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清輕柔的摸着胸前那團毛茸茸的頭,這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怎麼捨得讓她傷心流淚。
他剛剛醒來,已經知道她的手變得十分粗糙了,這一定是因爲他。
“都怪我,都怪我不仔細,害你昏迷了半年,……”凌怡然把頭狠狠地埋在他的胸前,一點也不想擡頭,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他。
“怡然,你這樣我會心疼的,沒有人怪你,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昏迷半年,說不定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你不要再自責了。”瑞清輕柔地解釋着。
他昏迷,吃苦的肯定是她,內心受到折磨與譴責的也是她,他怎麼會怪她用錯藥物了?
他的毒,如果不是她,怎麼能夠走到今天?好多解毒的東西都是她說出來的,如果靠冰姥姥,根本就無法解毒,也不會這麼快解完這麼多毒。
凌怡然擡起紅彤彤的兔子眼睛,瑞清昏迷,她一直都挺自責的,只是一直藏在內心深處,從來沒有向別人提起過,就連想,她也不敢想,她只希望能用更多忙碌的事情,來催眠自己。
瑞清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揉了揉她的頭髮,已經很久沒吃東西的他,此刻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
凌怡然這才揉揉眼睛,跑到廚房去給他端了一碗粥。
這是川崎他們從平原城那邊帶過來的,此刻正好給他養胃。
她把他抱起來,用獸皮墊在他的頭部,半年沒動到他,此時身體有些僵硬,只能任由她把自己半個身子直起來,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喝粥。
恍若從前,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一樣。
瑞清醒來之後就一直盯着她目不轉睛,對於其他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過問。
昏迷這段時間,他幾乎與外界隔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和這個世界一點兒都不一樣的地方,什麼都不一樣,除了人的長相,還有野獸的模樣,其他的都不一樣。
怡然說他昏迷了半年時間,而他在邊也彷彿呆了半年,可半年的時間他好像都同一個地方不能行走,不能移動,好像變成了一株植物,只能呆呆地原地,不能動。
看着匆匆忙忙的人們,從他面前路過;看着川流不息的車輛,從他面前晃過;看着人們都關在一個巨大的石頭房子裡面,出出進進,朝朝夕夕如一天。
可他只能看着,不能說話,不能交流。
他不知道那個世界在哪裡,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到哪個世界去,他卻有一種感覺,怡然是從那個世界來的。
吃完粥後,凌怡然想去再給他舀一碗,瑞清卻拉住了她的手臂,“怡然,你可以陪我坐一下嗎?”
他想,他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說。
凌怡然把碗放在牀邊的桌子上,這才認真的看着他。
“怡然,你是不是有一個爺爺?”瑞清拉着她的手問。
凌怡然一驚,他怎麼會知道?這事她可從來沒向他說過。
她點點頭,壓下心裡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