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話在整個部落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很多人像看好戲一樣看着司嫣。
尤其是受盡了苦楚的熊柔的崽崽。
他們藏不住笑意地看着司嫣。
看她,果然要倒黴了,果然要倒黴了!
她活不下去的,他們的雌母死了,雌母討厭的雌性也會死掉!!
可是,就在大家都在等着看司嫣笑話,等着看司嫣不得不低頭,等着看司嫣不情不願挑選雄性,然後上演雄性狂歡的景象的時候。
司嫣輕笑了一聲:“很公平。”
危險的獸世裡平等的交易。我們保護你,你爲我們生孩子。
所以,這個保護她享受不到了。
她斬釘截鐵地後退了整整一步。
跟着她一起的崽崽們,也跟着她齊齊退後了整整一步。
“村長。”司嫣擡起頭看着村長,她的眼神裡只有不屈。
“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謝謝你。”
她的選擇出乎了所有獸人的意料之外。
狼豐震驚地看着司嫣,他不懂她爲什麼要這麼選擇。
一個雌性擁有多個雄性,就能有更多的雄性保護她,她就會更安全,更強大,別人也不會欺負她。
哪像現在這樣,受人逼迫,艱難養娃。
他不理解,也不懂。
狼豐微微蹙眉。她如果真的想死,那就死吧。這一切也不是他造成的。是她自己的選擇罷了。
“司嫣!”胖乎乎的熊奈着急地握住了她的手慌張地說:“你別想不開啊,你離開了部落怎麼活啊。我……我和部落裡的其他雌性接觸不來,我就你這麼一個雌性朋友,你別走!”
“熊奈……”
“雄性逼迫雌性是不對的,我替你跟村長求情,我替你求情!”
“沒用的。”司嫣搖搖頭。
村長眸子深沉,被反將一軍的他臉色並不好看。
此時此刻的他心中也有點後悔。
畢竟司嫣也是一個雌性,雌性對於部落可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司嫣並不給部落生崽子,那麼她就失去了她的作用。
想到這裡,村長狠狠心道:“熊奈,過來。”
“我不過來!!”熊奈憤怒道,“你們怎麼這樣對待雌性,獸神會生氣的!”
“過來!”村長語氣重了。
“我不過來!”
“雌主……”熊奈的幾個雄性拉住了熊奈。熊奈着急地對司嫣喊:“司嫣,別走,別走,烈焰日就要來了,離開了部落你活不下去的,別走,別走啊!”
還處於震驚中的獸人們紛紛看向司嫣,這個特立獨行,又黑又臭又瘦又小的司嫣,這個和部落裡其他雌性都不一樣,卻似乎隱藏着巨大能量的司嫣。
她搖了搖頭,對熊奈勾起一抹笑:“謝謝你。”
“司嫣!!”
司嫣揹着東赤,緩緩轉身。西青和北霽和她一起小小的退了兩步,跟着她一塊轉了身。
巖鄉部落做出了選擇,她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地下世外桃源——暗日湖。
冷血蛇獸人妄已經佔領了整個暗日湖,並命人封鎖了暗日湖的入口。
暗日湖湖泊不遠處的一棵梨花樹下,妄盤成了一個巨大的蚊香,閉上眼睛睡覺。
狐灰在不遠處守着他。
妄大人似乎比以前更喜歡睡覺了,起牀氣還很大。
他得守在這裡,防着別的不長眼的獸人吵到大人睡覺。
他這麼做可不僅僅是照顧妄大人,更是保護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獸人。
畢竟打擾妄大人睡覺的,沒幾個能全頭全尾的。
“狐灰大人。”一隻雪白的雌性鹿獸人端着鮮美的果盤討好地說,“能通融通融,讓我族和領主說下話嗎?”
狐灰瞅了瞅這堆不能吃的素食,沉着聲音道:“熄了你們的想法吧,暗日湖是妄大人的,是虛妄領地的。”
雌性鹿不屈不撓:“可是,我們鹿族只吃水果和青草,和虛妄領地的食物沒有衝突。”
“沒有衝突?你們不喝水?”
狐灰笑了笑道:“活着不好麼?”
雌性鹿嚇壞了,渾身顫抖:“不不不,不是的……”
“被吃掉的覺悟都沒有,你們還想來暗日湖?”
雌性鹿嚇得要哭了,她道:“可是進不了暗日湖,我們都會死的。”
“你們想獲得虛妄領地的庇護?”
“我……我……”雌性鹿跪了下來祈求,“狐灰大人,我聽說領主大人沒有雌性……我可以成爲大人的雌性,只要大人接納我們部落!”
狐灰睨了睨她:“你纔剛成年吧。”
“我……”
“走吧。”狐灰不想說多的。“大人不喜歡你這樣的。”
雌性鹿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道:“可是,前往暗日湖的獸人那麼多,外面厲害的雄性獸人還是很多的,你們不可能永遠封鎖其他部落不讓他們進來!”
狐灰笑了笑,輕蔑地道:“你以爲妄大人會在乎?”
雌性鹿震驚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更加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
太陽又大了一圈,溫度也更高了。
司嫣揹着東赤慢慢地走,西青和北霽跑到前面觀察樹輪辨別方向。
因爲之前巖鄉部落的前進方向是西邊,於是司嫣已經帶着三個娃往西的方向走了五六天。
說起來慚愧,身爲路癡的司嫣,只能依靠自己的崽崽才能成功找到方向。
“喂,壞雌性……”東赤的嘴脣微微有些白,脣角也有些幹了。
司嫣將他顛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道:“前面有棵樹,我們可以休息一下,給你喂點水。”
“水不多了,對麼?”東赤輕聲道。
司嫣頓了頓。
東赤小聲道:“別愁眉苦臉的了,醜死了。你告訴我,我們的水還夠喝幾天?”
大雨天司嫣在空間裡儲存了一桶水,可是一個大人和三個崽崽喝起水來特別的快,而自從離開部落的這麼多天,他們一路上再也沒找到過水源。
司嫣咬咬脣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東赤沉默了下。
水應該還有,但是不知道能喝幾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補給水源的地方。
“壞雌性……把我放下吧,我是個拖累。”東赤沉聲道。
“東赤,別說了。”
“我只會拖累你,少了我,水也許就夠喝了。”
“我讓你閉嘴!”
司嫣憤怒的聲音讓東赤微微擡起了頭看她。
司嫣怒道:“東赤,你聽着,這一路上我確實都在想怎麼解決我們目前的困境,但實際困境並沒有你以爲的那麼嚴重。以及,無論我想了幾百種幾千種方案,都沒有一種是將你放下!”
西青和北霽回頭看着她倆。
東赤微微睜大了眼睛看她。
他眼中有不信,有震驚,也有光。
司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們一家一定要在一起。明白嗎?!”
東赤微微低下了頭,埋進了司嫣瘦小的肩膀裡。
“雌性真矯情。”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