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脈斷絕?”墨劍也皺起眉頭,臉上是頗爲可惜的神色,“可惜了,死了的終究沒有活着的好。”
這句話太過狠毒。
“是你傷了她!”拓跋烈湛黑的鳳眸猶如淬了墨一般的幽深,狠狠地看向墨劍,“你居然敢傷害她,還說死了沒有活着的好?”
姬清能通過天地靈力感應到他的氣息在靠近,但實際上他從遠處趕到這裡再怎麼全速前進也需要半盞茶的時間。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他親眼目睹了姬清被墨劍揮出的劍光重傷的一幕。
該死的!
他爲什麼要離開小院,去那麼遠的地方對抗葬情蠱?
他就不應該離開姬清的身邊,就不應該心存任何一絲的僥倖!
“既然你敢傷她,你便要付出代價!”天羅槍出現在手中,拓跋烈用槍尖指向墨劍,聲音沉怒而冰冷,“她被你傷成這樣,我要你以死謝罪!她若是丟了性命,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就算墨劍陪葬,也無法換回姬清的性命。
“不知所謂。”墨劍冷哼一聲,“我能殺了她,照樣能殺了你!不,我不僅不會殺了你,我還會將你生擒到遠寒的面前,在他面前折磨你!只要你們五爪金龍一族一天不說出你們守護着的秘密,我便不會放過你們!”
“想殺我,就憑你?”拓跋烈淡淡地開口。
原來又是一個覬覦五爪金龍一族秘密的人,這些臭蟲還是這麼鍥而不捨。
“憑我洞天境巔峰的修爲,難道對付不了你一個破虛境實力的人?”墨劍鄙夷地看着拓跋烈,“你可以在別人的面前耀武耀威,但在我的面前卻只是一隻螻蟻,我會讓你徹徹底底的明白,你和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便戰吧!”拓跋烈不欲再和墨劍廢話。
手中的天羅槍被灌注進洶涌的靈力,鋒利強大的天羅槍的槍尖散發出極爲奪目的光芒,而拓跋烈那雙湛黑的鳳眸卻極爲冰冷,帶着極爲沉重的殺意。
從看到姬清受傷吐血的那一刻到現在,雖則他表面上看起來依舊還算平靜,可誰也不知道他胸中涌起了多大的殺意。
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會善了,而他也絕對不允許傷害了姬清的人能全身而退。
至於修爲上的差距,在他的面前只是一個笑話!
別人做事都喜歡順風順水,偏偏他對敵卻喜歡迎難而上,既然墨劍如此自行他的修爲,那他便將墨劍成爲他突破之後手中的第一個亡魂!
“你是故人之子,我讓你十招。十招之後,我不會對你再留情。”墨劍微微一笑,手中的長劍指向拓跋烈。
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甚至帶着一些輕鄙之意。
“居然敢在我‘閻羅’的面前動不動就說生死,這纔是荒天下之大謬!呵……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看不起我們?”嚴珂本就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現在也被激怒得有些冒火,拿出足足十幾枚陣法玉簡說道,“阿烈,你將姬清交給我,我這裡還有一些陣法玉簡能護住她的平安,我們兄弟幾個大殺一場,就不信衝不出這困局!”
因爲密林湖底陰差陽錯發生的事情,嚴珂曾經對姬清有過一些曖昧的情緒,不過這份情緒因爲他性格乖僻也只是一直被他放在心中,從未有過說明的打算。
久而久之的相處下來,嚴珂看清楚了拓跋烈和姬清之前不容第三人插入的感情,更清楚一時的情動並不能維持長久的熱情。出生入死那麼多次,他對姬清那一點點萌生的曖昧情愫便徹底變成了彌足珍貴的友情,同生共死了這麼久,要他眼睜睜看着姬清身死他真的做不到。
他們五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他從未想過在友人身隕的時候做一個逃兵,就算敵人再強大,他也只會選擇戰鬥到最後一刻!
不等拓跋烈同意,他便將手中的十幾枚防禦性陣法玉簡都給捏碎,陣法光芒在空中閃耀不停,整個小院被照亮得猶如白晝一般。
有這十幾個防禦陣法做保護,姬清的安全便能保證,而他們便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對付墨劍等人。
“好。”拓跋烈頷首。
原本他打算抱着姬清戰鬥,可若是這樣的話必定會有所掣肘,更重要的是有可能會對姬清造成意外傷害。
將姬清的身體輕輕放在十幾個環環相扣的陣法之中,拓跋烈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感覺到她的呼吸已經變得極爲微弱,他眼眸中滿是沉痛,心臟像是被利劍狠狠地割傷,心痛得無以復加。
墨劍……
他一定會讓他死!
