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將軍……”瑤池仙宗的宗主出聲挽留,“姬靈師是在北城這裡失蹤的,不如讓我們集合衆人力量一起尋找姬靈師。再者,北城這裡很多遺留的問題,還需要您能把關,還請您不要就這麼離去,對天下蒼生棄之不顧。”
在姬清引發的那一場焚天大火之中,所有的陰惡邪祟都被焚燒殆盡,陰靈的問題的確是暫時解決了,但是卻還有很多的問題殘留。
比如神魔戰場封印陣法的破損需要彌補,比如北城陣法的改造,比如傷病員需要妥善安置……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事情還有很多,而這很多事情都必須要有一個主導者在這裡把關。拓跋烈本身能力出衆,身邊又有蘇言和嚴珂這樣的人相幫,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瑤池仙宮並沒有因爲清夢仙子而和拓跋烈爲難,瑤池仙宮宗主便自以爲在這方面拓跋烈也應該會賣她一個面子。
然而她想到了一切,卻並沒有想到姬清對拓跋烈的重要程度,多少有些自以爲是。
“我棄天下蒼生於不顧?”拓跋烈湛黑冰冷的鳳眸看向衆人,“你們也都如此想?”
無人說話,衆人皆是沉默。
沉默是因爲羞愧。
拓跋烈等人爲浩渺大陸的付出人人都能看到,大戰的時候需要仰仗他們的超強戰力對付艱險也就罷了,現在姬清都已經失蹤了,他們居然還想要用瑣事困住拓跋烈,這未免就太不近人情。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自私。
“你去忙你的,這裡若是無人管事的話,我劍宗也不會幹看着。”劍宗宗主第一個表態,伸手拉過了楚墨白,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兩下,爽快說道,“我們劍宗的人都是好樣的,你看看,胳膊腿兒這麼結實,一看就是幹活的料子!”
楚墨白,“……”
說好的持劍對敵,風姿凌人呢?
他怎麼有一種自己被師傅拉出來當騾子的感覺?
偏偏展逸飛落井下石,也順手在楚墨白的胳膊上捏了一把,笑眯眯地說道,“是啊,大師兄最結實了,不過就是要喝酒才能持久……”
持久?
楚墨白,“……”
說白了,這羣酒鬼就是在討酒喝。
除了嗜酒如命,愛劍如癡之外,劍宗的這些人再沒有別的心思,更別說勾心鬥角、權衡利益,極爲對拓跋烈的胃口。
見到劍宗的一衆人都看了過來,拓跋烈也爽快地將翔龍戒之中的存貨都放了出來。
幾千壺桃花釀瞬間讓所有劍宗的人兩眼放光。
蒼炎國的人第二個表態,“拓跋將軍,這裡的瑣事我們蒼炎國也不會幹看着,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的。您找到姬靈師要緊,若是……若是以後還有那個榮幸的話,請您和姬靈師能回去看看。”
對此,拓跋烈只有言簡意賅地一個字,“好。”
男人的胸懷本就寬廣,更何況他絕對不是睚眥必究之輩。蒼炎國有他生活的痕跡,雖則有喜有悲,但他不恨拓跋明瑞,也不恨養他二十年的蒼炎國。
有了劍宗和蒼炎國帶頭,其他的勢力也紛紛出聲應和。
這麼一來,到顯得瑤池仙宮的態度分外突兀了。
“宗主……”紫詠有些爲難地看着瑤池仙宮的尊主,欲言又止。
宗主平日裡最喜歡清夢仙子,雖然對剛纔拓跋烈說要將清夢仙子變成軍妓一事並沒有反對,但是紫詠卻知道宗主不過是無奈妥協,心裡一定憋着一口氣。
別說宗主,就連她也覺得清夢仙子淪爲軍妓幾乎是狠狠墮了瑤池仙宮的面子,可這也不是爲難拓跋烈的理由。
勸不動宗主,紫詠只好看向拓跋烈。
她和姬清還算有幾分交情,她只希望拓跋烈能看在這一點情分上,能爲瑤池仙宮保留一些面子。
拓跋烈冷眸再度看向瑤池仙宮的宗主,冰冷的語氣帶着毫不遮掩的嘲諷,“不知道是不是瑤池仙宮從上到下都習慣這樣的說法方式,指責別人倒是有一套,自己做得卻乏善可陳。如果你對天下蒼生極爲在乎,之後的重擔你何不接下?”
話音一落,他便拂袖離開。
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下不愧對地,上不愧對天,捫心自問的時候不愧對心便可。至於其他的閒雜人等,有什麼想法又與他有何關係?
