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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然靜靜的看着死去的冷冽化出水蟒的獸形,十幾米長的身形令她的頭上掛下無數的虛幻黑線。
低頭看着花盆中的奠柏幽幽的問出一句:“我什麼時候成了負責埋屍的人?”
面對冷冽堪比《狂蟒之災》裡的巨蟒屍體,閆然再次想起了螞蟻埋大象的笑話。
奠柏:埋什麼埋!給他吃了多好!蜘蛛的屍體他不喜歡吃,可是冷冽的屍體看上去非常的不錯~~,可惜他只能在心裡想想。
如今閆然管着他,別說給他吃屍體了,就是鮮血也不讓他喝。
之前他爲了救醒閆然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中被動吸收了巨蠍的血液。醒來之後確實發現樹葉散發的清香中慘雜着一股血腥味。若不是閆然跟他提起,他永遠也不會發現這一點。
以後能戒還是戒掉吧。
閆然放下花盆,問奠柏要了一把螳螂的鐮刀在波絲墳墓的旁邊再次挖起坑來。
好在她現在力大無窮,否則光埋冷冽跟波絲都能把她活活累死!
不知不覺竟然挖到太陽西沉,月亮升起。
花盆中的奠柏悠然自得的一邊吸收月光的精華,一邊看着閆然做苦工。
閆然挖的依舊是圓形的深坑,然後把巨蟒的屍體丟了進去,土填平之後找來四周的碎石塊堆積成墳包的形狀。最後把冷冽選中的石塊樹立在墳墓的前邊,再次拿出飛刀加上‘之墓’兩個字。
月光下,閆然看着墓碑上刻着‘冷烈之墓’,低頭看向一旁的奠柏調侃的問道:“我寫的字怎麼樣?很漂亮吧?”
紮根在花盆中的奠柏根本看不懂,卻拍馬屁的探出藤蔓蹭了蹭她的小腿。
閆然退後幾步走遠一些,看着相依相偎的兩座墳墓,自言自語道:“波絲,有你的阿父阿姆在這裡陪你,以後你也不會寂寞了。”
走近花盆拿了起來,徑直去了溫泉洗澡。
洗完澡之後直接在溫泉的盡頭讓奠柏把石屋變出來,閆然走進去休息。
奠柏收起花盆紮根在院子中,伴隨着月光精華源源不斷的通過樹葉流遍整個樹身,日夜積累之下小樹苗終於長成了小樹,枝繁葉茂恢復了勃勃的生機。
第二天一大早,閆然伸着懶腰走出了大門。
看着院中拔高一大截的小樹,還未走近打起了招呼:“寶貝早。”
走近看着整株小樹在陽光的照射下非常的奪目,忽然發現兩朵小粉花不見了!
仔細一瞧這才發現昨夜花瓣脫落竟然結成了綠豆大小的果子。
這也太小點吧?估計還會繼續生長,不知道最終能長多大。
閆然好奇的盯着果子看,小樹直接收攏樹葉擋住果子不給她看。
“小氣!”閆然故意埋汰了他一句問他要了一葫蘆的水,走到一旁刷牙洗臉。
洗完一轉身,突然對上如夢似幻的人形奠柏,愣了一下心急的質問:“你怎麼又現身了?!”
奠柏露出一個顛倒衆生的微笑:“本體暫時無法化形,幻化一個虛影還是可以的。”
閆然瞬間被奠柏絕世容顏迷住,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像他的側臉,手指頭卻直接穿過他的臉頰……美好的幻想瞬間破滅,宛如觸電般突然收回手。
眸中一閃而逝失落之色,一眨眼間恢復如初的問道:“你還需要多久才能化出人形?一個月?”
奠柏跟閆然相處久了,知道她口中的一個月指的就是一個月圓之日,卻搖搖頭:“大概需要幾年的時間。”
幾年?!她的蛻變讓奠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滿臉心疼的問道:“有沒有什麼好方法能儘快化出人形?”
奠柏齜牙:“吸血吃人。”
閆然當場黑下臉:“……我還是等你幾年好了,反正我耐性好。”到現在還惦記着喝血吃人!
奠柏見閆然生氣了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是龍血,可不是普通的獸血。”
“龍血?”閆然挑眉質疑:“有何區別?”
奠柏揮手間收起了石屋,視野瞬間開闊。指着他曾今紮根了幾千年沒有挪動過的位置解釋道:“以前我也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樹。
天地間的第一隻鳳凰跟第一條龍打架,鳳凰技高一籌傷了龍。
龍倒在我的大樹底下。
龍血染紅了地面滲透到了地下,被我吸收之後我才產生了意識,從被動吸收日月精華變成主動吸收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年,從不會動的大樹變成可以自由揮舞着樹枝,驅趕討人厭的小鳥跟各種愛吃我葉子的動物。”
收回目光正視閆然:“那時鳳凰張口可以噴火,龍會控水。它們各自繁衍出無數的後代,卻只有少數幾個會噴火或是控水。
第一隻鳳凰跟第一條龍雙雙老死之後,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它們的子孫後代再也沒有出現過可以噴火、控水。
反倒是我老樹開花,抖落了花瓣被一隻路過的青龍吃了之後,竟然就地翻滾慘叫。
我那時看着它慘叫也很納悶,我的花可沒有毒!”
“它第一個化出人形?”閆然接過話茬問道。
奠柏點頭輕‘嗯’了一聲。
一傳十,十傳百,最終他成了神樹。見證了無數的日月更替、渤澥桑田,從生命降生到變成白骨一具,他依舊只是一棵紮根在原地不能動的大樹,直到……遇見了眼前的愛人。
“那就去找龍,讓他捐獻幾碗血出來!”閆然拍板定案。“不過……先吃了早飯再說。”催促奠柏把鳥蛋之類的食物拿出來。
她吃完早飯之後看着一人多高的小樹問奠柏:“你本體長得這麼大,我怎麼帶你走?”花盆裝不下了啊!
只有奠柏化形成人之後纔會有隨意把本體變大變小的能力,可隨着他被打回原形重新修煉之後,他那些變大變小、揮手間能把獸人化成飛灰或是凍成冰塊的能力,自然也隨之消失了!
奠柏默默的看着她:“……我可以自己走。”化作一道綠光沒入小樹中,拔根而起用根鬚走到閆然的面前。
閆然看着眼前名副其實的植物人,默默無語的轉身頭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