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海州馬氏家族,在海州的地位可謂是如日中天。秦一白之所以不知道,那是因爲他在前後兩世中根本就沒有接觸海州權貴階層的機會。
對一般老百姓來說,修真世界與一本天書也差不多了,與他們平淡、凡俗的日子絲毫沒有搭接的地方。他們對於一斤白米多少錢的興趣,要遠遠大於那些子虛烏有的神神怪怪之類的。那些個東西,也許只有在他們吃飽喝足之餘、聊天打屁的時候,纔會偶爾的扯抹上那麼一句半句罷了。
據傳這海州馬氏家族起源於女真後裔的馬佳氏,後投奔清太祖努爾哈赤,而後隨清庭入關,開始在北方繁衍生息。
馬家從何時開始修行並最終成爲了底蘊深厚的修行世家,以及他們到底師承何門何派,外人根本無從知曉,只知道他們從清朝至今的漫長歲月中,積累了無數的資源和人脈,在數次的戰亂和政權更迭中全都有驚無險的安然度過,且勢力越加龐大。
在如今的華夏,他馬氏雖然無人能夠走進京城從而入主中樞,但其在地方的勢力絕對會令任何人不敢小視。尤其在北方,更是他們馬家的“圈禁之地”。
跟徐市的一番交談,可是給秦一白長了不少見識。真是沒想到,就在他身邊,竟然隱藏着馬氏家族這麼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居然連那蓮花山上的孫道陵對此都不甚瞭然,看來那老道倒真是一個山野閒人了。
隨着瞭解的加深,秦一白卻也越加頭疼。
自己拿什麼跟人家鬥啊?人家要人有人、要勢有勢,底蘊何其豐厚!而自己呢?要人,充其量就自己和徐市這老哥倆兒。說勢力,更是連毛都沒有!跟人家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上,怎麼玩兒啊?
徐市見秦一白忽然間的沒精打采起來,念頭一轉便已知道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不由莞爾一笑道:
“公子,你也未免太有些妄自菲薄了!我不知道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以我如今的實力竟然看不出你現在的修爲,想來您必定是遇到了天大的機緣。”
說到這兒,徐市一挺胸膛,傲然道:
“以如今你我二人的實力,在世俗間足可橫着走了。況且,收拾那海州馬家,如不想把他們連根拔起、斬盡殺絕,而是隻想給他們一個慘痛教訓的話,根本就無須費多大的力氣,派幾個人去也就夠了。”
“派幾個人?難道我們還有人手麼?”
“當然了,公子。否則只憑我一人,在過去的千百年裡,如何在這神州大地上尋找我王的血脈啊。公子,您就等着看戲吧!此次,先給他們一個教訓,出口氣誅殺元兇也就是了。可如果他們不識好歹唧唧歪歪的,索性就把他整個宗族連根拔起,以平公子之怒!”
說着,徐市像是已經看到馬氏的覆滅似的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也不跟秦一白說個明白,好像憋着一股勁兒要給秦一白一個驚喜似的。
而同時,剛纔秦一白那種對於差點殺了他的人無可奈何的態度,也深深刺激了徐市。
堂堂的大秦少主,想當初一統六合之雄主的後人、千古一帝的子孫,竟然落魄到如此被人欺凌的地步,讓他這個秦始皇最鐵桿兒的心腹,感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恥辱。因此,像是對秦一白的一種慰藉、說教,又像是夢囈似的說道:
“公子,想當年,我大秦奪人國邦、滅人九族不過如探囊取物一般。從來只有我們欺負別人、侮辱別人的份兒,哪輪到這些宵小騎到我們頭上。如今,我大秦雖已不在,但我大秦的風骨尤存。公子,您要記住:無論何時,殺人的刀都要握在我們手裡,而他們,只能等着被殺的命運!”