北城之事的確還需要掃尾,但是卻並非他們幾個不可,而他也不願意再在這裡耽誤時間。
……
臨走之前,拓跋烈將十萬赤焰軍都送入天帝城之中。
天帝城之前爲了收容難民而準備的簡易房屋現在倒是排上了用場,剛好成爲了十萬赤焰軍臨時居住的場所,讓他們能好好的休整一番。
剛忙碌完北城戰役一時,甄直便又馬不停蹄的在天帝城忙碌起來。
不過縱然再忙碌,一場浩劫能在辛苦之後化爲虛無,這也讓他覺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好不容易再度現身的赤須老人被抓到了天帝城中,身上的丹藥也被拓跋烈給“搜刮”了一個乾淨,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睛直跳腳。
至於嚴珂……
嚴珂現在的情況並不算好,拓跋烈在城主府專門爲他準備了一個院落,安排了專人伺候他的衣食住行。不過因爲不能參與尋找姬清的行動,嚴珂閒得有些發黴,一張冷臉越發的臭了。
……
“我們現在去哪裡?”站在圍城之下,蘇言轉眸看向拓跋烈問道,“神魔戰場?”
“是。”拓跋烈點頭。
“翔龍戒還是沒有絲毫感應嗎?”
“沒有。”沉沉吐出一口氣,拓跋烈聲音冰冷,“所以我猜測,姬清很有可能不在浩渺大陸中,又或者進入了某個封閉的空間裡。”
翔龍戒和逐鳳戒之間有血脈牽引,可是他卻一直無法用翔龍戒感應到姬清存在的位置,這讓他尋找姬清的難度增加了不少。
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在營帳之中用靈識感應。
“我也認爲神魔戰場最有可能,不如我們分頭去找。”北堂越開口說道,“之前姬清給了我們不少天淨水,只要小心一點的話便不擔心陰靈奪舍,靈力風暴現在也無法奈何我們。”
拓跋烈頷首,“分頭行動。”
他原本一早便想要去神魔戰場,卻被清夢仙子給耽誤了許多的時間,現在早就心急如焚。
不過,耽誤的那一下也並非沒有作用,他到也覺得從清夢仙子口中得到的消息很有價值,雖然並不是好消息,但至少讓他更清楚地知道姬清的詳細情況。
更清楚地瞭解情況,他才能更有準備。
三人朝着北城的方向飛掠,進入北城之中便直接踏進雪域之中。
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還沒有修復,這使得北城和雪域之中還有許多的陰靈晃盪,只是沒有了魔嬰存在,這些弱小的陰靈無法破開北城的護城陣法,最多也只能在北城之中晃盪。
進入神魔戰場之中,拓跋烈等三人約定了兩日之後在神魔戰場入口出碰面之後,便分別朝着三個方向飛掠,轉眼便不見了蹤跡。
短短兩日的時間並不漫長,可對心急如焚的人來說卻度日如年。
“你們有沒有發現?”拓跋烈湛黑的鳳眸越發幽深,似乎像是能泯滅一切光線的黑洞,彷彿能吞噬所有。
只是三日。
三日沒有見到他的小東西,他便覺得心臟上像是破了一個洞,涼颼颼地直漏風,讓他渾身的血液都被凍成冰渣一般。
他從不後悔,可這三日卻悔恨交加。
如果不是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小東西,他的小東西又怎麼會從他的身邊被人虜走?
“沒有。”北堂越搖頭。
蘇言沉默。
只是那雙清雋的黑眸黑沉無光,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兩人的回答讓拓跋烈的眼神更加黯淡。
“繼續找。”拓跋烈閉了閉眼,並沒有放棄的打算。
“好。”
“好。”
蘇言和北堂越異口同聲地開口,並沒有多餘的話。
時間耽誤不得,短暫的碰面之後拓跋烈和北堂越皆是飛快的離開,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什麼東西?”蘇言正準備轉身離開,眼角餘光卻忽地見到一抹暗金之色飛快劃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擡眸看去,原本死水沉沉的心湖陡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傳送陣!
是神魔戰場入口處那個神秘的傳送陣!
心頭浮上一個極爲大膽的想法,蘇言懷着激動忐忑的心情一步步朝着傳送陣走去。
也許……
姬清會不會被人從這個傳送陣給帶走了?
他和姬清當初便發現這個傳送陣正在不斷的修復自身,會不會現在它已經修復完成了呢?當時將姬清墜落的身子虜走的是一隻黑色的巨手,那隻巨手看起來便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會不會是魔族呢?
腦海之中的思緒越來越不平靜,很多匪夷所思的猜測,蘇言卻覺得也並非沒有可能發生。
北堂軒作亂,魔嬰的出世……這一切只是巧合嗎?
不,不一定。
忍住澎湃的心情,蘇言走到傳送陣的面前,試探着研究這個傳送陣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