再度起身,沒有了任何顧忌的拓跋烈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猶如破雲而出的太陽散發着極爲強大的氣息。
破虛境八層。
破虛境九層。
破虛境十層……
洞天境一層!
洞天境二層!
感覺到拓跋烈身上散發的氣息足足飆升到洞天境二層才停止,墨劍的眼中有着不加掩飾的驚駭,失聲問道,“你不是才破虛境十層的修爲嗎?怎麼……怎麼會突破到洞天境二層?”
難道拓跋烈如此好的心機,隱藏地這麼深?
明明前幾日他收集到的情報之中,拓跋烈還只是破虛境十層的修爲,他總不可能這兩日之內便突破一個大境界,又突破一個小境界……
若是這樣的話,拓跋烈不僅僅可以說是天縱之資,足足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妖孽了!
“很奇怪嗎?”拓跋烈淡淡問道,黑沉的鳳眸冷冷看着墨劍,“也許我還要感謝你,處心積慮將絕情蠱那麼好的東西送到我的面前,託了葬情蠱的福,我此次竟然絕處逢生突破了。”
“你靠葬情蠱突破了?”墨劍更加驚詫。
“很奇怪?”拓跋烈手掌一動,天羅槍的槍尖直直的指向墨劍的鼻尖,而他的目光則冷得像是冬日裡的寒霜,淡淡說道,“區區蠱蟲若是能在我的面前放肆,那才叫奇怪!”
除了蠱蟲之外,還有墨劍!
他們唯一的結局便是被他絞殺!
不欲再廢話,拓跋烈手中的天羅槍陡然急速轉動起來,在空中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輕顫,幾乎只是一瞬間拓跋烈的氣息便變得極爲的冰冷暴戾,彷彿一尊從地獄之中緩緩甦醒的魔神。
墨劍身爲魔界的魔君,可他身上的氣勢卻比拓跋烈要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然而,這一場戰鬥註定不是那麼輕鬆,甚至還沾染着血淚。
修爲上的絕對壓制,還有人數上的絕對壓制,這讓拓跋烈等四人戰鬥起來十分的艱難。更何況他們每每都要將關注力不時放在躺在防禦陣法之中的姬清身上,生怕什麼時候黑衣人便趁着他們不注意對姬清動手。
種種牽制之下,不過小半個時辰過去幾人身上都傷痕累累。
拓跋烈對上了修爲最高的墨劍,雖然憑藉着超強的戰鬥意識維持着不落下風,但是卻無暇有多餘的精力照應其他幾人。
雖然不落下風,可他的身上卻多了不少傷口,這也是因爲他猶如雷霆一般以命換命的作風導致。這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做法並不是拓跋烈慣常的選擇,可現在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暴怒。
他不僅想要傷害墨劍,也顧不上自己會不會受傷。
他受傷了,他不會覺得疼,反倒會覺得因爲身體疼痛而能少一些心痛。
他身上的傷口多,墨劍身上的傷口也不少。讓拓跋烈心中稍微有點底氣的是,隨着戰鬥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所佔據的優勢便會越大,因爲已經開啓了八個節點氣海,靈力儲備是常人的八倍,就算耗也能將墨劍耗死!
北堂越手中的長劍被折斷,他手握着一柄只剩下約莫一尺半長度的斷劍冷冷看着攔在身前的兩個黑衣人,紫色的長袍之上沾染了不少的新鮮血跡,有他的,也有敵人的。
他瀲灩的墨色桃花眸掃了一眼情況不比他好的兩個黑衣人,眼中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卻絲毫沒有懼色。他一邊不徐不疾地對敵,在長袖的掩飾之下,他正在努力的汲取着上品靈石之中的靈力,暗暗的積蓄着力量,等着找到一個機會便會將這兩個黑衣人給斬首!
蘇言清雋的黑眸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彷彿不知疲倦、不顧生死一般的殺敵。
他對敵的動作極爲的冷酷無情,絲毫看不出他平日裡的清冷無爭、俊逸淡然的模樣,就像是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般。在他幾乎不要命一般的攻擊之下,對付他的兩個黑衣人已經死了一個,剩下的一個雖然還有一條命可卻被斬斷了一隻手臂,十分的狼狽,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他一身青色衣衫沾滿了不少的血跡,挺拔的身形讓他看上去依舊猶如一杆竹般不屈。誰都不知道,蘇言現在的心裡也早已經是血淚斑斑,幾乎是存着自己死也要多殺幾個人的死志在戰鬥。
若是這樣戰鬥下去,就算拓跋烈等人不能勝利,墨劍就算要贏也絕對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陰沉着一雙眼睛在心中權衡了片刻,墨劍突地下了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