說完,一股凜然的殺氣已是四散蔓延開來。
聽着徐市這血淋淋、充滿霸道氣息的說教,秦一白先還有所猶疑,可隨之想到自己一家的慘劇,身體中那股潛藏的、秦人彪悍兇厲的血性竟是被完全的激發出來,眼中不由的閃爍着一道道擇人而噬的兇芒。
徐市眼見自己的幾句話已經激起了秦一白血腥的殺戮氣息,不由感到十分滿意,暗道:這樣,纔像一個百戰雄主的後人嘛!
隨之,只見徐市右手一擡,一道白光轉瞬間遁入天際不見,卻是他已經使出了千里傳音之法召集人手,準備對海州馬氏採取行動了。
……
海州,玉龍山之北的一處三面環山的山坳之中,坐落着一片極爲壯觀的私人園林,方圓足有百畝大小。
外圍清一色的種植着一片片水桶粗細的梧桐樹,一條光滑的花崗岩石鋪就的道路,穿插在梧桐樹海中直通到內部的高大建築中。其中的建築,有的已非常古老,顯然已有不少年頭;而有的卻是現代的別墅風格,用料極盡奢華。
這,就是海州馬家的莊園了。
經過馬家幾代人的苦心經營,此處已儼然似一個世外桃源般隱匿在了世俗百姓的視線之外,成爲了馬氏家族的城中之城。
今日,是馬氏的老太爺馬如龍的九九大壽,是以莊園之外車水馬龍的,不斷的有豪車駛來,其中倒是**、軍隊的號牌佔了半數之多。
那些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官爺們今日卻是謙恭的很,無一不是把座駕留在了莊園之外,挺着一個個油水豐盈的肚皮,費勁的邁着方步,長途跋涉着走入了莊園之中。
從這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們的表現便可看出,如今的馬氏家族已經霸道到何種程度了。
莊園北部一棟古老的大宅中,此際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大廳正對門的北牆上,懸掛着一副足有一米見方的燙金壽字,下方的太師椅上傲然端坐着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此人白眉白髮,面色紅潤,看起來慈祥面善,但雙眼中偶爾迸發的絲絲寒芒,卻顯示出這老者絕非凡俗之輩。
這老者正是今天的壽星佬馬如龍。
看着寬闊的大廳中高官雲集、豪富當道,不時的有新到來的達官顯貴上前來給他拜壽請安,馬如龍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得意。雖然是修行中人,且是如今馬家明面上修爲最高的家主,但他卻從不掩飾自己對於權力和金錢的慾望。
在他看來,修行,只是保證馬氏能夠取得權力地位的保障手段而已,權力、金錢與享受纔是主要的。
這馬如龍雖已快到百歲高齡,但高深的修爲爲他的身體保持了不下於年輕人的勃勃生機,直到如今也還是每日無色不歡。
此時,他雙眼掃視着那些達官顯貴們領來的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眼中不由的閃出了一絲**的光芒。隨後一想起自己的重孫前日回來帶給自己的幾個新鮮貨色,心中便是一陣發熱,只覺體內那股如惡魔般磅礴誘人的原始衝動已是不可抑制。
馬如龍眼見時候已差不多,客人也基本都已到齊,即使未到的也沒有什麼值得他親自接待的人物了,便衝旁邊一招手,一道人影已是迅疾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祖爺爺,您有什麼吩咐?”
“保成啊,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在這裡照應一下吧。嗯,你這回帶來的貨色不錯,呵呵,不錯!”
說着,馬如龍輕拍着馬保成的肩頭,隨即已急急的轉身而去。
這馬保成被輕輕一拍,只覺渾身骨頭也都輕了二兩一般,趕忙低頭恭送馬如龍離去。
“嘿嘿,老祖宗滿意就好啊!你們職務高又如何,你們賺錢賺的再多又如何,還不得聽老祖宗的,可你們知道老祖宗喜歡什麼嘛?一幫蠢材!”
馬保成一想起幾個叔伯和其他的堂兄弟們都在前邊招呼那些不入流的來客,而只有自己被老祖宗叫來招呼貴賓,薄薄的嘴脣便抿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一擡頭,一雙陰柔的白蛇眼中完全顯露出了玩弄旁人與掌心的自得之色。
這馬保成,赫然便是那個在貓島上,把秦一白擊落海中的馬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