倒蘇言之後。”
姬清,“……”
門被關上,拓跋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在門口站了一陣,姬清忍俊不禁地忽的笑出聲。
不管拓跋烈和蘇言如何交流,姬清用清水淨了面,坐在矮榻上回想着剛纔的事情,俏麗的臉上泛開清甜的笑容,還有一些無奈。
對自己的無奈。
拓跋烈這個看起來冷靜剋制又沉默寡言的男人究竟有多麼的強勢和霸道,究竟有多麼的愛吃醋、有多麼強烈的佔有慾,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剛纔卻被他氣得腦子快發昏了。
以前她都會順着毛哄好猶如一隻大獅子般的他,可這一次卻忍不住和他對着來了,是真的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上一兩口。
只是,現在想來也是好笑。
該死的男人,惹哭了她之後倒是跑得快。
平靜了一下呼吸,姬清盤膝坐在矮榻之上。
天機八卦鏡早就被她滴血煉化,但好在八卦之中她只煉化了風卦和火卦,還有剩下的六個卦象並沒有煉化,也等於並沒有完全地將天機八卦鏡煉化,所以若是要斷開和天機八卦鏡的心神聯繫的話,也許並沒有想想之中的那麼困難。
在天機八卦鏡被煉化之後,便縮小融入了氣海丹田之中。
自從姬清從萬壽境突破到破虛境之後,原本猶如大海的氣海丹田便變成了一個圓溜溜的小球,在丹田位置旋轉不休。而原本呆在氣海之上的天機八卦鏡和五顆五行珠則環繞着小球轉動,似乎在不斷地吸收小球上逸散出來的靈力,在煉化之後又將靈力送回到小球之中。
如此周而復始。
姬清既然已經答應了拓跋烈,等他回來之後才嘗試解除和天機八卦鏡的聯繫,她便也守信。只是在等待的時候,她打算先研究一下天機八卦鏡現在的情況。
小心翼翼地將靈力探入天機八卦鏡之中,姬清瞬間便愣住。
在她探入靈力的時候,她幾乎瞬時便接受到了天機八卦鏡傳來的一股意念,正是天機八卦鏡傳來的這股意念中包含的信息讓她震驚不已。
什麼?
天機八卦鏡居然分爲陰陽兩面,陰陽相生相合,但是卻可以互相分離?
姬清深深地怔住。
回想起當初煉化天機八卦鏡時見到的異象,她似乎朦朧之中有了一絲明悟。
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天機八卦鏡原本便是天地之間的玄奧靈物,內蘊着極爲深奧的天地大道,似乎和天地萬物的規律相合相生。
經過她丹田的不斷蘊養,天際八卦鏡如今已經可以分離出來,暗合了“太一出兩儀,兩儀出陰陽”的意思。如今只要她想的話,她隨時能將天機八卦鏡從丹田之中取出來,將其中的一面交給蘇言,並且不損傷自身。
更重要的是,分裂之後的天機八卦鏡威能並不會有任何影響,就像是原本一面天機八卦鏡完美的複製了另外一面出來,能力沒有任何的折扣。
只是,一面天機八卦鏡屬陰,這一面八卦鏡和她依然有着無法輕易分割的心神聯繫,她能給蘇言的是天機八卦鏡中屬陽性的那一面。
心念一動,姬清用靈力將天機八卦鏡分離出來。
一道微芒閃過,一面古樸的圓形銅鏡便出現在她的手心,和煉化之前的天機八卦鏡一模一樣。
不,不一樣!
姬清突地眼睛一凝。
翻來覆去的查看之下,姬清發現銅鏡背後的圖紋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原本天機八卦鏡背後刻着極爲精密繁複的八卦圖,這些八卦圖並沒有變化,但現在環繞在八卦圖四周的那一圈瑞獸卻有了明顯的變化。
之前那羣瑞獸圖紋有飛禽也有走獸,可現在這面陽性的天機八卦鏡背後那一圈環形的圖紋之中只見兇猛的走獸,看不到一隻振翅的飛禽。
雖然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不過姬清並沒有將這些細小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是裝飾性的圖紋有了一些變化,又有什麼要緊的?
最要緊的是天機八卦鏡的威力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算分裂成了兩面銅鏡,也沒有任何的影響。這等於是一件絕世寶物變成了兩件,姬清有一種賺大發了的感覺!
她雖然覺得天機八卦鏡在自己的手中明珠蒙塵,只有跟着蘇言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可她其實也很喜歡風卦帶來的隱身效果,心裡有些小小的不捨。
現在,她就連這一點小不捨也不用了。
再說她原本最最擔心的一點,便是她強行斬斷和天機八卦鏡之間的心神聯繫的話,很有可能會損傷到神魂,從而影響到鴻鈞大陸的靈榜爭奪。
現在她最擔心的一點也不用擔心了,拓跋烈不會因爲這一點而不悅也不用擔心她,她簡直高興得不行。
有心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拓跋烈,不過一想他現在很有可能在和蘇言“切磋”,姬清便又打消了去找他的想法,開始專心修煉起來。
……
這一修煉,時間便匆匆過去。
當拓跋烈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姬清聽見了動靜這才結束了修煉。
“什麼時辰了?”姬清問道。
在山腹洞府中什麼都好,就是日夜不分,頗有一種山間不知人間歲月的感覺。
“早上了。”拓跋烈淡淡開口,“我去沐浴一番。”
他身上的玄黑色錦袍被劃開了數道口子,額邊也垂落了幾縷碎髮,看上去少了往日裡的沉悶嚴肅,卻多了幾分隨性不羈的魅惑。
姬清抿脣一笑,“你和蘇言打得很盡興?”
“我不知道他盡興不盡興,不過我很盡興。”伸手將姬清嬌軟的身子攬入懷中,拓跋烈俯身輕輕咬住她白嫩精緻的耳垂,溫熱的鼻息烘烤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清清,之前是我混賬了,以後我不會再對你動怒。”
“也能不吃醋嗎?”姬清得寸進尺地要求。
拓跋烈,“……”
“好吧,我不爲難你,知道你做不到。”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小心眼的存在,讓他不吃醋比讓他不吃鹽難多了,只是姬清也有要求,“不過以後若是你再兇我的話,就罰你十天不準上牀睡覺!”
“好。”拓跋烈應聲,“以後我不兇你。”
“既然你這麼乖,那我也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好了。”姬清笑着看向拓跋烈,手中拿着的圓形銅鏡在他面前揮了揮,“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
“天機八卦鏡!”
“我不在的時候,你竟然斬斷了和天機八卦鏡的聯繫?”拓跋烈臉色倏地黑沉下來,厲眸認真看向姬清,“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
“你剛纔說不兇我的……”
“這能混爲一談?”
“好啦……”姬清無奈地解釋說道,“這一面銅鏡的確是天機八卦鏡,但也並不完全是……”
將天機八卦鏡分裂成陰陽兩面的事情說出來,姬清得意地問道,“怎麼樣,這是不是兩全其美?”
拓跋烈,“……”
“怎麼樣?”
“我再去找蘇言打一架。”
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