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元古與秦一白,重新現出身形之時,已經出現在了那片竹林內的天然竹屋之中。
前些時,秦一白就是從此地醒來並走出。重新回到此處,他早已不再如先前那般驚異新奇。對一些稀奇之事,以他此時的眼光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兩人席榻而坐,只見元古也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把黑泥小壺,以及兩隻茶杯。隨手摸出了一片剛纔所得的那巨樹葉片,思量間手指一揮,切下了如筷子般粗細的一條投進了壺中。
接着揮手虛引,但見一條水線從竹屋外飄飄而來,注入壺中。充沛的靈氣霎時便瀰漫了整個竹屋。原來元古引來之水,卻是此地充沛的水屬靈氣凝聚而成!
而後元古一手輕託茶壺,只片刻間便有熱氣蒸騰而出,隨之,一縷無法言容的奇異香氣已四溢開來。其香空靈,如清谷幽蘭般令人遐思無限,直欲沁人心脾。
黑泥小壺微微一傾,一縷晶瑩的水線飛瀉而出,翠綠的茶湯卻剛好僅只兩杯而盡。把一杯遞給了秦一白,而元古自己卻早已拿起了餘下的一杯,細細的品味起來。
微微眯着雙眼,這一代大能竟然是十分陶醉的樣子。
“其香達意,其味含情,荒古至今,未得其上啊!真乃妙茶啊,妙茶!”
說罷,元古一口飲盡了杯中茶水,臉上露出了一副微微醺然的神色,卻是愜意非常。
秦一白本也是茶中君子,對茶道也是非常癡迷,但此時對元古所做的評價,卻是感到有些言過其實了,但也並未加以微詞。
只因他明白,每個人對世間物事的感觸,都會因人、因時、因地而差異極大。有人會喝家鄉一杯河水而如飲瓊漿,有人會目睹寒秋之半片枯葉而痛斷肝腸,而這些奇異的表現即是每個人感受不同的緣故了。
於是他便也伸手端起了茶杯,在鼻前略微的輕輕晃動着,雖然體會不到如元古所言的那種妙境,但卻也覺得此茶足以堪稱空前之妙了!玩味一時之後,也像元古那般傾茶入口,使這茶中精氣在舌尖之上盤旋、滾動。
品味中卻已察覺出了這茶水的與衆不同之處。
茶湯傾入口中,待得滾過舌尖之後,其中所蘊含的靈力便已然瞬間分解、氣化,下嚥到腹中之時卻已不知分裂了多少次,滾滾的靈氣洪流浩浩蕩蕩間已充斥了秦一白的全身竅脈,滿盈之下竟已從他周身的竅穴中散逸而出。
秦一白雖然瘋狂的摧動鍛體功訣吸收煉化,但也還是有大半的靈氣散失於體外,這小小的一杯茶中所蘊的靈力,卻是已經超過了那冰魄寒酒百倍不止!
等把這茶中的靈氣悉數煉化於體內後,秦一白猶自對那些散失的靈氣惋惜不已。
“哈哈,不用心疼,哥哥這裡多的是!若不是多餘的靈氣被散去,你那能安然承受這茶中的精華呢。難道你忘記了鑄體時差點被撐爆的時候麼?也幸虧我當初就把你的穴竅加以改造了,否則,你早晚得被撐死!”
秦一白卻是到了此刻方纔明白,原來他體內靈氣過多後能夠自動散失的能力,竟是來源於大哥的通天手段。
“原來竟是這樣的,我還當那時的情景都是夢境呢,沒想到竟然全部都是真的!”
“鑄身造體,對俗世中人來說或許還顯得十分神秘,但對於掌控了些特殊能力的修行中人來說卻並不稀奇。難的卻是鑄體成功後的融魂入體、魂體相合!如有半點差錯,勢必就會導致鑄體之人的魂魄殘缺,就如你們通常所說的智障之類。”
說到這兒,元古瞥了一眼秦一白。
“這些東西現在也沒必要跟你講的太多,等你日後修爲越漸深厚時,自然會明悟其中的道理。呵呵,我看你返家的念頭甚重,在此之前,需要與你詳細說說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還有一些修行的禁忌,免得你又到處給我惹禍!”
這話卻只聽得秦一白老臉一紅。尷尬之中,那巨樹內的一片羊脂玉般的雪白卻總是在眼前晃動。
元古也不管他正想些什麼,只想在他即將離去之前,爲他盡多的釋疑解惑,盡多的增長些見識閱歷。
“引起你一家災禍的原由,我現在可以講與你知道,免得你常常思慮此事而擾亂了心境。但這禍首嘛,卻還是如以前所說一樣,需要等到日後再說了。”
說着,見秦一白頷首表示理解,才又說道:
“說起這禍亂的因由麼,則必須要從你的宗族講起了。你現在也應該早已知道,你的老祖宗就是那個兩千年前焚書坑儒的嬴政了吧!”
此前,秦一白早已聽徐市說過此事,只是心中對這事兒一直有些牴觸。是以現在聽元古提起,不由得有些無奈,但也由此確定,看來那徐市所說倒真是千真萬確了。
而隨後,卻從元古口中說出了一段世上幾乎無人知曉的千古秘辛!