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古這一番殷切之言,字字句句全是發自肺腑,殷殷切切中,聽得秦一白的心下是暗自感動不已。
所有的事情都大概的交待完畢之後,只見元古袍袖一抖,嘩嘩的一陣響動後,卻是一堆樹葉落在了秦一白的面前。而後又伸手抓向了頸下,手臂翻轉而回時,手中已經多了一件物事,隨手遞給了秦一白。
“這個小東西乃是我的隨身飾物,算是略有一些護身的能力吧,如今便送給你,算是爲兄的一點心意!”
而後又指了指那堆葉片,笑道:
“這些,便是咱們兄弟倆賴來的寶貝了!想來你也不會認識這無價之寶。”
說着,拿起了一片樹葉對秦一白講解道:
“你們俗世的佛家曾言道:樹有菩提,其有多智。他們口中的菩提樹,卻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這靈株留在祖星的一些根鬚了。這巨樹實際上就應該稱呼爲智慧之樹,而她所幻化的人體也確實是自稱爲智慧的。這寰宇之內,恐怕也只有我們兄弟倆有這口福,品嚐這智慧之茶了。你可知道麼,這一片葉子中所含的靈力,便可與一個元嬰境界的修者相比了!”
說着,不禁又是一陣大笑。
乍一聽聞這種奇事,秦一白卻已是聽得目驚神搖!怪不得以元古一宗之主的尊崇地位,竟然也做起了這種無賴之事,原來竟是根源於此啊。
轉念一想卻又有些驚疑的道:
“那如果把這樹葉服食個百八十片的,豈不是就可以無敵於天下了嗎?”
見秦一白初次得見這種異寶雖然感到驚奇,但眼中卻沒有一絲貪婪之色,元古心中不禁的甚是滿意,笑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有如此想法!先前已經與你說起過,這速成得來的元力大有弊端,畢竟不是自己修煉積累而來。一時爲之,倒也無關緊要。但若你全身的元力大部分都是速成而來的,那在運使之中便會有危機顯現。這輕一點的,在行功時不能如臂使指,內息無法操控由心。嚴重的,將會心魔入體而導致神魂受創。”
“要是如你所說的這樣,有人吞個百八十片的,那他頃刻間便會被這磅礴的靈力所碾碎,神魂俱滅、屍骨無存了!你要記住了,用之應當得法,必須要經過錘鍊磨礪而最終融於自身,這樣纔可杜絕後患。”
元古說到此,稍稍一頓,見秦一白在細心聆聽着,便又道:
“你需要謹記,萬萬不可貪得無厭,要習之有法、用之有度,自身修煉得來的東西,方爲正途!現在你已經有了儲物的私界,這些葉片便放在你的私界之內,隨用隨取,以防止靈力散逸,快點兒收起來吧!”
說罷,卻揮手止住了秦一白將要出口的推脫之言,道:
“對我來說,它們的作用也的確就是品茶之用了!偶爾嚐嚐還可以,多用就是浪費了,我有這剩餘的半片足矣。而你就不同了,你如今的元力累積還淺,這一片葉子將來就可能救你一命,在爲兄面前,你又何必計較這麼多呢?”
秦一白一聽元古這話,卻已經是再也無法推諉了。做兄弟能做到如此地步,還有何求呢!如果再推脫,倒顯得有失情分了。
無法之下,只好依言把這些葉片收進了自己的私界內,手中卻仍在把玩着元古剛纔所贈的飾物。那卻是一隻小不盈寸的石制如意,通體黝黑,閃爍着縷縷幽光,看起來非常的可眼。秦一白剛一拿到手中時,便已經喜愛異常了。
把玩了許久之後,這才如元古般,以如意柄上的細繩把它繫於頸間。輕拍兩下,確保繫好之後,方纔作罷。
而這時的元古好像在思索着什麼,一時間卻不再說話,看向秦一白的目光中竟有些不捨之意。
看到秦一白已經收拾停當了,便道:
“當年,我在祖星內外也曾置辦了幾處行宮,現在留着也是沒什麼用處,如今也一起給了你吧!”
說着便把行宮的位置所在,化作了一縷神念印進了秦一白的識海,而且不等秦一白再多說,便擡手向面前的虛空劈去。
手掌過處,便有一道空間裂隙隨之出現。雙手向兩邊輕輕一分,如撕開一片布帛般,一道空間門戶便在元古輕舒兩手間,赫然呈現在了秦一白麪前!
“這空間之門所到的地方,便是你當日遇難的海島。有一個人在此地已經徘徊了許久,好像與你有舊。如此,你就去吧!”
說完,便又細細的打量了秦一白一陣,眼中即有不捨,又有着一絲擔憂。
這元古本身就是一個十分爽快的人,學不來那些婆婆媽媽的事。眼前兄弟即將分離的這種離情別緒,一時令得他心中有些煩悶,這在他無限的生命長河之中卻還從來沒有過,在以前更是無法想象之事。
所以他煩心之餘,只好一把抓過秦一白,甩手就扔進了空間通道之內,也不管秦一白那滿臉的疑惑,還有雙眼中充盈的那份濃濃的眷戀之意。
揮手關閉了空間通道之後,元古終究還是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輕嘆。
這時,竹屋外忽然有一人現身而出,正是那老者盤翁破空而來。進到竹屋內,見到元古有些意興闌珊的表情,便隱約知曉了他的心意。
微一沉吟後,便有些疑惑的道:
“既然主上不放心他孤身在外,那何不遣個人暗中幫襯一下,要不然老奴親自去走一趟如何?算起來,我也真是有很久沒有去祖星走動了!”
“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我連真實的身份也不想他早日得知,就是怕對他的修行進境有影響,派人去幫他豈不是更爲不智麼!而且在現今的祖星,想必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能夠傷他的人固然有不少,但若是想要取他的性命卻還都不夠資格,經過這些磨礪烤打,對他應該有百利而無一害。”
說到這裡,元古卻又頷首思索了一番,半晌後又道:
“但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身邊左右無人照料倒也不是辦法。還是先讓他鍛鍊些時日,等他對修行之道略窺了些門徑時,你就讓大魚小魚下去陪着他吧!”
“老奴明白!”
聽到元古的吩咐,盤翁便點頭答應下來。而後眉頭一皺,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不禁說道:
“祖星俗世內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但是如果有鬼宗私界中人出手的話,或許就會有些麻煩了?”
“若是當真如此的話,就不要怪我無情!把他鬼族滅了,我到是也不太介意!”
這輕聲細語之中,卻已是透露出了一股冷酷森然的殺意!聽得盤翁全身不由得冷汗直流,心中已經有些可憐起這鬼宗之人了,只希望他們千萬要離這寶貝疙瘩越遠越好,以免惹下這滅族之禍。
到了此時,盤翁哪裡還想不明白,自己這宗主實在已是把秦一白寶貝的不得了!嘴裡說着讓他自己歷練,而轉眼間又要派人跟去照料。還要把陰陽雙魚給派下去,就大魚小魚那倆小鬼頭一旦離開了大盤境後,還不把三界六道的天都給翻過來啊!
再說了,那鬼宗可是害的秦一白不淺,如果兩者相遇了,那必定是不生不死之局。這鬼宗之人被滅了還好,誰叫你惹上了祖宗呢。可秦一白如果一旦出了事,那就得要鬼族全族來陪葬!
你說,這事兒還有理可講麼?
可盤翁這心底也自然知道,咱們這位宗主大人,卻從來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